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倔驴。”
柳思深眉心紧锁,重重叹了口气。
“师兄,这不是倔不倔的事啊!”姜怀卿似是想起什么,语调骤然拔高,顺势一掌拍在两人面前的案几之上,杯中茶水飞溅,濡湿了两人外袍。
柳思深抬眸欲要解释,余光却无意中扫到了窗边那抹熟悉的青色,又马上改变口风道:“我知你不愿让小令有一丝入魔的机会,可这不是师弟你强迫她修习无情道的理由。”
姜怀卿痛心,一甩衣袖说:“她是我的亲生骨血,是我和穆白唯一的女儿,若是有别的法子,我又怎会强加意愿于她!可是她有别的选择吗!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啊……师兄!”
柳思深将姜怀卿眼中的哀恸看得真真切切,软言相劝:“辞令打小便是由我与其他六位峰主一齐看大的,她的性子我不敢说知根知底,但也称得上略知一二。”
“你让辞令修无情道,为的不就是让她不执于情,不制于欲。可是怀卿啊怀卿,‘心魔源煞体’又怎么可能因为修无情道而彻底规避!”
“再说辞令这孩子,真心烈性,重情重义,别人待她好上三分,她必还以百倍……你就不怕过犹不及,适得其反吗?”
姜怀卿反驳:“无情道虽难,可千年来仍有成功之人,更何况令儿她……”
吱呀一声,木门被一双瘦小的手推开。
两人顺势看去,借着月光把穆辞令那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
“进来罢……听到多少了?”
姜怀卿开口,率先打破这潭死水,又暗暗瞪了柳思深一眼。
柳思深自知理亏,只一味埋头喝茶。
“掌门伯伯……‘心魔源煞体’究竟是什么?为什么阿爹因它非要我修无情道?”穆辞令合拢屋门,面色惨白,眼眶也在不知不觉间染上水红色。
“‘心魔源煞体’是一种修炼速度极快的体质——同时也较平常修士更易滋生心魔,化为魔修。”
柳思深耐心解释,看向穆辞令的眸中充满怜惜。
“修无情道不过是一种保险手段……一旦你入魔,且不论观玄宗会因此遭受多大的损失和骂名,天下生灵也会因此……!”
姜怀卿说着,倏地如大梦初醒般住嘴,不再多言半点。
穆辞令曾在观玄宗的藏经阁内偶然见过有关“心魔源煞体”的批注,大体意思跟柳思深所说相差无几,不过柳思深却没告诉她,身怀“心魔源煞体”的修士是全修仙界人人得而诛之的臭虫罢了。
穆辞令垂头,双腿直直地跪了下去,手上拎着的三瓶酒不停地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阿爹,掌门伯伯,辞令愿意修无情道。”
穆辞令将酒放下,双掌并拢,冲二人缓缓行大礼时泪珠终究还是大颗大颗坠在地上,却没让二人看见。
姜怀卿见状,那只放在案几上的手立刻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唉……”柳思深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穆辞令起身,将两瓶酒放下:“这两瓶酒,是余师兄和小风儿亲手酿的,留下给阿爹和掌门伯伯尝一尝吧。”
可穆辞令却没等二人再说些什么,失态地冲出木屋,转身投进溶溶月色中,青色衣角扫落地栿上的几片绛紫花瓣。
姜怀卿伸手欲拦,却只接到几片残瓣。
姜怀卿怔怔望着穆辞令消失的方向,突然抄起桌上的酒瓶仰头痛饮,酒液顺着下颌在木板上砸出细碎星子,良久才喃喃自语道——
“真苦。”
芥子纳须弥,须臾吞万古,芳菲旋坠三千界,俯仰流年春。
两人的争执悄然已过了三年,在这三年内,穆辞令如姜怀卿所愿专修无情道,不是闭关修炼,便是去藏经阁内寻找功法,接取宗门任务,忙到唯有天天跟在穆辞令屁股后面的沈拂婉才得以见到本尊。
如今七十二宗仙门大比已至,姜怀卿却不准穆辞令参加,穆辞令面上乖顺无比,背地里则是偷偷来藏经阁恶补。
沈拂婉偷偷瞥了一眼正镇定自若翻阅古籍的穆辞令,心中却如烈火烹油。
这段时间沈拂婉铆足了劲天天缠着穆辞令,两人关系倒是从一面之缘升级到无话不谈,可沈拂婉的任务却迟迟未能推动半分。
就连系统也好似死猪一般在她脑内销声匿迹,让她好不心焦。
沈拂婉见穆辞令不停地翻页,开口小声问道:“阿令,这次仙门大比你决意要去吗?”
“就凭仙门大比前五名的奖励中有千肌化生蕈,我就一定要去。”
千肌化生蕈,一种可以接骨续筋的仙草,生长环境和成熟条件都极为苛刻,说是百年难得一遇也不为过。
沈拂婉知道,灵憩峰众人为了接上孟听风天生筋脉断裂的双腿,寻药数年未果,如今既然有了这次机会,穆辞令定然不会放过。
“可我听姜峰主的意思……”
穆辞令眸光微动,狡黠地笑了笑:“所以要偷偷去啊。”
“那……我帮你向谢远安谢师兄求求情?让他跟柳掌门说说,同意你偷偷跟着。”
沈拂婉灵机一动,又想起什么,懊恼道:“就是可惜我这天生炉鼎体质,没办法陪你一齐去了。”
穆辞令闻言,放下手中书,瞄了沈拂婉一眼。
“就这么决定了!”沈拂婉一改先前懒散态度,从交椅上一跃而起,“等我好消息!”
“好。”穆辞令看着风风火火跑出去的沈拂婉,不禁失笑,又低头仔细翻阅。
这是?
穆辞令挑眉,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这一页宛如稚子戏人的笔迹。
剜天换日阵,可复活死去之人,人数不限,启动其阵眼则需要至阴之物与施阵者的全部灵力……
穆辞令见此页之后被人撕去大片,若有所思。
“我回来了!”
沈拂婉像只兔子似的忽地从穆辞令背后窜出来,却没把穆辞令吓到半分。
穆辞令不慌不忙地合书,将其放在对应架子上,打趣道:“动作这么快,想要什么奖励?”
沈拂婉噘嘴,故作玄机地说道:“你怎么不问问我要没要到令牌?”
“我们婉婉是谁啊,根本不用问,她办事肯定教人放心。”
沈拂婉闻言眉开眼笑,显然十分受用:“喏。”
一块令牌被塞入穆辞令手中,穆辞令见状,连忙将其收进腕上手镯。
“谢师兄就没问些什么吗?”
穆辞令仔细抚摸着那形态奇特,玄妙非常的手镯,随口问道。
“其实柳掌门是支持你偷偷去仙门大比的,他一早就吩咐了谢远安,若是我或你来找他说情,就让谢远安把他特意多留下的令牌拿出来。”
沈拂婉洋洋得意,伸出一根食指在穆辞令眼前晃了晃:“怎么样,本姑娘办事速度吧,酬金也不贵,一瓶再生春就够了。”
“能不能先赊账?婉婉你也不是不知道,从二师兄嘴下取酒就跟虎口夺食一样,难得很。”
“好吧,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可是阿令你现在倒是拿到令牌了,到时候又怎么混上飞舟?”
“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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