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虚空里有声音响起，比起白天的，这道更加真实。
“杳杳，不怕不怕啦。”
钟杳气笑了，“我都死了还怕个鬼啊。”
“谁说的，你今天做的好事已经到账了。”
钟杳微愣，“我不是还没来得及做好事吗？”
“哎呀呀，你忘啦，烧烤摊，你英勇无畏、勇往直前、一身正气、balabalabala，反正就是你不仅帮了小栀子免遭咸猪手，还和小姐妹一起怒打渣渣，弘扬正义，简直就是吾辈楷模……”
“好了。”钟杳叫停了它的马屁，“所以我可以多活一天？”
“当然啦，本来你弘扬正义是有额外奖励的，但是你打人的时候差点失控，所以奖励没了，好可惜。”
叹息声清晰的传到了钟杳耳朵里。
钟杳无所谓，明天能见到太阳就够了，然而小东西的下一句话让她恨不得回到过去。
“一个月的寿命呢，可惜的嘞。”
钟杳：&%￥#*
钟杳冷呵一声，半死不活的盘腿坐下。
“杳杳，以后你就是一个人了。”
钟杳：“呵—”
“没关系呀，你还有我哦。”
钟杳心底微动。
她不记得自己前世怎么死的，也不记得自己前世活了多久。
只有它证明自己活过一世。
“你刚才说的奖励，做完善事就会有吗？”钟杳发现自己找到了盲点。
“当然啦，日行一善是基础，只要在合理的情况下行善事，最少可以多一天的寿命，根据善事的不同，会有相应额外的奖励。”
钟杳一条腿曲起，胳膊肘搭在上面，指腹摩挲着下巴，喃喃道：“像是今天晚上这样的情况奖励是一个月。那如果情况比这个更危险，是不是就……”
“杳杳，今天你动手的时候不害怕吗？”
钟杳愣了几秒，苦笑，“怕啊，我怕死了。可是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如果一定要死的话，我一定要先弄死那些渣滓。”
忽然一片亮光闪过，钟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等再睁开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就虚无的空间变出了一片草地，旁边有河流，面前有一座小院，小院里有座三层小楼。
钟杳呆楞了好几秒钟，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我去！空间！！！”
钟杳看着眼前的景象，木讷着开口，“你不是说没有空间吗？”
随着钟杳的话音落下，半空中出现一团白雾，白雾逐渐凝聚出实体。
钟杳看清是什么之后，笑着去抓它，“哈基米，好可爱啊。”
然而，钟杳的手落了空，什么也没有抓到。
“怎么回事？”钟杳一愣。
“都说了人家没有实体，只有意识形态。”这话听着有些咬牙切齿。
钟杳指着它，“骗鬼呢，这是什么东西？”
“人家也不知道啊。”小东西锤了锤脑袋，钟杳要被它萌化了，已经忘了白天万虫蚀骨的惩罚。
“平安扣，是杳杳你的平安扣。”
钟杳抬手腕看着那个平安扣，“这里有空间，不对啊，我没有滴血，没有认主。”
“自是因为为师我的原因。”一道成年男子的声音突然出现，不仅钟杳愣了，小东西也愣了。
钟杳咽了咽嗓子，“您……那位啊？”
哐当——
小院的门打开，地上突然出现了一条小路。
钟杳掐了掐手臂，告诉自己，不怕不怕。
进了小院，钟杳上了楼梯，打开房门，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幅画，画中是个白衣男子背影。
那道背影突然闪了下，紧接着男声又出现，“见到为师，怎么不行拜礼。”
钟杳深吸一口气，“这位……前辈，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你拜了师，我们不就认识了。”
钟杳：“你连正脸都不敢露，是在怕什么？还有，这空间是平安扣里的，而平安扣是我的，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呵—”
那幅画突然开始动了，背影剥离画纸，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钟杳捏紧了双手，听到他又说：“你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
