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焉识警惕目光瞬间扫来,乔玉书大喊一声:“老子冤枉!”

“不怕,你说,他怎么了。”他轻轻拍着哄着。

“他,他……”她一头扎进他怀里,畏畏缩缩,哽咽着哭得更大声了,欲言又止,拼命摇头。

小铃铛也走上前,推了他一巴掌:“乔玉书,你现在长本事了,学会欺负小弱病残了啊!”

“小一你把话说清楚!”乔玉书踉跄两步,瞪大了眼睛,百口莫辩。

她眼看众人皆向着自己,为自己撑腰,这才壮起胆子,炫耀似的向众人展示被纱布裹成个球的圆手,一脸小人得志:“他,他拿剪子,剪我手心!”

“看吧!看吧!我就说吧!”乔玉书一副沉冤得雪的表情,骂骂咧咧,“我告诉你,诽谤大夫,你我这医患关系是搞不好了!今天要是没长好还得剪!”

李焉识心焦:“没有什么迷香吗?非得生剪?”

“迷香也得对她管用啊!”

小铃铛补充道:“原想给她灌杯酒下去的,以她的酒量一杯准倒。谁晓得乔老板剪子上沾了点烧酒味被她闻见了,一个鲤鱼打挺窜起来把腰上伤口挣裂,疼得摔一大马趴,就这样还往外爬。”

“那个味道……恶心。”她看着李焉识垂下的目光,低声辩解道,“想吐,肚子难受,喉咙也难受,脑袋也难受。”

他明白了个大概。正如她害怕烟花一样,从那夜开始,她再也沾不了酒了。

“忍忍痛,好吗?”他轻声安抚着。

他怀里一脸惊恐的人,察觉到情势扭转,几道不善的目光转向自己,打了个哆嗦:“救命啊!”

她挣扎欲逃,推开了李焉识温柔的怀抱,光着脚啪嗒啪嗒往门边跑,小铃铛已然堵上了门;往窗边跑,清寒关上了窗;再一回头,乔玉书拿着剪子,阴阴笑着走近。

她再一转身,撞进李焉识的怀里,双臂被死死扣住。

“我不要!不要剪我!阿惊不要做烤肉,不要被吃掉!”

乔玉书捏着尖剪,咔嚓咔嚓两下:“你这手再不剪,烂完了就得剁了!”

她被扣在怀里,扭过头,泪眼汪汪看着乔玉书,张嘴就骂:“我要砍死……”

她话还没说完,乔玉书抢下:“昨儿就告诉你了,我全家早死光了!”

她目光转向靠近的小铃铛,嘴一张,小铃铛手一摊:“我全家也死光了!”

看向清寒,清寒立马接上:“我家户口本就我一人!”

她仰起头,泪汪汪望李焉识,乞求能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李焉识笑道:“我九族就只剩你一人了,骂吧。”

乔玉书使了个眼色,几人围拢上前,她挣扎得更凶了,虽是心智不全,遍身伤口,可力气仍大,七手八脚按了半天,也敌不过她的一身牛劲,皆被掀翻在地。

四人围着她,堵在墙角。

“你们昨儿怎么按住的啊!”李焉识喘着气儿擦了擦额头的汗,背上也汗透了。

小铃铛没好气儿,嘴快秃噜道:“你那义妹给她打晕了拿牛筋绳捆上的,越挣越紧。”

“她又不是犯人!”

“那你说怎么办!”乔玉书来了气,“治病不都得疼吗!你没疼过吗?溪客没疼过吗?我没疼过吗?就她不行?不都是为了她好吗!”

李焉识望着角落里瑟缩颤抖的小小身影,悔恨万分。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无助。

那夜,他听见了她追在身后的呼唤,他听见了她哭喊着说她看不见。他也记得自己曾在八方堂的地道里牵着她的手,许诺会做她一生的眼睛。

可是他怕。怕真相揭露的那刻被她抛弃,憎恶,践踏。他害怕被抛弃,所以他选择了逃。就好像没有说出分手两个字,便不算分开。

他做了一回懦夫。

懦夫的代价,他还未受。

“剪子给我。”他夺了乔玉书手里燎过火极锋利的尖剪,一步步朝她走去。

她面朝着墙角蹲着,将手藏在怀里,听见他靠近的脚步声,害怕得直缩,拼命摇头。

他蹲下身子,抚摸着她因恐惧颤动的发丝,看见她这副怯懦的模样,全没有从前豪迈的影子,呼出一口颤抖的气。

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从前的她那样昂扬自傲,从来不惧战斗,不怕流血,像朵肆意冲天的喇叭花。纵使朝生暮死,也要大张旗鼓开得绚烂。

“阿惊,手养好了才能拿起剑,才能做女侠,才能好好地活着。”

“不要再逼阿惊了,”她哽咽着抽泣,“阿惊不要活着,活着好痛,拿剑也好痛,做女侠也好痛!”

