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萧元绰下值回来,陪归宁用晚饭,说起东篱的事,随口道了句:“她也没地方去,就将她留下吧,你看呢?”
“她也没见过世面,也不懂什么规矩,送去别的院子也不中用,就留在你院子里伺候几天,若嫌她做得不好,再打发了出去。”
归宁僵了一瞬,笑着点了点头,“就依夫君的安排。”
萧元绰另有事情处置,吃了饭,又回了前院。
见他出了院子,南烟凑上前道:“留这么个只会做粗活、什么规矩都不懂的小丫头在院子里,大爷这是怎么想的?”
归宁此刻才回过味儿来,“当然是他的眼线。太聪明了,我自然容不下,留个笨笨的丫头,我才不会设防。”
“这丫头,没什么心计,也容易糊弄。身世堪怜,我没有理由扔出去。”
“先留着吧。”
这个人既是对归宁的试探,也是对她的监视。
若是连这样的人都不肯留,萧元绰才更会对她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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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擦黑,邓睿江再次登临萧府。
他拿出一只冷箭,啪的一声拍在书桌上,“鱼儿上钩了,你看怎么处置?”
就在几个时辰前,有人将一支冷箭射在了邓家门廊上,箭上有一纸条,上写:“以吾之证物换彼之解药。”
萧元绰拿起纸条细细端详了片刻,冷冷道:“你觉得要上钩的鱼儿是对方,还是我们?”
邓睿江不懂他话中意,自顾自推理道:“他们中了我的毒,只能找我要解药,现在马上就能见到这背后推波助澜之人,你怎么却要退缩了。”
萧元绰冷哼一声,眉眼如刀,上下扫了邓睿江一眼,“天底下这么多人,他们怎么不找别人要解药,偏偏找你呢?你若去了,不是自投罗网,那是什么?”
见邓睿江有些发懵,萧元绰一字一顿道:“你已经暴露了,只要一现身,就能坐实你与那配药的和尚有勾连。”
“若我是这背后之人,今晚就让大理寺的人埋伏在周围,只等你出现,就将你拿下。解药和证据一举两得。”
邓睿江使劲浑身解数,没能打探出那晚上山的人是谁。大理寺的人只说这人受皇上密令,调查乐巧之事,手上拿着一块代表藩王身份的蟠龙玉佩,具体是哪位藩王,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邓睿江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萧元绰不疾不徐道:“现在着急的不是我们,该是他们。毒不等人,且看他们如何折腾。”
邓睿江道:“那证据呢?”
萧元绰道:“依我所见,可能没有。如果有,也不足以指证谁,否则大理寺早就发作了。”
邓睿江指了指桌上的箭和纸条道:“那……不予理会?”
萧元绰点头,“对,就当此事与你无关。”
“暗处的人已经怀疑你了,这几日让家里人不要外出,免得被人绑了去,要挟你交出解药。”
“对了,有没有寻到鬼市上买《山路松声图》的人?”
邓睿江道,“近一个月只有两家,都是经营书画的人,其中一个你认识,就是庞秀才。”
经常有人去书肆画坊或古玩店买赝品,他们在鬼市买卖这个也不稀奇,邓睿江并未放在心上。不过他还是比平时多了些私心,只说了庞秀才,打量萧元绰的反应。
萧元绰何等聪明,不咸不淡问道:“那个人是谁?”
庞秀才是南烟的父亲,南烟是归宁的左膀右臂,姑母的前车之鉴血迹未干,此事上他绝不会大意。
邓睿江老实交代道:“品珍阁。”
萧元绰淡淡道:“改日我去转转品珍阁。”
邓睿江好奇:“你怎么不问问庞秀才。”
萧元绰轻哼一声,“庞秀才能有什么人脉,比得过品珍阁?”
看萧元绰的处置态度,邓睿江断定不可能与他那位夫人有关了,便没有心思再刨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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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走邓睿江,萧元绰拿起那支羽箭和字条仔细研究了一番,这次的箭镞上没有任何印迹,字条上的字迹也很陌生。
他招呼东榆进来吩咐道:“你这几日就去邓家门口守着,看看有没有行迹可疑的人出现,若发现了,只要他们不妄动,你就不要出手,悄悄跟踪即可。”
萧元绰只觉得自己与这人只隔了薄薄一层窗户纸,对方在暗,显然已经对当年的事有所怀疑。
他一遍又一遍在识海里搜索,将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过了一遍,不觉得有谁会认识哪位藩王。
且不说旁人,归宁除了认识他,就只认识姚家的男子,他不在的这四年,她出过几次门,见过谁,他都一清二楚。不可能认识什么藩王。
他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姑母,姑母自从掌控了宋家生意之后,身边人员来往复杂,而且她能躲过邓家人的暗杀,绝非巧合。再有,那日倚梅园的不速来客,也十分可疑。
可这一切又怎么和徐四公子扯上关系,那幅画又是怎么到了他手上?到的时间也很奇怪,依青霄说是今年过年前后,可那时姑母不在京师,唯一有权利处置姑母东西的,只有归宁一人。
现在姑母手上那幅画,他非常肯定是假的。栖迟别院挂着的那幅,才是姑母曾经收藏的真品。
他只和归宁说过要看那幅画;庞秀才也恰巧是她熟悉的人。
萧元绰左思右想,总觉得中间忽略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得去见见庞秀才了。思及此,抬头瞧了瞧窗外的天色,今日已晚,明日恰逢他旬休,不如明日吧。
这样想着,他和衣躺在了床上。可心头压了事,翻来覆去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长吁一声,摸着黑起身穿鞋,吩咐文轩道:“谁也别惊动,随我去个地方。”
文轩劝阻道:“现在已经宵禁了,不如明日吧。”
萧元绰道:“带上我的印信,我是朝廷命官,又是弘文伯,巡夜人发现了顶多盘问几句。”
文轩见他坚持,没再多言,出去牵马过来。因这几日邓睿江常来,萧元绰取消了管事和一些小厮们的轮流值夜,前院只安排了文轩、东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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