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张青惊奇地朝里看,萧言祁笑得有些诡异,“张虎,进来!”

张虎跪在萧言祁面前,“大人有何吩咐?”

“你方才说,此书是何处得来的?”

“裴汶之的私宅,我们的人露了踪迹被发现,属下躲进书房藏身时,在桌上拿的”

萧言祁难掩怒意,“当晚为何不报!”

张虎不敢抬头,“属下当时翻阅过,没发现异样,只当是没用的东西,便没有禀报,属下知罪”

“那晚探过那栋宅子的人,全都给我带过来!”,萧言祁克制着狂乱的心跳,冷声吩咐。

夜幕降下,五十名暗卫站在萧言祁屋子前,一个接一个被喊进去问话,萧言祁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长的耐心,听完一道又一道无用的消息,却不肯放弃。

直到一名暗卫说道:“属下探到水芜居寝院,潜进去时不慎被发现,屋子里有名女子大喊抓贼,属下便情急之下离开了,未曾见到那女子面容”

萧言祁:“那女子的声音你可还记得?”

暗卫:“属下道不清,不过听声音,是个年轻女子”

萧言祁疲惫道:“都退下”

聚在屋前的众多人影散去,张青担忧道:“大人?”

萧言祁的眼中泛着红,张青吓了一跳,萧言祁目光晦暗,“去将无尘带来,我有话问他”

张青不问缘由,领命后顶着夜色离开驿馆。

萧言祁又招来几名暗卫,派去江陵打探消息。

屋子里彻底安静,萧言祁手指抚着书页上的画,出神地自言自语,“星儿,你还活着是不是?”

他心抽痛,“咚”地一声,人倒在桌上。

梁咏和听见萧言祁这边出了不少动静,顶着夜色过来,看见徒弟昏倒的模样,大惊道:“来人!喊大夫!”

“老师,我没事”,萧言祁抬起头,脸色却异常苍白。

梁咏和怒瞪,“你个逆徒,都这般模样了,还逞强”

他扶起徒弟往里间走,让其躺在榻上,语重心长,“言祁,发生了何事?跟为师说说”

萧言祁难以诉说,梁咏和面露和蔼耐心等着,萧言祁突然没头没尾道:“老师,我很想她”

梁咏和两道花白的眉毛皱成一道,悔恨道:“早知如此,为师当年就是拼了命,也要替你拒掉那桩婚事!”

若非如此,他徒弟不会遇上靳灵星,不会深陷其中,便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未能摆脱心结,蹉跎作践自己。

“不可,老师,我从没后悔过与她结为夫妻,是我当初太没用”,萧言祁面露乞求。

梁咏和于心不忍,没再刺激他。

门外,张虎带着气喘嘘嘘的大夫来了,梁咏和连忙让大夫给萧言祁诊治,大夫把完脉,笑道:“无大碍,萧相是过度劳累导致身体虚弱,多休息便可”

梁咏和放下心,张虎突然道:“大夫,我家大人手臂受伤,还请换药再走”

大夫给萧言祁换过伤药才离开,梁咏和心有不悦,“这些日子,不许再执笔”

萧言祁面露为难,“老师”

梁咏和训道:“若有折子,老夫替你写,怎么,论治国之才,老夫比不上你?”

萧言祁赔罪道:“自是老师胜过我许多”

梁咏和‘哼’了一声,“快歇下,再让为师抓到你不爱惜身体,为师便要请戒尺教训你个逆徒”

萧言祁没再反驳,老老实实躺着,梁咏和这才走出去,他看到桌案上的奏折,随手拿起一本看了看,拧眉道:“狗屁不通,小皇帝连他爷爷都不如”

翌日,萧言祁休息了一夜,神色如初,昨夜派出去的暗卫回来一人,“主子,江陵已经全境封锁了”

萧言祁摆手让暗卫退下,他眼神如剑,摩挲着书本上的字迹,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他应当冷静。

若真如他所想,她还活着,却落到裴汶之手上,他此时更不该打草惊蛇。

他将书本贴身收好,吩咐下属:“启程,尽快赶回郢都”

手下重整队伍,浩浩荡荡的车队继续出发。

江陵王府,灵星与裴汶之议事,探消息的人回禀,萧言祁一行已远离江陵,灵星问裴汶之,“傅家那边可有动作”

裴汶之摇头,“自上回拒绝他们的人入江陵,便再没有消息了”

灵星:“再等等,待朝廷对江陵有了动作,傅家自会动”

裴汶之担忧道:“若是朝廷不动呢,三方这样僵持各占一地,殿下该何解?”

“那只能等机会”,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灵星不是手眼通天,不能料事如神,若朝廷真肯弃了江陵这富庶之地,江陵自立为国,也算对得起裴家父子。

只是这般,她何时才能得到她想要的。

蕲州,傅峥按兵不动多日,朱鹤打探消息回来:“王爷,萧言祁已经离开江陵,据说离开时,江陵水师一路看押,想来,朝廷招安未成,被裴氏赶出去了”

“都这样了,朝廷不可能无动于衷”,傅峥露出看好戏的神色,“高忠那边一抽兵,我们便攻城”

在场将领个个摩拳擦掌,面露兴奋,若能趁此打破高家军的防卫,让其一盘散沙,傅家军势必长驱直入,攻破天门关,问鼎皇城。

待王爷大事成,便天下安定,至于裴氏,小打小闹的,哪抵得过他们身经百战的傅家军。

傅峥吩咐,“传我命令,密切注意高家军动向”

朱鹤又转身去忙了。

几日后,长长的车队进入郢都,张虎恢复他禁军统领的架势,骑马走在前头,百姓在路旁驻足围观,梁咏和掀开车帘一角,看了看妻子王氏,“夫人许久未来过郢都了”

