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章
少年一字一句说得狠毒,神情没有半分惧怕,压根不把程林叶的性命放在眼里,话里话外尽是护着祁宁安。
视线猛然被人阻隔,景乐渝也仍旧平淡,看不出一丝生气的神色。
许是大病初愈的缘故,他看起来比患了风寒的时玖还要虚弱,唇间饱满,唇色却惨白如纸。
平日里冷硬到不近人情的面庞,此刻也有了些许的柔和,连带着开口时说的话,也像是流水自心上淌过。
祁宁安微微侧目睨了他一眼,连半分眼风都不曾放到别的地方,面上意味难辨,“旁人不知晓,难道景公子你也不知晓我么。”
“一旦惹到我出手了,那我必然是不肯轻易揭过的。”
别人可能还会觉得她是在吓唬人,可景乐渝此时却一句话未说,眸色淡淡,俨然是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她是真得会把程林叶杀了,并且眼都不会眨一下。
周妗听完只觉大事不妙,几人之间剑拔弩张,话中完全不似作假,程公子好似真的惹祁姑娘生气了,祁姑娘也好似真得不会善罢甘休。
景乐渝默不作声往前站了一步,半个身子微微挡住二人,直面上时玖打量的目光。
他看向那处,目光好似能穿透他一般,对他身后的祁宁安说道,“此事说来也是与在下有关,程兄是出于为我打抱不平的心思,才无意间做出了令姑娘不虞之事,若姑娘一定要泄愤,那在下愿替程兄受罚。”
他话间诚恳,眸色沉浮之间没有半点杂质,一字一句好似都发自肺腑,是真心想要代他受过。
祁宁安却还记得,这人先前在蓝银山时还曾说过,只是寻常好友,生死跟他不会有半点干系,现下又在几人面前,装出这副情深义重的模样,心机实在深不可测。
只不过男人面上毫无血色,也不知要怎样替他受罚。
祁宁安笑问:“就你如今这幅模样,还想要替人受过,也不知你受不受得起?”
她下手一向不会手软,就算不用灵力,随意拿来一根棍子,也会下足十乘十的力,半点不留情面。
更何况二人结下梁子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了那点感激白白遭受她一顿调教,显然不符合这人滴水不漏的性子。
她这一出手,他怕是果真活不到娶妻。
景乐渝闻言神色如常,没有半点慌张,像是根本不惧怕。
“祁姑娘所赠,自然受得起。”
祁宁安最看不惯他这般故作清冷,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样子,懒得与他再兜圈子,打断他,“想说什么便直说,不要再跟我绕弯子。”
这般被打断,男人也无恼怒之色,依旧好言好语,话间温和,“在下身子不适,还请姑娘移步,与我换个地方细商赔礼之事。”
男人垂眼,心中显然很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就算没有这次,照她的性情,也迟早会给几人挖坑,就等着他主动带着玲珑晶往里跳,这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只是程林叶恰好碰上了这次,便正好给了她借题发挥的理由。
祁宁安闻言眨了眨眼,身上戾气也好似轻了些。
*
男人身姿硬朗,行走时步步稳重,看起来并不像病重之人。
景乐渝的房间与其他人相比,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别,陈设简雅,暗香自铜炉边落下,静静占据整个屋子。
是和男人身上一样的味道,淡漠、冷清。
祁宁安随着男人进了里间,没有其他人跟来,她随意在小凳坐下,看着男人递来茶杯骨节分明的手,悬在空中好似微微有些颤动,也不知是冻得还是病得。
她阴沉沉看了会,良久接过,将拿在手中的杯子来回翻看了几回,杯中水质清透,只有少量浮沫没撇干净,在杯壁悠悠转动。
景乐渝没有管她,倒完茶起身推开塌边窗户,日光洒落进来,浮尘在空中不断飘动,在光影之下十分显眼。
男人做好一切后,复而与她相视而坐,只是眉眼微垂,并未抬眼看她。
沉香缓速流动,一小杯茶硬是被男人喝了好半天,颇有些闲情逸致。
但见景乐渝迟迟不开口,祁宁安有了几分不耐。
这人唤自己过来不是要把玲珑晶交给她么?将她请过来,结果自己跟个木雕似的,坐在那处悠哉悠哉品茶。
这样做派,究竟是想替程林叶开罪,还是不想?
直到将人都快要看出个窟窿来,景乐渝这才有了些反应,微微抬眼看向她。
他似乎勾了勾唇角,但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一丝笑意,“祁姑娘觉得,在下备什么赔礼会合姑娘心意?”
男人话间莫名,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起来无辜又自然,好似真得想要寻求她的意见。
祁宁安闻言看向他,眼底煞气暗涌,他不会知晓她想要什么,却还要这般明知故问。
不知晓他这又是动了哪门子的心思,她随手将手中茶杯用力放在桌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温烫的茶水溅出来,水渍在精致的桌布上蔓延,却没有一滴沾湿她的指节和衣裳。
这是她耐心告罄的前兆。
空气好似滞了一瞬,男人轻飘飘抬眼看来。
“景公子难道会不知晓我想要什么?”
景乐渝轻轻咳了几声,适时暴露出自己生病的弱点,眼睛雾蒙蒙的,眸中好似有千言万语,带着说不明、道不清的委屈。
欲语还休的神情放在这样一张因为病弱而苍白的面容上,更是被衬托得毫无缺点。
这副模样与他往日清冷寡淡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令祁宁安一时都有些拿捏不准他想做什么。
男人并不在意她的反应,自顾自拢袖咳了几声,“我知姑娘一心想要玲珑晶,但此物我确实不能给。”
祁宁安沉下脸,“为何?”
屋内很安静,只听得见衣衫摩擦的细微窸窣声,片刻后,景乐渝从腰间取出一只手帕,慢条斯理拭去了桌面的水渍。
“既然姑娘非要问个究竟,此事又事关程兄性命,那在下也只好如实告知姑娘了。”
祁宁安心中有隐隐怪异的预感,还未来得及细细思考,便听他继续道,“玲珑晶乃是我父亲与母亲的定情之物,在我年纪尚幼时,母亲便过世,临走时将此物交由了我。母亲曾要我发过誓,此物只能交给我未来的妻子。”
还未听完,祁宁安已经皱起了眉,下意识问道,“那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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