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在【领域】之前
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自打场景转换开始，宋亦枝就把警惕心提到了最高。
没人能保证在这一片漆黑中会窜出什么东西。
异种，还是刚才的假人，又或是这次作战的对手，短短的时间内，她把所有选项想了个遍。
“刷——”的一声，一道又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宋亦枝下意识伸手阻挡。
“......”
没有人。
她意外地放下手，很快就适应了光线。
和刚才所见到的医院和实验室不同，自己现在身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在自己的面前，从左到右共有三扇门。
宋亦枝有点狐疑地走上去，什么意思，这是让她做选择吗？
难道不同的门代表着不同的对手？
她附上门把手，轻轻一扭，门后蓝色的亮光悉数向自己涌来，门后的世界清晰而完全的展露在眼前。
只是看了一眼，宋亦枝就立即抽出刀。
身后的门“咔——”的一声锁上。
她咬牙，看着眼前和头顶的东西。
糟糕，自己可能选错了。
这是一间不小的房间，很高，从下到上，黑红色的粘稠物顺着每个瓶瓶罐罐攀升。
直到顶端。
每个实验舱里装载着各种各样的人和......异种。
可怕的不是人，也不是异种，可怕的是宋亦枝现在十分确信自己认识这些东西。
从左往后数第二个实验舱里装着的女孩，是林静。
而她身后，隔着两个实验舱里，一颗嵌有皇冠的心脏不断搏动着，它的四周，黑色的触手不断的伸展，整颗心脏看上去就像在呼吸。
宋亦枝觉得自己也快呼吸不上来了，这间实验室里的活物......不就是自己在副本看到的NPC吗？
【领域】现在那么高级，连NPC都有固定的实体建模备份了？
就连游戏数据也做的如此真实。
还没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耳畔传来有东西滴落的声音。
“滴答。”
宋亦枝立即转头，看清东西的那一刻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又有些毛骨悚然。
一朵沾满鲜血的白山茶从身后的瓶罐中伸展出来，挂在它身上的血不断往下滴落。
一股恶臭味从花瓣中间飘散开来。
宋亦枝捂住口鼻，一种诡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白山茶花园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等她多去思考，架子上的白山茶花突然动了。
但并没有朝她过来，而是花枝一扭，顺着身边的实验舱朝前爬去。
鲜血就这样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长条血迹。
“......”宋亦枝的拳头紧了紧，还是跟了上去。
一路上，她经过许许多多的实验舱，玻璃制的外壳上贴着不少的标签，从植物到异种，从动物到人，应有尽有。
为了不惊动这些活物，宋亦枝尽力把动静放小。
但即使如此，依旧有不少的生物朝她投去目光。
怪瘆人的，她不想和它们对视，但面前不是实验体就是实验体，她根本避无可避，移开目光的同时又对上了对面绿色的瞳孔。
一股毛骨悚然的错觉像毒蛇一样缠上来。
无奈之下，她只好故作淡定地朝被关在实验舱里的少女招了招手。
少女看起来心情不错，虽然头上绑着绷带，竟然还朝她笑了笑。
这个人，她还没在【领域】里见过。
但按照刚才看见林卷和庄园主的逻辑，以后会不会在副本里遇到，这很难说。
思考间，一直不断爬行的白山茶花突然停住了。
“真是有意思的发现，人类和异种......”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宋亦枝身子一僵，停下了脚步。
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她背靠架子，小心翼翼地往外探出头，远处的场景一一映入眼帘。
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除此之外没再有其他东西。
原本收紧的手瞬间放松。
没有人？
那声音是从哪......
“多么伟大的发现！”女人的声音骤然变得尖锐，“通过实验，异种的能力竟然能如此完美地与人类融合！”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不对？”
宋亦枝的心停了一瞬，此刻，她的脑海一团乱麻。
异种？融合人类？
“不愧是我的造物......不愧是......”远处的声音逐渐变小，宋亦枝想要听见只能向前走。
“小瑾，你是我最完美的......最完美的......”
最完美的什么？
声音戛然而止，整个房间内只剩下死寂一般的沉默。
没有声音了，宋亦枝下意识又要向前探头。
“刷——”，原本悬空的带血山茶花直直坠下，“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
黑红色汁液流了遍地，她迟疑了一会，忍着恶心向前迈去。
异种，融合人类，还有那个叫小瑾的人，以及莫名消失的声音。
她得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声音的影响，这次再迈开步伐的时候，身边实验舱里的生物似乎极为激动地敲打着玻璃壁。
“啊啊啊——”屏蔽一旁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一步，两步，她来到那张办公桌前。
如她所见，这是一张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桌子，桌子的主人似乎是个手写派，眼前高高垒起的草稿纸说明了一切。
宋亦枝沉默地抽出一张又一张的稿纸，仔细观察了好一会。
纸上全是涂涂画画的痕迹，写字的人看起来很是严谨，同一个设备的设计，她删删改改了很多次。
没什么特殊的，她默默把稿纸放回原位，也正是这时，她发现了什么东西——一个牛皮袋
“......”
这个牛皮袋放的位置极为隐蔽和刁钻，如果自己刚才没把上面这摞稿纸拿下来，或许就永远不会被人发现了。
宋亦枝拍了拍牛皮袋上的灰尘，这大概有好些个年头了。
就连上面潦草的黑字都有下渗的趋势，笔锋虽然草率，但勉强辨认的出内容。
“在【领域】之前的实验。”
上面写道。
单是这一句话，宋亦枝就差点没抓住纸袋，她原本以为在【领域】经历的一切都只是游戏数据，不论是副本还是各种关卡，终归都是人造出来的。
直到她进入这里。
不，准确的说是从进入那间医院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领域】里一切骤然变得真实可感，就像他们从来不是数据，而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
时间飞速的流逝着，宋亦枝的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东西，此刻，不安的情绪逐渐涌上心头。
她咽了口口水，缓慢解开袋封。
只是一个纸袋而已，宋亦枝自我安慰道。
但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这样僵在原地。
无数的纸张从袋中倾斜而下，一张又一张照片出现在眼前。
如果仅仅是照片，那根本不足为谈，但可怕的是，这些照片上的人，她刚才全都见过。
朝自己来时的路望去，实验舱里的活物和这些照片完全可以一一对应。
这是那些实验体的档案。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开始逐步翻找每张纸了。
这份档案写的并不清晰，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档案的标题，大写的“研究对象”几个字让人感到生理性的不适，就好像是在进行什么非法的人体研究一样。
这不算完，继续往下，第一行就是【研究对象个人编号】：130609XWY，旁边的那一栏上，一张俊朗而阴郁的脸极为出挑。
【试验次数】：130
【状态】：存活，良好偏上。
【建议】：可以投入副本进行更高强度实验或培养成为游戏NPC，前者危险悉数和死亡风险较高。（注：实验过程在电脑有备份。）
这些也是副本的一部分吗？
宋亦枝拿着档案的手指已经开始颤抖，心中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直到她看见最下方的那一行字。
【领域—异种—人体实验】
其后还被人用红笔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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