王氏神色淡淡,“是有许多年了,不过这街边景色,尚有印象”

萧言祁察言观色,心中有了计较,“师母,我在城外有间清幽的别院,若您觉得都城太吵,随时可去住下,宅子已让人清扫好”

王氏眉目慈爱,笑道:“言祁,你有心了”

马车在梁府门前停下,梁喻贤带着妻女在门口迎接,马车门打开,萧言祁走下来,扫了一眼梁府大门,冲梁喻贤颔首,“梁翰林”

梁喻贤走上前来拱手,“丞相”

他行礼后,迫不及待看向马车,冲着里面喊:“兄长”

梁咏和整了整衣领,走下马车,随后扶着王氏下车,梁喻贤立即喊道:“大嫂”

王氏颔首,“二弟,别来无恙”

“兄长大嫂远道而来路途辛苦,快请进府吧”,梁二夫人笑着走过来道,“两位侄女的亲眷亦是客人,府上备了宴席”

梁咏和拧眉,王氏讥笑,“弟妹客气了,我的女儿女婿们只是回娘家而已,不必这般见外”

梁二夫人讪笑,“大嫂说的是”

梁喻贤打圆场,“快请进吧,都是一家人,别站着了”

梁家家眷陆续下马车进了梁府,梁咏和停在外边,对萧言祁道:“言祁,随我一同进去”

萧言祁摇摇头,“老师一家人团圆,我不便打扰,何况,我还要回宫复命”

“也罢”,梁咏和面露欣慰。

“老师,城中我还有两栋宅子空着,若是梁府住不下…..”

“行了”,梁咏和板着脸打断,“还真以为为师那般没用,在郢都混了多年,连几间宅子都没有吗”

萧言祁笑道:“那徒儿而先告辞了”

梁咏和摆手,“去吧”

梁家正厅,一顿不太自在的饭吃完,梁二夫人看了看院中多出来的上百口人,正要说话,王氏先发制人,“我家老头子在都城有些私宅,这次来的亲眷众多,他们的落脚处已安顿好了”

“原来兄嫂早就安排好了”,梁二夫人脸色不自在,心底却松了口气。

按理说梁府的宅子这么大,这些人也不是住不下,只是这么多年来,梁府都是他们二房在住,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让人浑身不舒服。

但这宅子是梁咏和的,她又不能拦着大房的人进来,好在他们还算识相。

梁咏和的两个女儿上前来告辞,不足片刻,热闹的梁府恢复往日安静,只留梁咏和与王氏住下。

梁喻贤请梁咏和到书房说话,王氏与妯娌关系不好,客套了两句便各自离去。

书房,梁喻贤与兄长闲聊了几句,忍不住大吐苦水,“兄长离开这些年,新君换了几轮,咱们梁家只得明哲保身,此番也是我消息不灵通,不然我必当亲自去青州接兄长”

“言祁是个好孩子,此番是他大费周折将我一家从青州接出来”,梁咏和不接弟弟的话茬,反而夸起徒弟来。

梁喻贤脸一黑,“兄长说的是,萧丞相这些年步步高升,手中的权势胜过兄长当年”

梁咏和面露嫌弃,“得了,你不就是想说言祁这些年没助梁家升仕途”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靳启安与靳启元争储,你躲在赵御史身后偷偷站队靳启安,没少出谋划策吧”

梁喻贤脸色涨红,“是我识人不清,好在没闯下大祸”

梁咏和:“哼,赵老头那时候都被清算丢了官位,你以为你能幸免?若不是言祁在背后保你,你还能安心当你的翰林!”

梁喻贤面露惊讶,随即哑口无言,他一直以为梁家当年逃过一劫,是因为梁咏和的面子。

梁咏和叹气,“你一把年纪,不要再跟小辈置气”

梁喻贤沉默了一阵,“兄长教训的是”

皇宫,靳泽翎一听说萧言祁回了京,迫不及待将人传召到御书房,“太傅,和谈可是成了?”

萧言祁冷静道:“未成”

靳泽翎愣住,“未成?太傅不是说有六成把握?”

萧言祁:“是臣低估了裴氏”

这天下竟有太傅办不成的事,靳泽翎对萧言祁有几分失望,他又道:“太傅,既然裴氏不愿臣服,那立即让高忠派兵将江陵拿下”

“陛下不可”,萧言祁严肃反对,“高家军不得调离蕲州前线,否则傅峥趁机南下,会酿成大祸”

靳泽翎被反驳,心中不悦,“太傅去江陵和谈不成,又不让对裴氏用兵,难道江陵就这样拱手让人吗!”

萧言祁神色冷静,“此事需从长计议”

“太傅!”,靳泽翎控制不住脾气,“太傅此去江陵耗费数日,究竟是一心和谈,还是为了助自己的恩师脱身?”

萧言祁拧眉,冷了语气,“陛下何意?”

靳泽翎气势瘪下去,“朕,一时情急,还请太傅勿怪”

萧言祁目光深深,靳泽翎避开他的眼神,他不甚在意道:“江陵之事,臣会再想法子,陛下若无其他事,臣先告退了”

“太傅慢走”,靳泽翎默默松了口气。

当今丞相府是栋不大的宅子,主人平日里并不留宿,书房里,一名暗卫单膝跪着,萧言祁问:“我不在郢都这些时日,皇帝有何异样?”

暗卫:“启禀主子,您走后,皇帝接连提拔几名官员做心腹,换掉了贴身內侍,此外,与平宁公主频频来往”

“属下们还打探到,京防兵统领陈寒,发动亲信,安插进朝中武官位置里,他在城外山林中,暗中扩充京防兵人马”

“禁军中有不少人,曾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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