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受点拨,入沈家
"大哥,我知你要问什么。"裴令疏在回廊转角被裴令珩拦下,未等他开口便先声夺人,“但能否先听我说。”
裴令珩深深闭目,眉间快拧成一道结。
“皆是我心甘情愿,无胁迫,无隐衷,对沈世子我早已倾心。”这话在定亲前是万万说不得的,而今婚约既定,倒不必再顾忌那些世俗眼光。
裴令珩张了张口,终究无言,转身时感觉人都苍老了十岁。
空青见裴令珩走远,快步走到裴令疏身旁,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都按您吩咐的办妥了,”迟疑片刻,“只是奴婢实在不解,为何要让众人知道这桩婚事是您心甘情愿的?”
裴令疏伸出玉指,轻点空青的额头,“凡事都要留个后手,”她眸光微转,“若将来夫妻感情不睦,旁人也不会说是我嫌弃了他。”
回到自己屋中,裴令疏将下人都屏退出去,独自倚在贵妃榻上。
窗外月色如水,她终于能一个人静下心来捋捋这匪夷所思的经历。
明明昨天还在为期末实践作业焦头烂额,怎么一觉醒来就成了这千金大小姐。
自己突然不见了父母怎么办,小组作业怎么办,期末考试要是挂科了怎么办!
虽是架空背景,可这古人言语行事处处讲究。亏得以前语文成绩还算过得去,不至于一张口全是大白话。
更要命的是,她必须时刻谨记,不能跟原身性格和举止偏差太多,稍有不慎便会惹人怀疑。
尤其是那个沈明远,自私自利、心术不正,等她嫁去宁国公府绝不会善罢甘休。
要为原身讨回公道,还需从长计议。
这桩桩件件直绕得人脑仁疼,裴令疏起身踱步至院中,思考下一步对策。
“小姐”,空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家来了个叫听风的侍卫,从侧门递了封信给您。”
裴令疏接过信笺,本以为是沈明远的手笔,展开却看见落款人是沈砚卿。
信中字迹清隽:在下自知难当裴姑娘意中人,若有难处可告知于我。
裴令疏提笔写下回信,唤来空青,“你去将这封信交给那侍卫。”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沈砚卿指尖轻抚过字迹,扬起一抹浅笑。
信纸在火焰中渐渐蜷曲,这位裴姑娘倒是个不按常理出牌之人。
三书六礼的流程很快走过了大半,婚期定在这月初六。
萧竹韵特意择了个黄道吉日,带着裴令疏前往护国寺上香,祈求姻缘顺遂、婚后美满。
护国寺乃梁国香火最旺的宝刹,古柏参天,朱檐碧瓦间香烟缭绕,前来祈福的香客络绎不绝。
裴令疏穿书前本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可经此一遭,对鬼神之说也不免多上几分敬畏。
此刻跪在佛前,她双手合十,闭目祈祷,面上是从未有过的虔诚。
只不过她所求并不是姻缘美满,而是盼着沈明远这个伪君子能大祸临头。
上完香,萧竹韵拉着裴令疏到求签处。
签筒前坐着位约莫三十出头的僧人,一袭素色袈裟,眉目清朗。见她们过来,僧人放下手中经卷,双手合十行礼,“贫僧法号玄寂,不知施主所求为何?”
萧竹韵说明来意后,玄寂的目光在裴令疏身上停留片刻,忽然道,“可否容贫僧与这位女施主单独一叙?”
待众人退去,裴令疏抬眸打量这位年轻僧人。他面容平和,却有一双格外通透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裴令疏心中疑惑,却仍保持着大家闺秀的仪态,向僧人行了一礼,“不知大师有何指教?”
“施主非此世之人。”玄寂开门见山,声音清润,“可是为了一段因果而来?”
裴令疏呼吸一滞,面上却不显,“大师何出此言?”
玄寂转动佛珠,唇角微扬,“贫僧与施主一见如故。若施主完成此间夙愿,自当归去。”
“大师能看出我的来历?”裴令疏蹙眉。
“世间万物,不过缘起缘灭。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玄寂递来一支签,“施主所愿,静待时机便可。”
签文上书:柳暗花明又一村。【1】
玄寂正要转身离去,忽又停步,他背对着裴令疏,素色僧袍被风轻轻拂动。
“还有一事。”他压低声音,“这世间与施主同源者,并非独你一人。”
裴令疏瞳孔骤缩,疾步上前,“大师的意思是?”
“天机不可尽泄,”玄寂侧首,“那人命格与施主纠缠,你们自会相遇。”
佛前长明灯微晃,惊得裴令疏心头一跳。
待她回神,玄寂已然远去。
裴令疏恍然踏出禅房。
玄寂大师的话犹在耳畔翻涌。
萧竹韵见她眸光涣散,抬手挥去她肩头一片残叶,“疏儿,高僧点化如同檐上落雪,该化的自会化去,该留的,”素手轻点心口,“终归会长埋心底。”
回到裴府,裴令疏径直踏入枕泉居。
玄寂大师的话像一枚石子,激得她心头阵阵涟漪。
从前她刻意回避的疑问,此刻再也无法视而不见,为何偏是她成为这局中人?
是不愿想,还是不敢想?
若这世间当真还有另一人来自现世,是机缘还是杀局尚未可知。
“疏儿?”萧竹韵的声音伴着檀木匣子的轻响,打断了她翻涌的思绪。
“这是娘给你的体己,不曾计入嫁妆单子。”说完将手中的匣子放到裴令疏手中。
匣中整整齐齐放着京郊两处庄子的地契以及一叠银票,她错愕道,“您这是何意?”
萧竹韵指尖略过裴令疏鬓间碎发,“傻丫头,宁国公府暗藏玄机,你且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定远侯萧家,自开国便效忠天家,非皇令不可调,是皇帝最信任不过的武将世家。
萧家虽家风清正,可这并不代表她不知世家之间的算计。
高门大户宅门一关,哪家没几具见不得光的白骨。
“当年为你取‘疏’字,原是盼你如琉璃透彻,如闲云自在,莫被这世俗磨平了心性棱角,”萧竹韵拭去眼角的泪痕,“如今你有自己的谋算,倒是比不谙世事更让娘欣慰。”
微风飘过,吹散了裴令疏心头的哽咽,“女儿明白,定会万事小心。”
萧竹韵指尖一颤,“疏儿,你可是知晓了什么?”
裴令疏并没有否认,“母亲可知,沈二书房的桌案上总摆着一局残棋?”她倏然抬眸,“是生是死,不过他一念之间。”
萧竹韵忽然低笑出声,“恐怕若雨到今日都不知,她这个儿子竟有如此城府。”
与此同时,沈砚卿正与许若雨叙话。
“砚卿,你自及冠后身子便愈发不济。”许若雨略带踌躇,“只是迎亲之礼终不可废,大婚当日你可能撑得住?”
沈砚卿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母亲不必忧心,儿子无碍,断不会让您失了脸面。”说完拱手一揖,转身便走。
许若雨下意识伸手欲拦,却握了个空,不知何时起,那个总爱依偎在她膝下的孩子,已长成了这副疏离模样。
踏出松雪居,沈砚卿难免有些心累。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每天都在虚与委蛇。
黑心的弟弟,偏心的妈,消失的父亲和破碎的他。
别看许若雨日日嘘寒问暖,实则心里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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