钟杳都要怕死了，还要装作一点都不怕的样子。
没办法，对未知产生恐惧是本能。
可她就这条烂命，怕也没用啊。
钟杳似乎听见了一声低笑，而后就看到那人转过了身，看清眼前人的面容，钟杳呆愣在原地，一时忘记了说话。
眼前之人冰肌玉骨，清俊出尘，眉眼带着慈祥，唇角微微勾起，只是站在那儿，周遭的一切便都失了颜色，唯天地间只此一人。
“是……神仙吗？”钟杳喃喃开口。
美人抬手，手中是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笛，笛子轻轻敲在钟杳头顶。
不疼，却让钟杳回了神。
“如此可愿意拜师？”美人的嗓音带着蛊惑，似要将人引诱其中。
钟杳张了张嘴，“愿……，你为什么要当我的师傅？你很厉害吗？你有多厉害？你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本事吗？能毁天灭地吗？能翻山越海吗？能让我不用日行一善就长命百岁吗？”
钟杳巴拉巴拉问完一长串，眼尖的注意到美人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钟杳心底冷哼一声。
现在除了让她活着没有比这更重的事。
这货一看就是行骗的。
说不定是她家的先祖封印在平安扣里的什么妖怪，需要她的认可然后就能跑出去，等跑出去说不定就要为祸苍生了。
就这点手段也想骗她，真当她傻，好歹也是下载过反诈APP的人。
微末伎俩，不足以骗她。
“呵—”
美人低低笑了声，垂眸看着她，眼神慈爱，“倒是聪明。”
钟杳得意地笑了笑。
只要不怕死，就没什么可怕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没有伤害自己，说不定是空间里有什么限制呢。
不怕不怕不怕不怕……
美人朝外喊了一声，“外面那小东西，你且先进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小东西飘了进来，出现在屋子里。
接着，美人翻手，手中出现一颗白色的球体。
“可识得此物？”他问小东西。
“誓言球。”
钟杳眼眸微动，看向美人和哈基米。
美人点了点头，指间飘出一缕微光，落在小东西周围。
“你与我在此立誓，不管未来发生何事，你都不能伤害钟杳，且必需护她一世周全，直到寿终正寝。若违背誓言，身死道消，永无轮回。”
钟杳惊得说不出话，这种誓言，不能乱立吧。
随着两道清晰的声音落下，两条金色铁链缠绕在美人和小东西身上，而后慢慢进入他们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钟杳因为刚刚重生不稳的魂魄，也稳定下来，周身泛起一道暖流，身子也轻盈不少。
许是誓言的原因，钟杳再看这美人竟感觉亲切了不少。空中的白雾也更加清晰，钟杳伸手摸了摸，竟然摸到了实体。
小东西身体抖了抖，不可置信地出声，“我我我……我有实体了？可为什么是这个奇怪的东西？”
啊啊啊啊啊，要疯了……
美人施舍般回它，“你本就没有实体，有这机缘，也该谢她。”
他没有说的是，因为钟杳方才很喜欢这类模样的小东西，他也乐得成全。
钟杳把哈基米抱在怀里，揉着它的脑袋，“多可爱啊。”
美人轻笑，“如此可愿拜师？”
钟杳把小东西放在地上，抬眸认真看着美人，“你为什么一定要收我为徒？”
莫非她天赋异禀。
“自是因为你看不惯就干的气势很和我的意。”美人拿着玉笛在手心点了点，“当然，等你拜了我当师傅，以后看不惯谁可以放心去揍，凡事有为师兜着。”
钟杳惊得眼眸都瞪大了，“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之后才戴的平安扣。”
“方才你们误入空间，我读取了这小东西的记忆。”美人说罢手轻轻一挥，小东西消失在了原地。
“它之前呆在你的识海，所以能知你所思所想，若是你不愿意，我可以教你一句口诀，以后它便不能知你心意。”
钟杳点头，用不用的，先学了再说。
“……记好了？”
钟杳将口诀记下，看向美人的眼睛带了些许亮光，“我以后也能学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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