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初一刻。布衣巷,一户人家传来吵闹声。

“青天白日的,你又喝酒!”

晚娘走进门就看到摔碎一地的酒碗,她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坐在床榻上的人,尖利嗓音冲破房顶。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男人扭头看着肩膀上的伤口,血从伤处一点点流下来,浸透了衣衫,他想将短箭拔出,却使不上力。他一人显然是处理不了这伤口,咬着牙朝着门口的人影骂:“娘的!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嘶——你快过来看看!”

晚娘这才注意到,昏暗光线下,男人受了伤,肩膀上支起两根箭头。

她赶紧将手中的菜蓝子往桌上一放,疾步来到床榻前。

直到看到那伤,才慌了神,口中又急又气:“你这冤家,怎么不死在外面!”

她找来一把裁布用的剪刀,将伤口周围的衣服给剪开,才发现伤口很深:“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忍着痛让她拔箭,箭头拔出一片血淋淋。

“娘的……那人又来了。”

晚娘知道他说的是谁,几个月前,那两人就一直在明里暗里打听当年的事情。

她拿着箭头的手轻颤,听到这话,眼中有泪落下,可很快又被她的袖子一把擦去了。

“她们要查便查,反正当年那事,我本……我本也是不同意的!”

她将箭头大力扔在一边,口中既不忿又委屈:“那可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养了那么大,说带走就带走……”

男人着急时拉扯到了伤口也顾不得,他斥喝晚娘:“你懂什么?这事被挖出来,就连……”

他还未说完,便拉过晚娘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晚娘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哪怕……哪怕再让我看他一眼,也好啊。”

男人揽住她的肩膀,“我们没那个命。”

久久,又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有。”

*

周啸阑赶到葛藤家中时,刚好看到赵柔柯瘫在地上剧烈咳嗽。一张破烂的椅子被掀翻在地,坑洼不平的泥地上,有两道指甲抓出的深坑。赵柔柯双眸通红,眼泪似坠不坠,白皙脖颈上一道手指粗的红痕绕了一圈。

他抄起腿弯将她抱起来,用脚尖勾起椅子扶正,随后将她放入椅中。整个过程他都沉着脸,不发一言,做完这些,便蹲下身与她视线齐平。

他眸光紧紧盯着赵柔柯,直到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摸了摸鼻子:“没事的,还好有你做的这机关弩。他没在我这里讨到好。”

赵柔柯说着还晃了晃手腕,邀功似的给他看那袖中的机关弩,谁知手腕蓦地被捉住了,周啸阑看着她的指尖皱眉。

赵柔柯讶然,应该是刚刚不防,手指抓在地上,指甲里全是污泥。周啸阑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赵柔柯眼尖,这帕子……那日在乱葬岗与林阿七互换衣物,后来自己那身衣裳再也没有见到过,连同那帕子也不见了,她以为丢了,没想到是被周啸阑收起来了。

周啸阑将那帕子叠得四四方方,随后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掌心掌纹极淡,指骨纤细而匀称。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处有一层薄茧,是长年拿笔才会有的。指甲修剪的圆整,甲缝里是黑泥。他替她将手中的污泥一点点拭去,表情极其认真,像是在擦拭着名贵瓷器。

赵柔柯感觉掌心有些酥酥麻麻的,想缩手,却被那双大手紧紧包裹。

他寒潭似的一双眼睛看着赵柔柯的脖颈,伸出手指想要触碰,看到那有点红肿的伤又缩了回来。

“疼吗?”这样长的时间,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赵柔柯在内心松了一口气。

她摇摇头:“刚刚有一点,现在还好。”见他的面色还是依旧绷得紧紧的,并没有丝毫缓和。他这样沉默不语,面无表情,显得压迫感十足。

赵柔柯挣开了他的手,在他的脸上拧了一把:“别气了,周大人。我真的没事,你看我不是活蹦乱跳的么。”

周啸阑似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伸手掐他脸,一向引以为傲的习武之人的敏锐力被瓦解的半点不剩,只呆愣愣的看着她的手。

赵柔柯是真的想说服他自己并未受什么伤,因此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她说完她还真想起身蹦跶给他看,周啸阑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按在了怀中直接抱了起来。

他步伐稳健地往前走,低沉嗓音边从胸腔处传至赵柔柯贴近的耳根:“回府,先让大夫给你看看伤。”她的耳朵,被烧红了一片。

走了一会儿,赵柔柯感觉不对,才想起她今日穿的是男装,这样穿街过巷被他抱在怀中,少不了议论纷纷。

她用双手盖着自己的脸,半点不想见人:“周大人,我是脖子受伤,不是脚受伤。能不能……能不能放我下来…”

周啸阑充耳不闻,仿佛就是要抱着她招摇过市。

冷冷的两个字传来:“不能。”

赵柔柯拗不过他,在他怀里缩着脑袋,“那可以用轻功吗?”轻功会快一点,这样她也能少受一些目光的洗礼。

周啸阑这才勾起唇角:“不可以。”

赵柔柯在他怀中捂着脸皱着眉:“周大人,你怎么要气这么久。”真得很难哄。

于是,周啸阑在继不久前亲自传出「不举」的消息后,又亲力亲为上演了一出「分桃之好」。

好在终于到了周府,赵柔柯觉得这段路走的十分漫长。管家周安迎了出来,见到这场面,赶紧唤翠竹:“快去妙手堂,请李大夫来。”

南苑里忙忙碌碌,胡氏看到来人也赶紧搁下了绣绷子,语气担忧:“这又是怎么了?这才多久,怎么又受伤了?”

周啸阑将她放在那张拔步床上,吩咐人打了水来,又将她的手给细细擦了一遍。

李大夫很快就赶来了,他看着赵柔柯脖子上的伤,由于人过于清瘦,他脸上的两道灰白色的眉毛像是挂在骨头上似的。此时那挂在骨头上的眉毛正皱着,唇边两撇胡子一抖一抖:“赵姑娘,我行医多年,你真是受伤最勤快的病人。”

赵柔柯看着周啸阑在旁边一声不吭,不知道怎么回,轻轻用手指扯了扯周啸阑的衣袖,示意他帮帮她。

结果周啸阑只是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对大夫说:“李大夫,您这回来,可得多替我骂几句。除了你,她可谁的话也不听。”

李大夫是个唠叨也不会闲着手的人,他一边替赵柔柯看伤把脉,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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