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幽幽。

山莺脑子一片混乱,她浑浑噩噩坐于一处凉亭内,等待与官府巡逻捕快交涉的宋衡,他周身裹着凛冽寒风,眉眼都凝结似高山峻岭的飘雪。

一群人也不知道聊了什么。

很快,宋衡归来,他触碰山莺冰凉的指尖,温柔道:“等久了吧,我们回客栈。”

山莺迷茫抬头,瞥一眼还滞留在原地的捕快和仵作,怯生生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宋衡颔首。

他极其顺手的牵上山莺的手,将她拉起圈到自己身侧,而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也轻松的包裹山莺的手。

“宋衡…”山莺轻唤。

太亲密了。

太近了。

而且这次,不是上次的无意之举,是真真实实,宋衡特意的,故意的贴近。

山莺有些抗拒,手指不适应地蜷缩,想扯出自己的手。

“别动。”宋衡出声,重而柔一攥。

山莺垂眸,并不听从,又扯了两三次,却只感受到宋衡指尖用力,握得更紧。

“疼…”

须臾,松了一点。

宋衡侧头不语,只用他那双深邃,任何人看了就会坠入其中的双眸,盯着她看,用行为表达他不会松手的强硬决绝。

山莺叹气,也不做无谓挣扎,感受他手心温度借着两人肌肤紧密接触传达到她的手上,又流淌到全身。

莫名,她有些烦躁。

不对。

是不可以的。

山莺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就连何时宋衡将她带离拥挤的人潮,回到客栈也不知,只想着,宋衡在牵她手,宋衡在牵她的手…

宋衡喜欢她。

揣着一肚子心事,山莺睡得不安稳,醒来就听到隔着门窗,谢琅大嗓门的担忧:“宋大哥,山姑娘怎么样,还好吗?”

“这是怪我,阿爹叮嘱过我说那个什么谁,叫你注意安全,我忘记了,早知道也不跟你说什么英雄救美…结果还是山姑娘救你。头晕的病吗?那我一会儿回府找柳大夫,你也别留山姑娘一个人,怪吓人了,欸,不行啊,我阿爹找你,有事。他还以为是我忘记跟你说了,还把我臭骂我一顿的。”

伴随着谢琅开朗的声音消失,过一会儿,宋衡推门而入,她询问山莺身体如何,在得到肯定答案后,他道:“我出去一趟,有可能下午才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

山莺乖巧颔首:“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吗?”

宋衡解释是之前宁阳之事的报复,让山莺切莫担忧,自觉报备行程自己去谢府原因:“我与谢津谢大人在几年前相识,拜他为师,事务繁杂,早应正式拜访。”

山莺:“那你早去早回。”

宋衡睫羽轻垂,山莺看到他弯起的嘴角。

他点头,嗓音温润:“我知道。我会的。”

宋衡走了,整个房间瞬间寂寥无声。

山莺身子仍旧不舒服,她懒散地拒接宋衡走时特意嘱咐店小二给她准备的食物,就维持一个姿势歪斜躺床上,至太阳高悬,才挣扎起身。

瞬间,酥酥麻麻流淌全身。

她手脚又僵硬又发麻,以倒栽葱的姿态下坠。

然而疼痛并没有出现。

明亮的白天远比昏暗的黑夜能让人看清一切,在山莺惊恐的目光中,她看到自己胸前一缕红线似血一般她的身体流淌而出,缠绕住她的腰肢。

一瞬,她又坐回到床上。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其实,山莺时常会梦到和幻想宋栖迟回来的场景,她回忆昨晚红线爬满杨正项身躯,那诡异而绮丽的场景,只认为是自己眼花的错觉,和荒唐的臆想。

山莺呢喃:“红线…”

“你是回来了吗宋栖迟?”

没人回应山莺的疑问,房间依旧沉寂无声,只有她极速奔跑的声响。

山莺跑到梳妆台的镜子面前,她扯开衣襟,露出胸前莹润光亮似玉的肌肤。

依旧,没有任何一点伤口。

这刻,山莺好像懂叶璇清的情绪了。

又颓败又疯魔。

她就这大剌剌敞开自己的衣衫,在冷天裸露白嫩的胸膛,一脚的膝盖跪在梳妆台配套的矮凳上,腰肢借力抵住梳妆台台面,双手紧握着不知道在哪里找到已经锈迹斑斑的剪刀。

山莺整个人都在颤抖。

手抖,头晃,牙齿也在相撞。

她已经试过很多办法了。

从一开始的呼唤宋栖迟,到捶打掐咬自己,都无法再次唤醒红线出来,结合这两次红线出来的契机,山莺很容易就得出答案,是要真正的受伤,是要真正的危险,宋栖迟才会出现。

于是,山莺握紧剪刀。

也不再胡思乱想,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被这种破剪刀刺伤,得了破伤风,应该没法医治。

只口中默念:宋栖迟。

她要宋栖迟出现。

只要她怀揣把自己杀死的信念,就可以。

山莺不再犹豫,下一刻,她握紧剪刀,用力的刺入自己的胸膛。

翻涌的红占据山莺的全部视线,宛如是一朵绚烂多彩的红山茶花在她胸前盛开,又片刻凋零铺满她全身,巨型的贺礼花筒,“砰,”的一声,红色的丝线四处飞扬,幸福和快乐也降落满地。

山莺挑起一缕红线,悲喜交加。

一瞬间,她极为崩溃,只有对自己愚笨的深深厌恶。

全然不知红线没寻到敌人和危险,开始游走缠绕在她身体和指尖,随后越缩越紧,一寸寸的紧绷,将山莺身躯勒出一条条失了血色的肉痕。

山莺惊醒。

她不适拉扯红线,无力道,“不要…”

但红线并非宋栖迟,它全凭兽性的直觉,本能反应做事,无视山莺的痛苦和话语,越绷越紧,蚕食吞噬。

山莺疼痛难忍,人将要晕厥。

朦胧不清间,只看到镜中即将成红茧的自己。

红线…是要吃掉她。

真字面意思的吃掉她。

山莺艰难挣扎,撕扯爬满全身的红线。

布满的红,让她想起幼年秋季所见爬满墙的爬山虎,山莺曾无聊费劲扯下过一条藤蔓,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吸盘粘在墙体上,现在的红线,就如同那爬山虎一样,牢固的,黏腻的,死死扒她的身上。

惊慌中,山莺抚过台面的剪刀,妆匣,一系列东西碰撞落地,发出“哐啷”刺耳声响。

随后,门外响起敲门声。

是宋衡的关切声:“山莺,你怎么了吗?”

宋衡…

宋栖迟!

缺氧让山莺的大脑一片混沌,求生的本能让她伸向门的方向,张嘴喊:“救命…”

下一刻,门被推开。

阳光斑驳散落。

粘在身上轻飘飘又沉甸甸的红线乖顺藏匿,再次带似蛇一般滑腻冰凉的触感溜进山莺身体,引起她的颤栗。

“怎么了?”

“宋衡…”

宋衡不问还好,一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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