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在西早上出去的太早,没见到易源中,等到下午两点的时候终于有些等不及了,匆匆收摊,有老顾客见了,稀奇地问,“呦,今天这么早收摊啊?”

“家里有事?”

她满脸红光,“我儿子今天回家,我赶着回家给他做饭去。”

老顾客一脸了然。

平日常常听对方念叨自己外出打工的儿子,据说都三年没见了,于是他随口招呼着,“西姐待会把儿子带出来耍耍呗,都出去这么久没见了,带孩子散散步也好啊。”

易在西将这话记在了心里,准备晚上带两个孩子下馆子搓一顿好的。

待她回到家时,易源中正被弟弟带着一起捏泥人,他的手指意外的很灵活,捏人不行,捏各种小零件倒是栩栩如生。

“哥,”殷以炀比划着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个齿轮零件要这么捏?”

他觉得自己知道哥哥这三年在什么店里打工了。

易源中看着弟弟佩服的眼神,脸上也带了一丝骄傲,正要开口,就看见自己的母亲开门进来了,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回去。

殷以炀看着哥哥变脸,疑惑地望门口望去,小姨提着大袋的苹果回来了,她看见哥哥时眼眶都红了。

“出去这么久,连个电话都不打!”

她将苹果重重地扔在桌上,说着说着几乎要落下泪来,“妈妈问了你那么多次,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儿子死在外头了呢!”

眼见小姨情绪失控,哥哥只顾低着头也不哄哄,殷以炀赶紧站起来,将手帕递过去,一边给小姨擦泪一边拍打她的背部。

好半天后,易在西才控制住情绪。

而引起她失控的对象,从进家门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没跟自己的母亲说。

易源中沉默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走过去后,才开口讲了第一句话,“给你的,收好了。”

说完,他将小包裹塞进易在西的怀里,闷头回了房间,“啪”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怎么,哑巴啦?”易在西愣是没从儿子口中听到一句“妈,我回来了”,她气得要死,冲紧闭着的房门嚷嚷,“有嘴不多说说话!回来到现在连妈都不喊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有两个哑巴……”

她一生气,脑子一懵将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出来,下一刻她意识到不好,赶紧转头看着自己的小侄子——

幸好……

小侄子的耳朵上没有助听器。

都怪易源中!

差点把自己气糊涂了!

这话要是让炀炀听到该怎么办!

易在西一上午激动的心情被儿子这堪称泼冷水一般的态度彻底浇灭,她收拾好心情,朝殷以炀比划,“去劝劝你哥哥,晚上我们出去吃好吃的。”

还是小侄子听话……这么想着,易在西看殷以炀的眼神愈发慈爱,小侄子灰蓝色的左眼在灯光下闪着碎光,配合上略微下垂的狗狗眼,她没忍住,上手将对方毛绒绒的脑袋揉了又揉。

将小侄子哄去看哥哥后,她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手洗干净,擦了好几遍,珍重地打开了儿子送给她的礼物。

小包裹入手有些份量,打开后是三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易在西有些犹豫:这东西看起来就很贵……

心脏砰砰直跳,在看见盒子里的东西的全貌后,她下意识捧着盒子站了起来——

盒子里是三样金首饰。

金手镯,金项链和金戒指。

是她念叨了很多年的,结婚时留下的遗憾。

她那一无所有,一地鸡毛的婚姻只给她留下一个孩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是姐姐收留了她,让她住在自己的家里,为了让她好过,还美其名曰,让妹妹帮自己带带孩子。

泪水总算是落了下来。

那一刻,她没有纠结儿子哪来的钱给自己买这些贵重首饰,只是由衷地感受到了无比的幸福。

殷以炀回到房间时,易源中正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脸上没有欣喜,看到弟弟进来后,他勉强笑了笑。

“哥哥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抿了抿嘴,继续问,“哥哥气的是小姨,还是……我?”

易源中翻身下床,看着弟弟透亮的眼睛,认真地说,“没有生气,哥哥从来都没有生气……哥哥只是……”

自从殷以炀失聪后,一家人都学会了手语,即使三年没有使用,易源中仍然非常熟练地比划着,“我就是……”

他似乎有点不敢承认,将五官纠结地皱成一团,“妈妈对你很好,一直很好,我不是嫉妒啊,就是有点吃醋,你懂不?”

“唉,”他叹着气,“你肯定不懂。”

无数个日夜他翻看手机里的聊天框,看着母亲给他发来的大段文字,其中夸赞弟弟乖巧伶俐的话占了大半,经常是说着说着又将他跟弟弟比较,什么“炀炀很乖,比你当年听话多了”,“今天老师特地给我说,你弟弟有多聪明”……

他不是不想回母亲的消息,只是偶尔……真的只是偶尔,觉得那些夸赞是那么的刺眼。

殷以炀怎么会不懂呢。

他拥有过最完美的父母,最快乐的童年,无数次夜晚他听着小姨的叹气声久久不能入睡,他心里清楚,小姨是哥哥的母亲,而自己的妈妈七年前就和爸爸一起,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看着哥哥的唇型,读出了对方不愿意展现的一面——嫉妒是不幸开始的征兆,兄弟二人都在极力避免自己走到这一步。

“小姨其实经常在家提起哥哥,好几次我看到她看着哥哥小时候的照片哭。”

趁小姨还没收拾好心情,殷以炀决定给这对变扭的母子一个了解对方的机会,“还是哥哥穿着尿不湿的时候的照片。”

易源中的脸一下变得通红,之后又露出既是窘迫又是恼怒,还带点小得意的神情,“那又怎样,她还不是天天在微信上夸你。”

心结解开了一半,他终于有胆量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出来,“天天发年年发,”他将弟弟放在桌上的助听器递过去,看着弟弟戴上后,继续抱怨,“你都不知道我每天看着那个聊天框是什么心情,就跟拆炸弹一样。”

嘴巴嘚瑟嘚瑟地抱怨了十几分钟,易源中舒口气,第四次接到殷以炀的暗示后,他终于妥协,“行吧,我这就去哄哄她。”

殷以炀担心地将他送到小姨的房门口,还没来得及嘱咐哥哥要注意用语,嘴巴甜一点,房门就被打开了。

小姨眼尾还留着一丝红晕,显然是哭过一场了,她打开门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于是立刻扑上去紧紧地抱住对方。

被抱住的某人傻愣楞地大张着手,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殷以炀叹口气,走到小姨后方,将哥哥的手轻轻推到她的背上,拍了拍她。

接着,他对着哥哥感激的眼神笑了笑,悄悄退回了房间。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他突然感觉有点孤独。

“兔子?你还在吗?”他对着右手手心无声地问着,不知为何他现在特别想摸一摸兔子柔软的毛毛。

手心里微弱地闪了三下金光——这是兔子给他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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