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栀,见过顾大人。”

户窗紧闭,幽暗的书房之间,神兽铜台烛灯层层堆高,铜台上,缓慢燃烧的烛芯随时间流逝而晃动。

通亮的幕帘之下,勾出堂下少女倩丽的影子。

随着话音落下,顾韫业的注意力被底下的出言的女子所吸引。

目光对上的瞬间,宋挽栀能真切的感受到,他看她,不过如看静物、死物一般毫无波澜。

没等宋挽栀来得及思虑,上边的男人缓缓放下书,换了个正坐的姿势,明明他坐着身子矮半身,可凌厉的目光仿佛自带灼人的力量,看着,竟是居高临下的睥睨之感。

“你几日前跪在庭院中,所为何事?”

宋挽栀仔细听着,仿佛字字入心,她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可看着男人漠不关心、形同陌路的神情,心底忽然泛起阵阵心酸。

而他,竟然还记得几日前,她跪在他庭中的事。

那他可否记得,她也在庭中淋了一天一夜的雨。

回去之后,病痛缠身,躺了不知几个日夜。

磨砺一般的苦难,此刻痛楚之感犹如射出的长箭一般,在此时此刻,重重的将痛感带到她的五脏六腑。

她没出息的红了眼眶,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般孤弱的狼狈模样,急忙低下头,声音颇有些颤抖地回答道:

“顾大人,夫人言挽栀私传情笺于你,害的棠真姐姐遇刺受伤,那日雨中求情,是想求大人施舍一言,挽栀深居偏竹院,从未与大人传过信,更未曾对大人,有别样难言的心思。”

她一字一句,仿佛在心中练了千百遍。

可话说出口,唇齿之间便止不住地发颤。心中的委屈犹如一汪泄开口子的奔涌池水,滔滔不尽,隐有将人吞没之势。

她低着头,自是看不见主座上男人放在膝上的手,用着最不起眼的方式,发了狠一般紧紧捏着皮肉。

心中酸涩之感充满胸腔,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他却不能向她靠近。

抚一抚她脆弱的肩头,怜一怜她隐忍的眼泪。

空气之中似乎有一种很黏难扯的东西被紧紧扒着,谁也不能呼吸,谁也不能大声喘气。

只能在无声的痛苦当中,艰难寻找坚持下去的心意。

“那纸信所在何处?”

顾韫业尽力将自己声音里的波澜降到最低,表面上依然是若无其事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宋挽栀迟缓摇头,已是顾不上哭红的眼睛,抬头看向顾韫业,委屈嗫嚅道:“挽栀没有反驳的权利,一切,都不过凭夫人一言所说。”

她只想安静在侯府寄身,或许有生之年便这样浑浑噩噩过去。

可上天对她的惩罚,似乎在父亲离去之后,便愈发变本加厉。

可她这般不雅之态,还是意料之中的惹了顾韫业薄怒,他俊艳的眉眼微微蹙起,看起来似乎对宋挽栀有些嫌弃。

他的话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宋挽栀的眼泪甚至成了他不喜的引火线。

“荷姨自是有很多不妥当的地方,可你寄居侯府,又如何不知谁是一家之主,证不证据的,你觉得哭就有用吗?”

男人不耐地抬起手揉自己的眉心,没有温度的目光不再落在少女身上。

宋挽栀如梦初醒,心底有一层淡淡的羞辱感萌发而生,她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竟然觉得他这话并不是在骂她,而是在点她。

侯府是一个封闭的人情世界,是非分明、黑白对错都不过是一家之主的一言之堂罢了。

证不证据的,又有什么用。

真找到证据又如何,顾韫业愿意为她说话又如何,何况裴玉荷是他义母,他又如何愿意为了她,去恶言相向、撕破脸皮。

宋挽栀细细思考,觉得男人的话似乎不无道理,她强硬的控制自己不要再流泪,整个人随着鼻子抽气而微微耸动。

从顾韫业的视角看过去,活脱像一只委屈认错的小狐狸。

道理她都知道,可她除了求他,还是没有别的办法。

“挽栀不哭了,但,大人,眼下除了你,无人会为挽栀证明清白,挽栀明明没有做,在此之前,甚至都不识大人……”

顾韫业瞧着,忽然有些心软。

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对她太过冷漠了。

又或者,刚才对她说话的语气太过言重了。

可这一切,都隐在他死寂的眼底之下,没有一丝不该出现的情感从眼底露出来。

于是他便用责备的言语,将她一步一步引出一条出路。

“所以前夜,你身旁的丫鬟可有看清那荷池边的所房里,跑出来的女子是谁?”

宋挽栀被问的一愣,忽然想起来这个问题才是此行见他的正事。

好在上天眷顾,她运气好,拿捏住了裴玉荷的一个把柄。

有短处在她身上,以后她说话便会多几分筹码。

对呀,侯府是她一言之堂,可现在,她手中却有令她害怕的把柄。

宋挽栀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些许底气,于是眼神示意望喜,对望喜说道:“你便将前夜所见所闻,真切说与大人听。”

当顾韫业听到望喜说“没有看清”时,心底竟破天荒的松了口气。

随后的话他便没有再听,他知道,不过是这主仆俩胡乱编的托词。

可他依然要装作当真一般,又细问了一遍。

望喜那丫头记性灵光,不论是什么细节,不论追问几遍,她都能清楚和一致的将问题回答。

等到问话结束,顾韫业眼神示意一旁的候书小厮,此人为裴玉荷心腹,特上前来,明为记录,实为暗察。

“既然看不见,那女子便难从得知,此事暂此,往后再好好盘问那齐周氏。”

顾韫业在对那候书小厮说话的时候,宋挽栀不愿意放过看他的一瞬一息,目光明晃晃地随着男人而动,仿佛再不多看几眼,男人就会消失了一般。

好在顾韫业不是瞎子,他能感受得到底下小狐狸本该狡黠的眼睛,此刻正呆呆的看着他。

“至于情笺一事,我忙于朝政,如此小事,或许另有他人可解。”

宋挽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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