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
快马疾驰,本已缓和的风雪,在疾速加持下,复又咆哮。
终于在触及那层无形的云雾屏障时风声骤然驯服。
化作低沉的呜咽,春暖花开。
凌战勒住缰绳,黑色战马喷吐着灼热的白息。
勒停在断崖般的山路尽头。
沈厌在修罗卫的带领下紧随其后,终于赶上了。
他□□的骏马带着长途奔袭的疲惫驻足。
他刚跳下马背,就忍不住对着前面那个清冷的背影絮叨开了。
“我说凌大将军,你这甩手掌柜当得也太利索了吧?!”
他喘口气,丹田运力。
“你自己打马就跑,让修罗卫来接我?夫妻之间,等等一起走就不行吗?这山路又滑又险,万一我……”
他一边揉着被颠得发麻的腰腿。
一边抱怨,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又透着股熟稔的、不怕死的亲昵。
凌战甚至没回头看他,只是随意地挥了下手,示意他闭嘴。
这动作沈厌太熟悉了,意味着“知道了,别烦”。
他果然住了嘴。
但嘴角却悄悄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看吧,她虽然不理,但爱揍人的毛病,终是改了不是?!
这种“随便你唠叨”的包容,在凌战身上已是难得的进步。
凌战点头,修罗卫打马自行回去复命。
沈厌牵马跟着凌战开始爬山。
他心里如百爪挠心般复杂翻滚。
与什么皇太孙被认出来之类的没关系。
是凌战终于主动带他上山巅。
夫妻成婚三年。
这可是第一次!他从不敢奢望!
二人沉默着走了很久。
当眼前豁然洞开时,让沈厌瞬间忘了抱怨,忘了所有情绪。
他屏住了呼吸。
脚下的路也不知何时消失的。
一片如云上仙境的大平原扑入眼帘。
巨大的原木屋宇沉稳地坐落在翻涌的云海边缘。
屋前石板庭院纤尘不染,中央的石砌大火塘透着亘古苍凉。
更远处。
一片片散发着朦胧光晕、灵气氤氲的云田。
翠绿欲滴的植株在流动的薄雾中若隐若现,生机勃勃得近乎虚幻。
“这……便是山巅?”
沈厌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
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震撼。
清冽的空气直沁肺腑,涤荡尘埃。
仅仅是站立于此,连日奔波的疲惫和心底的焦虑,竟如冰雪遇阳,悄然消融。
“嗯。”
凌战终于应了一声,声音清冷依旧。
沈厌敏锐地捕捉到她眉宇间一闪而逝的放松,如同利刃归鞘。
她翻身下马,动作利落。
几道迅疾的身影裹挟着风声,从木屋旁林间飞掠而出!
霜刃白狼如银色闪电,冰蓝眼眸在触及凌战时化作亲昵。
低呜着蹭她腿弯。
黑球大熊,壮硕的身躯摇摇晃晃冲来,大脑袋直顶凌战腰间的皮囊,黑豆眼亮晶晶。
金丝猴“金宝”化作一道金光。
落在凌战肩头,亲昵地梳理她的鬓发。
目光触及沈厌,又‘吱’地一声轻叫,亲昵地跃上他的肩头。
当年,它的小衣服,还是沈厌亲手为它做的呢。
沈厌彻底怔住。
这些山林霸主围绕凌战流露出的依赖与欢欣。
比传说中的云海仙居,更让他感到直达灵魂的冲击。
他看向凌战。
一贯无表情的侧脸,在灵兽环绕下,竟奇异地显出柔和微光?!
这感觉稍纵即逝,却滚烫地烙印在他心底。
“娘!您回来啦!”
小蛮牛系着小围裙,脸上沾着面粉,从厨房探出头。
看到沈厌,眼睛一亮,立刻冲了出来。
大声欢呼:“爹!你可来啦!儿子想死你啦!”
他接过凌战的缰绳,又兴冲冲去拉沈厌的马。
小石头和穗禾闻声也快步迎出。
玄尘子道长立于门廊下,面带高深微笑,目光温和扫过众人。
尤其在沈厌身上停留片刻,带着了然笑意。
“爹!”小蛮牛亲昵地跨住沈厌的胳膊。
“蛮牛儿,乖!”沈厌心中暖流涌动,拍拍他的小脸。
“爹。”小石头规规矩矩行礼。
穗禾也腼腆道:“爹爹。”
那些来此养病的孩子们,个个健康红润的气色和纯净眼神,更让沈厌震动。
这山巅,是净土。
“进屋说话。”凌战的声音打断他思绪。
踏入木屋,混合着药草、食物和木头的气息扑面而来。
古朴实用的陈设透着远离尘嚣的宁静。
沈厌目光被巨大火塘吸引,仿佛看到篝火下家人围坐的温馨。
一种久违的安宁感悄然滋生。
凌战径直走向屋后。
沈厌下意识跟上。
推开后门,景象再次让他呼吸一滞。
一片开垦出的沃土延伸远方,新翻的黑土散发肥沃气息,与原始丛林形成强烈对比。
最摄人心魄的是那片云田。
灵气化为实质薄雾流淌,植株生机勃勃超乎常理。
旁边规划整齐的药圃,草木芬芳。
“这……都是你做的?”
沈厌声音带着惊叹,目光从沃土移回凌战身上,充满难以置信。
无法想象!
她一个人,如何在这云巅一犁一锄开辟出如此田园。
凌战未答,走向工具房,轻松扛起沉重的铁犁。
动作沉稳有力,带着大地韵律。
她熟练地将犁套套在兴奋哼哧的黑球脖颈上。
沈厌看着力能拔山的黑熊温顺拉犁,反差萌再次冲击认知。
凌战走到犁后,双手扶住犁柄,目光沉静专注地投向未开垦的土地。
“试试?”
她忽然侧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沈厌,淡淡一句。
平淡语气,却如石子投入沈厌心湖。
沈厌一愣。
试试?扶犁耕地?
这不是他的擅长,也不喜欢。
但……他并非农活小白!
在靠山村时,可没少被凌战“强迫劳动”。
虽然不算精通,但基础是有的!
“试试就试试!当年在村里,我也没少被你使唤干这个!”
沈厌几乎是带着点赌气和不服输的劲儿。
大步上前,学着凌战的样子,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带着薄茧的手臂。
稳稳扶住了另一边的犁柄。
入手沉重冰凉,带着土地的粗粝,无比真实。
“站稳。”凌战低语一句。
“放心,摔不了!”沈厌应道,带着点小得意。
凌战发出一声短促有力的轻叱:“黑球,走!”
黑熊低吼发力!
沛然巨力瞬间传来!
沈厌虽有心理准备,身体也下意识沉腰扎马。
但久未在地里劳作,加上黑球力气实在太大。
脚下还是被带得一个趔趄,身体猛地向前一冲,眼看就要狼狈摔倒!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
一只温热、带着薄茧却异常有力的手快如闪电地伸来——
没有扶臂或腰。
而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稳稳按在了他微微低下的头顶!
那动作如此突然!
又如此……亲昵!
沈厌整个人瞬间僵住!
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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