10. 第 10 章
璃族越发壮大,石砌的屋舍蔓延成片,开垦的良田沃野千里,市集的喧嚣日夜不息。摩拉克斯的威名,也如同部落升腾的炊烟,随着商旅的足迹和风中的传说,飘向更远的山峦与平原。
盛名之下,吸引而来的不仅是寻求庇护的流民和渴望安宁的部族,还有那些蛰伏在阴影中、带着贪婪与恶意的窥视。一些游荡的魔神,或是觊觎这片丰饶的土地,或是单纯嫉妒岩之魔神的强盛,开始蠢蠢欲动。
然而,所有的挑衅,最终都化作了摩拉克斯脚下碎裂的岩石和空气中逸散的污秽魔气。
祂的力量如同巍峨的孤云巨峰,岿然不动。
那些魔神往往是气势汹汹而来,带着撕裂天地的威压,却在磐岩的冷硬与岩枪的锋芒下,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地遁走,成为部落勇士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笑谈。
正面交锋毫无胜算,一些狡诈而卑劣的“垃圾货色”,便将那充满恶意的视线,悄然转向了总是与摩拉克斯同进同出、形影不离的我身上。
一个凡人,一个看起来如此脆弱、如此依赖神明庇护的凡人。
祂们自以为找到了巨龙的逆鳞。
可惜,祂们低估了我这枚“逆鳞”在摩拉克斯心中的分量,更低估了千年前那场惨痛的“偷家”事件,在神明心中烙下了何等深刻的阴影。
自我归来后,摩拉克斯对我的保护,堪称滴水不漏,甚至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
可惜世界上总有空子可以钻。
摩拉克斯不会怀疑自己的子民,而我信任璃族人。
神明不会轻易怀疑自己的子民。祂守护着璃族,视他们为契约的践行者,是这片土地未来的希望。
祂的神力能轻易撕碎魔神的爪牙,却不会用来窥探每一个凡人的心底。
而我,我信任这些在神明代领下努力建设家园的族人。
我们一起开垦荒地,一起庆祝丰收,一起在篝火旁分享故事。这份信任,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风,毫无防备地吹拂着。
又一次击退了某个不自量力的魔神袭扰。
战场边缘的树林被元素力摧折,焦黑的土地上残留着魔血的腥臭。
部落的战士们正在摩拉克斯的指令下清理战场,救助伤员,修复被破坏的结界节点。
我如同往常一样,拿着记录用的石板和炭笔,穿行在略显混乱的战后现场。
仔细询问着受伤战士的情况,安抚着受惊的妇孺,记录下房屋和设施的损毁程度,以便后续调配资源修复。
阳光穿过未散的硝烟,落在我沾了些许尘土的衣袍上,也让受惊的民众慢慢安心下来。
“瑶卿姑娘,辛苦了,喝口水吧。” 一个面容朴实、眼神有些躲闪的妇人端着陶碗走过来,碗里是清澈的泉水。
她是部落里的老人了,丈夫是猎户,儿子也在战士队伍里,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很勤快。
我不疑有他,正觉口干舌燥,感激地笑了笑:“多谢阿婶。”
我放下石板,伸手去接那碗水。指尖刚触碰到温凉的陶壁——异变陡生!
眼前的世界毫无征兆地剧烈扭曲、旋转。四肢瞬间麻痹,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那妇人朴实的脸在视野里迅速模糊、变形,扭曲成一个充满恶意与贪婪的狞笑!耳边似乎响起几声压抑的、得逞的窃笑,来自旁边几个看似也在帮忙清理、实则悄然围拢过来的“族人”。
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急速下坠。
在彻底陷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瞬,晕过去第一个想法是:摩拉克斯过分倚重我的后果竟然是这个——
同是凡人的背刺。
希望那个石头脑袋不要太自责。
在被五花大绑、丢在冰冷潮湿的魔神地牢里醒来时,我内心平静极了。
可敌人一没对我进行招安,二没对我进行严刑拷打。
只是将我关押着,相对而言还好吃好喝地供着,仿佛在等待什么。
我现在才有点怕了。
这次的魔神长脑子了?祂想干什么?
直到一个浑身散发着硫磺与血腥气息的狰狞魔神出现在牢笼外,用嘶哑的声音告诉我:“三日后,拿你开刀祭旗。”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猜测的最糟糕的一种情况发生了。
这根本就不是针对我个人的复仇或招揽。
多明显的调虎离山!
用部落位高权重的“二把手”做诱饵,将摩拉克斯引出城池的核心防御圈。
神明要是来救我,离开了部族,敌人埋伏的主力必定趁虚而入,猛攻璃族。
那必将是生灵涂炭!
神明要是不来救我,三日后杀掉我,不仅能重挫璃族士气,更能斩断摩拉克斯最重要的臂膀,虽然祂可能不这么认为,同样是对部族的巨大打击。
怎么都稳赚不赔。
好毒的计策!
不像是魔神的脑子能想出来的,倒像是满脑子阴谋诡计人的计策。
我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苦笑。
千年前神龙大人会来,因为祂无牵无挂,唯有我是羁绊。
但千年后岩王爷不会,我也不希望祂来。
祂肩上扛着整个部族,百万生民的安危。
一人怎么去敌众生。
幸好系统沉睡去了,不然这时候它又要炸毛了。
敌方魔神再次出现,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戏谑,问我:“恨不恨?要不要弃暗投明,为本座效力?”
祂以为我会恐惧,会怨恨,会动摇。
我抬起头,看着那张狰狞扭曲的魔神面孔,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阴冷的地牢里回荡。
“呸!”我狠狠啐了一口,尽管没什么实质伤害,但侮辱性极强。
“我恨?”
我止住笑,眼神却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着火焰,“我永远喜欢神龙大人!日月为证,山海不移!”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回答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坚定。
只可惜……
我望向地牢那狭小的、透不进多少光线的窗口,心中一片平静的悲凉。
只怕这又是一次离别。
三日的期限转瞬即至。地牢的门被粗暴打开,我被拖向祭坛,然后被某种污秽的魔气绳索捆缚着,悬在半空,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幽暗峡谷,罡风如刀。
挟持她的魔神正发出得意而刺耳的尖啸,似乎在对着远方挑衅。
我闭上眼,最后闪过的,不是恐惧,而是祂在昏黄灯火下批阅公文的侧影,是祂俯身嗅泪时那探究的金色眼眸,是祂无比自然地说出“我叫钟离”时的理所当然……
预想中的撕裂剧痛并未降临。
意识在粘稠的黑暗中沉浮了片刻,仿佛被冰冷的潮水裹挟。
我只觉浑身冰冷僵硬,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缚,连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滞涩感。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某种令人作呕的、带着硫磺与血腥味的魔气翻涌。
我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帘。
视线模糊不清,天旋地转。
然后涣散的目光却死死钉在了峡谷另一端——
一抹熟悉的、如同磐岩般沉稳的玄金色身影,不知何时已矗立在陡峭的崖壁之巅。
宽大的兜帽遮住了祂大半面容,只露出紧抿的、线条冷硬如刀削的下颌。
祂周身没有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威压,反而笼罩着一层死寂般的、令人心悸的冰冷。
那是一种极致的愤怒被压缩到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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