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雪片却猛地跪地,她竟给裴雪慈顿首磕头。哭腔难成语调,“可是我小瞧这个文书吏了。他早已发觉颂朱并非亲生,并对颂朱下了毒手。我实在无计可施了。”

裴雪慈僵住,立在原地,仿佛晴天霹雳。

这是她如何也没有想到的结果。

“可是……”裴雪慈吐字艰难,“你怎么会求我,你明明对我起了杀机。”

钱雪片立起身子,艰难地坐在门前,“你姿容太过出众,我担心你的出现会让颂朱失去价值。蒙敬有了你这个趁手的工具,更难容下颂朱。而且,你一来便发现了章漫华棺椁所在,我知道你的目标是我,我不能坐以待毙。这也是这些年,我明知他在紫极观却是第一次敢去寻他。我想向他寻一个万全之策,可是谁知道镇国公世子和沣王亲临,检举他的人竟然声称是我。我知道府中出了内鬼,我再也无法保护颂朱了。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但是我又怕你也是……”

这玉京中女子们为了名利厮杀的太多了。无论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这是玉京女子的生存之道。每一个女子都难以逃脱牢笼,只能做家族父兄祭天的贡品。

裴雪慈明白了她的敌意由何而来。不由得悲切,裴雪慈从来没想到霸占母亲名分,一直生活在玉京的女子竟也不输母亲的悲惨。而这一切的源头,已经不仅仅是因为某个人了。

两步上前,裴雪慈欲扶起钱雪片,钱雪片却抓住她的手腕,艰难道:“我不要你同情我,你把同情都留给我的颂朱。”目光痴痴地盯着裴雪慈观音一样清丽的脸庞,“你一定能救颂朱的。你连侯夫人都能斗赢一场,而且如今吏部侍郎夫人,还有袁给谏夫人,她们都青睐你,将来你一定能够为你的母亲雪恨,你一定能斗倒蒙敬,一定能保护得了颂朱!”

裴雪慈不肯答应她,却也无法一字一句地拒绝她。她只得提起她事,“你见过我母亲的高翠臂环吗?”亮出手腕上的高翠臂环。

钱雪片痛苦地蠕动嘴唇,“他从靖州移来的财物,想必就是你母亲的嫁妆。那些东西我都趁机看过,并没有这样一只绿镯。但是,有一个人一定知道一些内情。”

她目光看向门外。

门外的人太多了,裴雪慈不知道她看的是哪一个。

等她想细问的时候,钱雪片眼前一片漆黑,神志发昏。

钱雪片陷入黑暗中,她想,终究是晚了。只能将怀中抹了毒药的簪子刺中裴雪慈。

裴雪慈未料她会突然动手,尽力躲避,却还被划破手背。手背白嫩的皮肤见血,创口皮肤顷刻间发黑。

毒药!

趁着身子开始麻痹,裴雪慈抛下昏倒的钱雪片,晃着身子撞开房门。飞鸿见她昏沉,身形摇晃厉害,立即接住裴雪慈。趁着钱姑姑冲向里屋,去察看蒙夫人之际,扶着裴雪慈往外走。

裴雪慈道:“快走,立刻放了信号。”

飞鸿闻声,来不及回话,便放出夏阳常训养的一只小猫儿。猫儿瘦小,又灵性乖巧,是以她一直藏在裙摆下的夹袋。此刻见她抚摸动作,便知意思,眨眼间便跑出院子,谁也没法更别捉住了。

蒙府的仆妇很快反应过来。堵在院门,拦住裴雪慈与飞鸿去路。

葵藿接替钱姑姑站在人首,喝令左右,“她们毒害夫人,捉住她们!”

夏阳一见到自己家猫儿跑回来,朝他作出捉鼠的动作,便知道出事了。裴伯带着雇来的人手,一起冲去蒙家。他按照吩咐去报官,原地来回踱步。知晓官府一向磨蹭,但是今日事情万分火急。夏阳耐不住性子,要往里冲,自然被官差拦在门前。

官差动作大了些,便一齐将他搡在地上。

夏阳心里一凉,头上却罩住一片阴影。他被人扶起来,一转身就看见一行侍卫护卫两人。

周世子,他是见过的。今日他身旁是一个陌生的小郎君,小郎君身穿锦衣,贵气逼人,想必也是王公贵胄。夏阳觉得这个郎君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哪里见过。末了,夏阳觉得自己是急火攻心,神志有失。这年轻的锦衣小郎君生得体貌瑰异,风骨非凡,若是他见过,定会过目不忘。

“出了何事?”汗青代主人发问。

夏阳连忙伏地,“大人,我家娘子无故被人拘禁在蒙府,还请大人救一救我家娘子!”

汗青还未回应夏阳,就见主子翻身驰马而去。他只能先去安抚年轻的锦衣小郎君,“王爷,我家世子有要事,今日怕不能作陪了,我派人护送您回去。”

洛王萧道玉清俊的脸上含笑,笑意深长,他拒绝了汗青的建议,反道:“表兄骑术精湛,难得一见。”他招手自己随卫,“我要与表兄驰马!你们快去开道!”

随从侍卫不敢违逆,纷纷策马去清道。

汗青劝说道:“王爷!您忘了上次您沉迷于观星误了家宴,皇上对您的惩罚了?若是再驰马惊动九衢,伤及无辜百姓,皇上定不轻饶您!你才好了身子,要保重身体!”

萧道玉早已坐在马背,“反正父皇又不会打死我。”

汗青愣在原地,还没回味出这话意思,就呛入好大一口尘埃。身侧的下属连忙摘下水囊,“中郎将您先漱漱口!”

汗青推开水囊,斜眼瞪人,“还漱口!快些跟上,主子跟洛王出了差池,你我几个脑袋够砍的!”

下属打哈哈,“咱们主子和洛王哪里出的了差池,我看今天是有人要触咱们主子霉头了。”

汗青头痛的上马,回头警醒下属们,“紧紧你们的皮当差,伺候不好主子,全部去吃军棍!”

一路驰马奔逐,直至到达一条熙熙攘攘的集市。

周照璧的骏马被栓在一个店铺门前柱子上,主人早已不再。

萧道玉微微眯眼,凝神静气,发觉周照璧竟真的不在此地。

难道他真的弃马而去?

身边随从道:“王爷,想必事出紧急,世子弃马飞檐走壁而去了。”

萧道玉稚嫩冷峻的脸,眼眶勾画似白描,既干净又迷人。微动眼角,旁人顺着他目光望去,再回头时,发现他早已不在原地。

汗青并没有跟着大队伍策马,他转入无人的小巷,果不其然就瞧见主人换了新马在前方穿行。他跟上,“世子,你存心试探?”

周照璧声音在风中鲜明可闻,“汉月那样好的轻工,屡次失手,若不讲此人揪出,你们当差还能安心?”

汗青脸色巨变,想起一些事,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这怎么可能?他…好端端的,为何做这些事?”

周照璧没有回答,这个谜题,如今才仅仅露出题面,远远还没有到揭开谜底的时候。

衣袍带风,呼啸猎猎。

周照璧一踏入蒙府门槛,便见裴伯、云蓬等人,正与蒙府奴仆们扭打在一起。

他越过混乱的人群,向廊深处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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