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波西之死
陆晏清以为，自己的关注点会落在波西被绑架一事上。
毕竟这人如此嚣张了这么多年，也全天不怕地不怕。如今老爹星防师一把手的位子坐得如此之稳，他的安保，理应很周全。
能在这样严密的安保中，劫走这样一个小少爷，背后隐情定然不浅。
但实际上，他全部的心神都被林峥说自己没法准时赴约这一点占据了。
他以为自己该毫无波澜，毕竟上辈子也是当了好几年社畜的人了，好友聚餐突然爽约之类的情况屡见不鲜，早已习惯被鸽。
然而，心底还是无端生出几分难言的失落。
他微垂下头去，克制了一下酸涩的情绪，再抬头时，又变回了平日里阳光开朗的样子。
“嗐，我以为啥事呢。肯定以你工作为主啊。你忙你的。”他笑着满不在乎回道。
“任务如果结束得快，可能我们能停靠耀川星休整补给。我看了从耀川星去黑石星的票，我应该可以24小时内到那边。”林峥点出星网，开始查询两地间的民航班次。
不知道为什么，陆晏清突然又有点开心起来。他的笑变得真切了几分。
“不用不用，我去耀川星找你就好了。你假那么短，来回跑太折腾了。”
林峥：“但你不是都在黑石星买房了吗？”
陆晏清：“去耀川星再买一套就好了啊。”
林峥：……
很好，他刚刚升起的几分爽约的负罪感瞬间烟消云散了。
陆晏清又拉着他东拉西扯了一阵，无非是选的房子采光差，跟着堂哥开会烦，买的智能家务机器人干活儿不麻利之类的。没个主题，想到哪说到哪。
这对于林峥来讲是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平日军部的同僚、下属自然不可能这样和他说话。为数不多几个好友也因为聚少离多，工作时间也很少找他，因此很少和他絮叨这些有的没的。
上次有人这样和自己说话似乎还是在孤儿院的时候，一群小孩围在自己身边，一直叽叽喳喳，缠人得很……
两人没营养的聊天最后被来汇报工作的季昱中断了，陆晏清这才惊觉自己居然耽误了林峥这么久的时间，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
匆匆挂了电话，陆晏清迅速订上去耀川星的星舰票，顺便把房也买了，做好随时在耀川星见林峥的准备。
电话那头，林峥关掉光脑界面，脸上难得柔和的神色还没有消散，抬头去接季昱递来的光卡。
“行动计划文森那边确定了吗？”
“星防师那边作为主力，已经控制了耀川星及周边的三个低等星，外围围困的任务交给咱们团那几个驻守的队伍。咱们队负责进耀川星附近的小行星带搜救。”
季昱说完，自己都有点忍不住，不由得又补充吐槽一句：“文森还是这么爱往上贴。他是真把自己当星防师的编外一员了。”
林峥哂笑一声：“既如此，我们就现在过去。”
*
波西被绑架一事在星网上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人是被追债的从赌场里抓走的，一开始波西的亲信、保镖们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倒是因为自家少爷过于恐怖的债务情况而绞尽脑汁思考如何不把问题捅到艾文中将那边去。
直到一天过去，绑匪都通知家属付钱赎人，波西手下们才开始慌了。
然而此时已经为时晚矣，人已然被转手给了星盗组织，通过秘密途径带离赌钱的耀川星。
绑匪直接上传了一段波西痛哭流涕跪趴在一片排位前“铛铛”磕头的视频。
摇晃的视野中，露出排位上的名字，都是三个月前那场波西近地轨道飙车造成的事故中去世的平民。
艾文中将震怒。
星防师所有驻扎在耀川星附近的部队全部被集结起来，誓要将这第七星区星区排名第一的中等星周围围成铁桶一块不可。
但绑匪在这样高强度大密度的排查中，也宛如泥牛入海，不见踪迹。
林峥率队去见文森少将的时候，对方的脸色是惨白的，仿若被绑架的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
林峥还真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耀川星附近不少星盗组织实际是文森在帮艾文收取保护费，如今出了事情，他多多少少脱不开关系。
“小林，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呀？直接带队去小行星带啊。”文森的声音明显是压着脾气的，语气间的焦急藏也藏不住。
林峥估计，要不是他最近高嫁了，文森此时都能直接被他气得扔水杯。
远处，前段时间还红光满面的艾文此时一夜间仿佛老了好几岁，被一名年轻Beta女性搀扶着，才勉强能定神主持大局。
看到林峥带队过来，他也难得不计前嫌，走上前来。
“小林一路辛苦了，队里机甲状态还好吗？什么时候能启程？小行星带的星图我让丽安娜这边发给你，你们尽快出发吧。”
被称作丽安娜的金发女性露出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自从弟弟丢了，家父就一直心急如焚，辛苦边防队星夜兼程赶来帮忙了。”
此人正是艾文的长女丽安娜·文森特。
林峥看她一眼，客套点头：“那就有劳丽安娜女士了。”
丽安娜笑得温婉，全然是家族中不受重视，却陪伴父母左右的端庄小姐做派。
她将文件打包发来，又和她父亲解释有些细节要和林上校说明一下，总算从父亲身边脱身，引着林峥去了边上。
两人走到角落，女人脸上轻浅的笑意瞬间褪去，她玉白纤细的手指点开三维星图，食指仿若不经意般划过某片区域，又指向另一个方向，开口时，声音依旧是甜美柔和的。
“这里你们要小心，有引力乱流区。”
与之相对的，是她冰冷的一双眼直直望向林峥。
林峥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回话。
丽安娜又说了几个需要注意的点，两人便各自离开了。
*
边防队的三个机甲行动组在小行星带内散开。林峥将搜寻任务划分区域分派下去，独自向着电磁紊乱去飞去。
乱流区无法通过正常手段探测，林峥将操作模式换成手动模式，目视飞行。
许久，视野范围内出现了一艘如同幽灵般漂浮在小行星阴影中的星舰，其上狰狞的涂鸦来自本地某个低等星驻民组成的星盗组织。
就在这艘蒙皮都斑驳生锈、遍布凹坑的老旧星舰上，狭窄的禁闭室外间门打开，往日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波西·萨里瑟缩在角落，一脸惊恐化成虚张声势的大吼大叫。
“狗东西们，你们知道老子的爹是谁吗？等老子回去，一定让我爹把你们全都抓起来，用粒子炮轰得渣都不剩。”
进来送饭的蒙面人丝毫没有被激怒，扔下维持生命的基础款营养剂就关门走了。
监控另一端，林峥站在星舰的主驾驶室里，面色看不出喜怒。
“不是说等我消息再行动吗？”他对不安地小心陪在身边的星盗头子问道。
那褐色卷发的年轻男人赔笑道：“丽安娜说这次机会千载难逢，让我们尽快行动，她那边能做好善后。”
林峥心中大概有了数。
艾文一世风光，就是在子嗣上不如意。除了波西这个老幺是Alpha，其他三子两女不是Beta就是Omega，家谱都进不了。
丽安娜作为长女，家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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