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天

确实没有人对阿卡姆疯人院有了个包工头有意见。

阿卡姆会给这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一个教训的。摇晃的红酒杯碰撞，模糊不清的人影不以为然地翻过这一页，达成愉快的共识。

一颗米粒大的监视器沾在会在春光正好的下午漫步街头的贵妇人肩上，兢兢业业地记录了这场讨论。

黑暗中，有人嗤笑一声，将录像拖进标题为“猫头鹰法庭”的文件夹，与之相邻的两个文件夹分别写着“阿卡姆”“黑门监狱”。

她哼着“十个小印第安人”的曲调，打开了一个名为“毒藤女”的文件夹，“我需要一个内应，唔……，一片永恒的净土应该足够收买一棵植物了。”

她坐着电脑椅旋转一圈，视线漫不经心地略过一串监控器传回的画面——它们洒满整个哥谭，耳机里，惊恐的市长还在喋喋不休。

“你一定要保护好我，我可是你现在唯一的盟友，拜托请你千万不要那么做……”

诶呀，现在知道怕了？她又转了一圈，和□□老大的女儿滚床单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自己的老婆也家世显赫呢？

她歪头，用轻柔的语气安慰对方，“放心，放心，我当然明白，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不是么？你办成了我的事，我当然会办好你的。”

她的语调带着一丝蛊惑，“想想看吧——如果我成功了，你就是那个慧眼识人，整治超级反派成功的市长——这会是多么大的一笔政绩啊。别说市长——”

她的调子拖的长长的，听着电话那头市长加重的喘息声，不紧不慢地将名词一个个抛出，“州长？副总统？总统？——你大可以借此爬得更高。所以放心交给我吧。”

挂断电话，女人差点笑出声：收拾了阿卡姆疯人院的住户，哪还有猫头鹰法庭的发挥空间？到时候他这个明摆着的活靶子肯定会被集火——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拿起马克杯，惬意地抿一口热水，马克杯上的一片血色签名在雪亮的屏幕前隐隐发光，她想，我只承诺给他政绩罢了——至于他有没有命享用？那不关我的事。

自己和这个亚裔女孩还挺有缘的。莎拉懒洋洋地享受着这座阴沉的城市难得的阳光，心想。

她已经第三次在图书馆附近偶遇梅勒了。

“看来我们相当有缘呢。”刚开始还很腼腆的女孩这次已经亲亲热热地抱着她的胳膊了。

我的孩子以后就当个大学教授也不错。莎拉漫不经心地想，不是什么难事，这也是份体面工作。

“所以，你这次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她及时转头，露出得体的微笑，调侃梅勒：“你又对阿卡姆疯人院和黑门监狱不感兴趣了？”

梅勒轻微地哆嗦了一下，疯狂摇头，“不不不，上次杀手鳄跑出来吓死我了，我还是去警局看看抢劫犯吧。”

她整张脸皱成一团，满脸纠结，“可是，我的论文啊——我来之前可是跟国内那帮家伙夸下海口，一定会拿到第一手证据呢。”

“算了算了，”她似乎又想到遇袭的场景，紧张地抱住自己，“还是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莎拉“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拧了拧她的脸，“你们这些小年轻，就喜欢打这种无聊的赌。”

“我二十八了，比您小不了多少。”她夸张地捂住脸，假装被捏得很痛，不满地嘟哝。

“我都四十六岁了，”接收到梅勒不可置信的眼神，她愉快地拨了拨长长的卷发，“之前那个已经是我第五个孩子了。”

“我今天心情很好，可以帮一个无助的可怜小女孩拿到足够的资料。”莎拉对梅勒抛了个媚眼，“只要她能让我开心点。”

梅勒立马咳嗽两声，假装端正脸色，行了一个相当标准的礼节，“那么，这位尊贵的夫人，您愿意施舍我几分薄面，与这个小女孩共进下午茶吗？”

“当然。”莎拉假模假样地轻轻放上手，也拿出玛丽皇后的架势。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笑成一团。

“好吧，我高兴了。”莎拉拉着梅勒，说，“你给我留个邮箱地址，我回去让助理发给你。”

“现在，”她不由分说地挽上梅勒的胳膊，“我们应该享受下午茶了。”

杰森按照约定时间出现在咖啡馆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瘫在桌子上的梅兹。

他毫不客气地撕开梅兹和桌子，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两个空空如也的咖啡杯，调侃说，“大忙人，难为您百忙之中抽了一段时间给我。”

“你说为什么人这么矛盾呢？”她两眼发直，安详地看着天花板，半天才没头没尾地回了这么一句。

“啊？”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得到这么一句感慨。

“明明是我把你叫出来的，为什么我这么不想动了呢？”她忧伤地说着欠打的话，“可能是因为我睡多了疲倦吧。”

“如果亲爱的建筑设计师您再不起来，那麻烦先把你毁坏的机枪钱赔了。”杰森总感觉这家伙在拉义警的仇恨。

“那算了。”她利落起身，“我这月工资还没发呢。”

她麻溜地窜上摩托车，系好头盔，动作之快连杰森都没反应过来。

他最后无奈地翻个白眼，说，“感谢您还记得我是车主。”

“想多了，你是司机。”梅兹一本正经地回复，但眼里带着笑意。

“好吧，那么亲爱的乘客请坐稳，您乘坐的飞机即将起飞，”他踩一脚油门，重型摩托车的轰鸣声让他的后半段话模糊不清，“目的地——阿卡姆疯人院！”

杰森开车挺稳的。我差点在后座上睡着，虽然有因为路况产生的不可避免的颠簸，但这比巫灼的飞天翻滚差远了。

还是老了，一周没睡就有点扛不住了。

下车后，我擦擦莫须有的口水，抬头看着这座颇具哥谭风格的建筑。

虽然哥谭没什么阳光，但是种玉米和灯笼椒这种本土农作物应该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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