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回到工位。
梁辰邀请她共进午餐,齐妙婉拒。
老实说,最近这段时间一天拆成三天用,她差不多忘记还有这号人物的存在。另外,结束检查后,她已经答应季玉今后一起吃饭,没必要为一个男同事爽约。
当时,麻醉药效没管多久,很快季玉便难受得厉害,冷汗如雨下,整张脸毫无血色。他硬是不喊一句疼,也不说哪里不舒服,只独自忍耐着,侧头不住干呕,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到最后虚弱得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医生也是第一次见反应如此剧烈的患者,建议他闭目养神,最好能睡上一觉。他乖顺地应声,却始终牢牢盯着齐妙,连眨眼的频率都变慢放缓。
“不要勉强,明天请一天假,还有接下来一周别做饭了。”齐妙喂他喝水,不知不觉间用上了命令口吻:“没有商量的余地。”
前男友们经常评价她“不近人情”、“忽冷忽热”、“太过冷淡疏离”、“冷暴力”、“极度自我”、“当恋人还不如做朋友待遇好”,这些也是他们选择分手的理由。
其实,关于其中一部分的评价,齐妙是认可的,甚至满意的,比如“自我”这一点,她不认为有什么不好,而所谓的“极度自我”,不过是对方想要的太多却无法得到后气急败坏的攻击而已。甩锅是最轻松的。
还有,对待蠢货,保持心平气和已是不易,冷淡疏离是最贵重的礼貌。而没交往前,她也不知道这些人能犯蠢到何种地步。
顺便一提,当初被追求被告白的时候,齐妙问过理由,他们的说辞也差不多,偶尔有一两个新鲜的她忘了,不外乎什么独立冷静,有个性,能力强,脾气好,强势的一面也很有魅力之类的。
她问理由,并不是给他们打动自己的机会,而是好奇一个男人的喜欢,或者说求爱,能有多虚伪可笑。
她对交往这件事儿的态度随意,无性式,与其说是抱着探究人类情感学的想法,不如说是勉强当作无聊中的消遣,来者不拒,告白也好,分手也罢,她都答应。
齐妙原以为季玉要磨叽个半天,毕竟他宁愿不吃不喝不睡也要打两份工,看起来挺缺钱的,没想到对方没作迟疑一一应下,恐怕早被身体的不适闹得没精力反驳。
他只看了看时间,念叨:“不早了,齐小姐该吃晚饭了。”
“嗯,等你睡着之后。”齐妙抬手,温柔地遮住他的双眼:“睡吧。”
指下细微的跳动像心脏的声音,齐妙轻笑:“季先生,冒犯了。”
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季玉的心乘坐跳楼机忽上忽下,惨白的脸上浮现两团可疑的红晕。黑暗中,他能感觉到齐小姐离得很近很近,淡淡的清香萦绕周围,像三月春风。她的手好软,温热的,贴在眼皮上好舒服。
他一面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面难以抑制地失落。
齐小姐没有喊过他的名字,却常常提起阿星、小优,连“季先生”这种对陌生人的称呼也仅仅只有两次……是不是齐小姐不喜欢他的名字呢?当初是不是也该取个花名呢?啊,还是说因为太普通、太没存在感,其实齐小姐根本不记得他的名字……不敢喊齐小姐的名字是没有资格,没有齐小姐的恩准,而且随随便便喊女生名字很没礼貌,有套近乎的嫌疑……可是,齐小姐可以随便对待我的呀……
齐妙没有这么丰富的内心世界,她只想着睡觉是最方便的修养方式,而眼下快速入睡可能有点难度。她不会什么摇篮曲,也不会讲睡前故事,她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定时定点,早睡早起。
她想了想,半天憋出个令人发笑的哄睡方式:“闭上眼的时候,可以许愿。一觉醒来,愿望就能成真。”
编故事当然越脱离现实的越动人,但‘科学’二字就像到点吃饭一样,刻进她的生物本能,让她亲手破坏温情的幻想,修改补充后一句:“有可能。”
愿望有可能会实现。说不定呢。
“所以你要先说说看,你的愿望有什么?”
