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灯火通明,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题着“肃安殿”三个烫金大字。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烛光摇曳,门前侍卫站岗,这就是当朝皇帝宋楚瑜寝宫。
思贵妃整理衣冠,带着宋迎舟下车,向着侍卫展示玉符,就径直走进大殿。
“皇上。”
“这么晚,何事!”
声音威严,大殿昏暗,几盏烛光衬着声音在偌大殿内愈显严肃低沉,饶是沈听澜,都悄悄摒了气息。
思贵妃跪着,头紧紧靠在地上,却伸手推了推宋迎舟。
宋迎舟毫不怯懦,目光满是野心地盯着大殿上的人,不卑不亢说道:“我是宋迎舟。”
皇帝听见带着既带着稚子幼嫩又带着沉稳的声音,停笔抬头,也在那一刹那,宋迎舟收起了眼神中所有的雄心。
沈听澜觉得宋迎舟与贵妃像,像在那鼻梁的痣以及那魅惑。
但现在,才发现,宋迎舟和宋楚瑜更像,宋迎舟脸上与媚气不同的英朗,都来自于宋楚瑜。
同样的修长舒朗的眉眼,线条分明的英朗五官,两人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宋楚瑜慌了神,故作淡定,声音却掩不住颤抖:“宋迎舟,我可没听说过这号人。”
思贵妃匍匐起身,缓步向前,将第二份纸条送进皇帝手中,皇帝略显慌乱打开,神色更是变幻莫测。
殿下的二人不知道纸条写着什么,上帝视角的沈听澜看的清清楚楚。
“吾犯重罪,然稚子何辜。勿以吾之故而迁怒于彼。此生吾之过矣,若可得,愿献吾之所有。”
宋楚瑜双手开始打颤,初见楚晚的一瞬,他就认定这是他的爱人,楚晚离开后,他日思夜想而无所得,他好恨楚晚。
看见宋迎舟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这是他与楚晚的孩子,太像了。
纸条的最后一行,沈听澜没有看见。
那是用红色的血写成的:
吾已将死,惟祈汝福泽绵长,平安喜乐。
下辈子,她不奢求所有的爱了,她会用自己的一切来回报。
“来人,送思贵妃回去。”
大殿无声,宋楚瑜的声音显得更加空旷寂寥。
他是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他有时也会庆幸,楚晚走了,背叛他了。
因为他深知自己不会爱楚晚一辈子,他爱的是那个初见惊为天人的楚晚,是那个美丽动人的楚晚,而不是会衰老的楚晚,他太明白他自己了,他太明白自己会变心了。
楚晚的背叛,让他理所应当将她最美的样子留在自己心里,将他们最相爱的时光留在所有人的心里,将自己是个深情的皇帝形象留在世人的心里。
他成功了,甚至楚晚死前,都认为他是爱她的。
爱吗,宋楚瑜自己也不知道,时间太久远了,没有人会爱另一个人一辈子,更何况,是背叛自己的人。
到头来,他不过是一个聪明的谁都可以利用的皇帝,他是个自私的人。
思贵妃留下一个保重的眼神,无法抗拒皇命,她虽可保宋迎舟在宫内的平安,但倘若皇帝发话,她也无法做到万无一失。
“你的母亲是楚晚,你是我的儿子。”
“是。”
“小小年纪如此沉稳,晚儿把你教的很好。朕已有八子,你便是九皇子,可懂?”
“懂。”
父子俩的第一次对话,宋迎舟只说了两个字,宋楚瑜看出宋迎舟的野心,他就没见过还有哪个皇子,和他说话时,哪怕是跪着,腰背都是挺得直直的。
太像了,宋楚瑜从未见过与他幼时这么像的皇子。
“她,走了?”
他心中迷茫,忍不住想要亲耳听见那个答案。
宋迎舟知道“她”说的是谁,第一次低下头,“是。”
“行了,朕要歇息,来人,送九皇子去‘肃安殿’旁的‘九亭斋’,等日后,你再住进皇子府。”
宋迎舟走后,宋楚瑜独自坐在高高的王座上,面前的折子上,还写着立后的请求。
立后……
这个后宫,会有贵妃,会有皇贵妃,但是不可能再有皇后了,他曾许诺,楚晚生下宋迎舟后,就立楚晚为后,是楚晚离开了。
他没有追问楚晚的尸体在何处,也没有追问发生了什么,他不愿意去面对,楚晚的死,也有他的责任。
当初,他是故意不去寻找楚晚的,楚晚孕期情绪不佳,母体孱弱,他那时不知是爱还是恨,就让她一走了之了,只是没想到自己的那一次执拗,会造就今天的事情。
他亦对不起楚晚,这个后宫若是有皇后,也只能是楚晚。
“福禄,把先前将贵妃送出宫的那个宫人凌迟了。”宋楚瑜眸色转变的很快,眼里尽是冷冽的寒光。
福禄额上顿时溢出冷汗,强忍着声线说道:“是,陛下。”
福禄向着殿外走,身后宋楚瑜的话再次传来:“剐满三千刀,让宋迎舟看看。”
沈听澜悬在半空,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震惊地浮空跪下,难抑喉中不断的干呕。
福禄畏惧这个年轻的帝王,楚晚自以为是聪明的离开,实则一步步都被帝王看在眼里,那个宫人他并没有当场杀死,所有人都在夸赞帝王的宅心仁厚。
只有他知道,段飒的背叛是必然的,即使不上这个晚儿的当,也会有无数的晚儿在等着他。
而那个宫人留着,也只是为未来而准备,而现在,到了他该发挥作用的时候。
不是意料之中教会贵妃背叛的后果,是意料之外教给宋迎舟的帝王之术。
太监的惨叫声响彻午门,宋迎舟进了九亭斋后也不出所料听见,九亭斋无人看守,也没有宫女服侍,他很顺利的走到惨叫的源头。
沈听澜看见宋迎舟呆立在原地,面上露出惊恐与恶心,她知道她会看到什么,仍是不受控的顺着宋迎舟的视线看过去。
一个人被活生生绑在渔网中,皮肉被勒出来,刀子先是旋下一块染血的肉谢天,又是一块摔地上谢地,没过一会,千疮百孔,刀痕犹如鱼鳞,界限分明。
酸味很重,血流的却很少。
沈听澜只扫了一眼,匆匆挪开视线,强压内心再次翻涌上来的恶心。
两个宫娥从宋迎舟身边走过,其中一人干呕着说:“这人究竟犯了什么罪,受如此重的刑罚!”
另一人捂嘴道:“嘘,小声些,这人就是前几年将贵妃送出宫的那个太监,皇帝仁慈才多留了他几年。”
声音不大不小,但沈听澜很肯定,宋迎舟一定都听见了。
她转目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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