“阿焉哥哥陪你一起痛,好不好?阿焉哥哥可以挺过来的,阿惊当然也可以,对不对?”

说罢,他握紧右手的剪子,摊开左手,毫不犹豫将尖刃对准自己的掌心扎了下去,鲜红迸出,他咬紧牙关一声闷哼,遍身沁出细汗。

染血的剪子坠地溅出金属的脆响,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才抬起畏怯不安的眼睛,看他顺着指尖流下一线鲜血的手,苍白的脸上挂满汗珠,正勉强对她柔和笑着。

他伸出手:“看吧,没什么的,一点儿也不痛。阿惊可以换药了吗?”

她似乎有话想说,可撇撇嘴,又将眼泪憋了回去,便只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又用食指指尖轻触了触他掌心涌血的血坑,沾上一抹血,抬手慢慢涂在了他干涸的唇上:“阿焉哥哥,嘴唇都白了干了,不好看了。”

他微微点头:“好,以后在阿惊面前,阿焉哥哥每天都会很好看。”

乔玉书在后头听着两口子张口阿焉哥哥,闭口阿惊妹妹,被腻歪得想吐,捡起豁了口的剪子心痛得骂骂咧咧:“秀恩爱就秀恩爱,摔我剪子怎么回事啊?你知道我这手术专用高精剪多贵吗!大夫朋友不是人啊!是你秀恩爱的工具人啊!”

李焉识无视乔玉书絮絮叨叨的背景音,面不改色地把她横抱起,放回床上躺着,盖上被褥。

转过身来,疼得脸拧成了个麻花,扭曲到五官错位,接过乔玉书递来的纱布草草包了起来。

“阿焉哥哥。”她乖乖躺着,在身后轻声唤他。

他转过脸来,又是一脸沉稳,绽出笑来:“怎么了?”

“你真的不疼吗?”

“不疼。阿焉哥哥皮糙肉厚……不怕疼。”他咬着牙,硬笑。

她重重点头,伸出圆手:“嗯!乔老板,上剪刀吧。”

他松了口气,转身要挪去她看不见的地方嗷两嗓子。

“阿焉哥哥陪着我。”她伸出另一只手拉住了他,摇摇手臂。

“好,”他死要面子,“要是疼了你就咬我一口。”

她是真咬。

于是,乔玉书下一剪子,她抱着他的手臂下一嘴子,三人皆是满头大汗,谁都一声不吭子。

待到事毕,小铃铛送出一大盆血水,溪客正巧推门踏入,使了个眼色,清寒便会意与乔玉书一道带上门出去了。

李焉识转过一张苍白的脸,喉头咽了咽,虚脱地问:“何……何事?”

溪客看了看窝在被褥里的梁惊雪,欲言又止。

“无妨,你说吧,不必避着她。”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先说好的,我现在有点儿遭不住。”他靠在床沿,气息奄奄。

“萧影没死。”

他无力的眼皮瞬间抬起,又侧过头看梁惊雪,眼神清澈而呆滞,满脸写着:萧影是谁?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

“坏的呢?”

“绝云派内乱。”

“这不都是好消息吗?”他站起身,掸了掸衣襟,顿觉神清气爽。

“等等,因何而乱?因为……师兄?”

“是。”溪客点头。

“那夜龙掌门带着萧影回了绝云派医治,可绝云派的草药,丹药,大夫,耗材这些年来皆在裘海升手底下把着,都是他的人。她连一包金创药也没要到。”

“她是掌门!连个丹药也无权过问?”

“明月宴上,绝云派弟子伤亡惨重,裘海升回话说自家弟子都不够用,还财大气粗,派人去把白水城几家大些的药铺全采买个干净。龙掌门要背他下山求医,被绝云派三千弟子跪在山门前拦下。”

“拦下?说什么?”

“说……绝云派有训,凡任掌门不可婚嫁,龙掌门是绝云派清白的象征,是绝云派高洁的脸面,她若背着男人下山,走街串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