得先知道季玉的愿望。大大小小的,总有人为能实现的吧。
“愿望……我的愿望……”花瓣形状的唇歙动,季玉的声音闷闷的:“想和齐小姐一起吃饭。”
这么朴素的愿望,还需要许吗?齐妙不理解,但答应了,
昏昏沉沉睡过去前,季玉意识模糊,不小心嘟囔出耿耿于怀的心事:“……齐小姐,我是季玉。”
齐妙:“嗯。”
“齐小姐,我是季玉。”
“我知道。”
“我……”
“季玉。”
齐妙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自我介绍。
这声呼唤如同关机按钮,季玉带着笑入睡,难得好眠。
按照约定,季玉周一请假,中午两人找个地方一起吃饭。齐妙在网上搜过相关帖子,知道腰椎穿刺后不是躺一会儿就能完全恢复的,许多人甚至很长一段时间站不起身,头晕想吐。
因此,她本来提议在季玉那儿点外卖就行,或者她在路上打包送过去,谁知季玉默默跑来街心公园干等,直到午饭时间才发来消息。
他以为齐妙在学校上课,却不知道她是哪所大学,只知道三次在这里偶遇,后来一起散步的地点也是这儿,就傻傻地过来碰运气。
“齐小姐上学好辛苦,中午时间不多,怎么能让你跑那么远?反正我很闲啦,一直躺着不舒服,就想散散步,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
季玉身形单薄,看起来随时会被冬日狂风刮跑。没记错的话,他身上那件长款收腰风衣,就是茶楼那天穿的,秋季尚显清冷,十二月的天里简直是不知死活。
齐妙再往前回忆,两人间的狭小宿舍没有衣柜,为数不多的两三件西装外套就挂在晾衣架上,有的已经洗得明显褪色。
她想起今天上午新鲜出炉的,同事撰稿的标题《寒潮来袭,转发给冬季出门不戴帽子的朋友》,她们局里从上到下养生得无比统一,枸杞泡水保温杯,帽子围巾手套三件套,一个赛一个裹得像企鹅。
齐妙挺佩服,这人穿着库库灌风的薄外套,居然还能挺拔如竹,都不带打寒颤的,她光是远远一瞧就觉得美丽冻人,替他抖上一抖。
她快步走近,季玉比她更快,几乎飞奔而来,衣摆飘扬,笑容洋溢,灿烂得如同烈阳。
嗯,是没恢复好的烈阳,跌跌撞撞,差点儿一头栽倒。齐妙立在原地,伸手扶住他的腰,季玉腼腆地笑笑,害羞得染上绯红。
与沉浸少女漫情节的傻瓜不同,齐妙刚见面就一本正经地吓唬人:“寒潮来袭,冬天不戴帽子出门,脑袋会被冻炸出血喔。”
季玉果然瞪大双眼,面露难色,同样语出惊人:“……大概多久呢?我不要在齐小姐面前出丑。”
“……这明显不是出丑的问题吧。”齐妙说着,一圈圈卸下羊毛围巾,她里面还有一层高领毛衣,有没有围巾其实无所谓。
又长又宽又厚实的围巾,尺寸几乎可以当披肩,保暖效果非常好。
齐妙随手整理一番,抓住两边,抬眼伸手,意思明显,结果季玉只是低下脑袋,眨巴着眼睛看她。他习惯性躬背弯腰,低垂脑袋,与她平视,或仰视她。
倒省得齐妙踮脚,她直接利落地把人套过来,一圈一圈围上围巾,不松不紧,羊毛材质也不会扎脖子。
季玉缩了缩脑袋,满脸不知所措,语言系统紊乱:“……齐齐齐小姐,我我我……”
齐妙不管他结结巴巴的,甚至现在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他动不动脸红害羞。她忙着收尾,摸了摸围巾两端,给他演示:“你看,风大的时候,这样挡耳朵,还能护住脑袋。”
“嗯嗯,嗯嗯,谢谢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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