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零自幼生活在这栋白墙里。
四面白墙笼起一间小小的房屋,墙上高高的砖瓦无论怎么蹦都够不到边,还有一个总是落锁的大木门。
除了每日午时都会有人把大门推开一条缝,再塞进一碗饭后便匆匆锁上之外,整个白墙里除了阿零,就没有别人。
她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太阳升到天空正中央时,小跑到门口,蹲在门后等人来。
待门微微一动时,欢快张口和人打招呼。
只是每次门那边听到她的声音就会吓得掀了碗。
“唉……”
阿零惋惜地看着自己一日的口粮全都掉在地上,每一粒饭粒上都沾满了尘土,甚至还有几只蚂蚁赶来抢食儿。
她一边用手抓起饭塞进嘴巴里,一边下定决心: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做了!
不然吃亏的总是她。
其实原本的白墙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曾经还有奶娘在。
阿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奶娘了,她甚至都快忘了奶娘长什么模样了。
唯一记得的就是奶娘对她的好。
她不识字,所有会说的话、能表达的意思,全都是奶娘教她的。
奶娘说,见人要先问好。
奶娘说,吃饭要用筷子。
奶娘说,做人要讲诚信、守诚信。
奶娘还说,你生辰就是除夕夜,这按理来说本是要和爹娘一起过的。
阿零没有听懂,奶声奶气地问道:“奶娘,什么叫做爹娘啊?”
奶娘一听这话便把她抱进怀里啜泣。
“可怜的娃娃哎!娘死了,爹不要,连自由都不给,就说那养的牲畜每日都会去田里遛呢,一个活生生的人怎就狠心如此对待!”
奶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到头来也没解释什么叫爹娘。
于是阿零第二天只好趁门开的时候问外头那人。
“你知道爹娘是什么意思吗?什么叫娘死了爹不要啊?”
阿零不知道那人那天为什么合门合得那么快。
她只记得过不一会儿门再次被敲响,奶娘走过去开了门,和门外说了两句话后便也跟了出去。
那天晚上奶娘没有回来。
那天过后奶娘再也没有回来。
阿零等啊等,等啊等,怎么等也等不来奶娘。
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奶娘不见了,好像还是她弄丢的。
可无论她如何撒泼滚打,如何闹脾气、掀饭碗、踹门,都没有任何变化,这院子里只有她一人的声响。
久而久之的,她便没了情绪。
只能守在这白墙里苦苦等待,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这天她如往常般蹲在院子里看蚂蚁,等待午时的送饭,突然,听到墙的另一边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知道,这是鞭炮。
她记得奶娘说除夕夜会有人放鞭炮,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是除夕了,那天也是她的生日。
阿零掰了掰手指算算,才知道今天竟然是她十五岁的诞辰啦!
她兴奋地绕着墙根跑了一圈儿,一边跑还一边挥着手摆动。
突然,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正巧砸在了阿零的头顶。
“呀!”
这一下疼得阿零停住脚步,捂着头蹲在地上,不停地揉着脑袋抽气儿。
她转过头,只见地上掉着一个短柱子样儿的木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玩意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围着转了一圈儿后才伸出脚尖踢了一脚,刚刚碰到便即刻收回。
却见那短木杆纹丝不动,好奇心更盛了些。
就在她不解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声。
“喂,你看什么呢?”
阿零转过身,这才发现院子里竟然还站着一个人!
吓得她赶忙向后窜了几步,靠在墙边,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人。
可是那人却丝毫不在意,拍拍裤腿后弯腰从草地里捡起短木杆。
“抱歉,我的火折子被同伴闹着玩扔进来了,我一直看这屋没人进出过,门上还挂个大锁,以为无人居住,就想着赶紧翻进来捡完赶紧走,没想到你在……”
他难为情地挠挠头,猛地半鞠一躬。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我这就走!”
说完转身就把短木杆揣进兜里,站在墙边,准备起跳。
到了这时阿零才反应过来,赶忙开口。
“你……”
那人听到声音便顿住动作,等着她的话。
“你刚才叫它火折子?”
话一出口阿零就后悔了。
她太长时间没开口,都快忘记应该如何说话了。
更是忘记了奶娘明明教导过第一次见面要问好!
明明她还想问这人叫什么、为什么以为她这里没人、火折子的用途是什么、他是怎么进来的……
可就因为她忘记了问好……
阿零难过地低下头。
这人一定会因此讨厌她,一定不想再见到她了。
可谁知,那边竟继续传来了他的声音。
“对啊,火折子,你没有见过吗?”
阿零惊喜地抬起头,只见那人重新从怀里掏出短木杆,连忙摇了摇头。
“没见过?那你们家是怎么放的鞭炮?”来人很是不解,“还有煮饭、点蜡烛、点柴火,你没用火折子是怎么做的?”
阿零听着他说出的一连串没有听说过的词,头都要变得混沌了。
支支吾吾地想说些什么,好让人别走,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在那人却自己提起了兴致。
他望向院里的屋子和四面墙壁,不可思议地问:“你就住在这儿?这院子里就没别的地方了?厨房呢?”
阿零还是听不懂,只会呆呆地摇头。
“什么?”那人诧异地惊呼一声,“不会吧,就连我家那么穷的屋子都还有个能吃饭的地儿呢,你这看起来比我家好那么多的地方,怎么连个厨房都没有,吃饭都没办法。”
“你爹娘呢?”
阿零摇摇头。
“是去世了吗?那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生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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