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同江寻月讲了很久的小话,等桌上的灯烛燃尽了,两人才反应过来,已经这么晚了。
更深夜阑,知意睡眼迷蒙地听阿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濛濛你有喜欢的人么?”
她登时清醒过来,坐起身甩了甩脑袋,不可置信地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江寻月的眼神有些闪躲,含糊其辞:“没什么,看你今日魂不守舍的,问你一句。”
知意脑中莫名浮现出一个人,随即将他赶了出去,坚定回答道:“没有。”
江寻月奇怪她的语气为何如此强硬,轻笑接道:“没有就没有吧,以后总会有的,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少年郎君,他的名字大气阔远,叫做‘霄汉’。小郎君武艺卓群,曾在太后寿宴上挥剑成河,席下有位小娘子一眼就心倾神驰。筵席散了之后,趁没人之际,她主动去找了那位郎君。”
“郎君也对这位门当户对的小娘子有好感,过后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两人间的情愫似乎成了心知肚明的事实。”
“于是,那位小娘子与郎君见了一面,鼓起勇气问他,愿不愿意上她家提亲。”
说到此处,江寻月哽了一下,声线发颤:“没想到,那郎君既不答应,也不反对,只作犹犹豫豫的样子。”
“小娘子一下傻了眼,失望透顶......这之后,他们就再也没了来往。”
知意心想,原来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阿霄啊。
“他为何会犹豫呢?”知意忍不住发问。
“没人知道呢。”江寻月只给出这一句答复。
江寻月的才貌和家世,在整个长安都是数一数二的;再论性情,在知意的眼中也是最好的。
与她相处久了,就会知道这位小娘子有多有趣。
从江寻月身上找答案是无解的,那问题便出在那位郎君身上了。
就算有难言之隐,但如此做法,也会让阿月难过。
她情不自禁就会站在阿月这一边:“此人名字叫做霄汉,心地却如此狭隘。”
“狭隘?”
“可不是么,既然做不到娶你,那还故作深情地谈风弄月,让你一片真心付诸东流。”可谓当局者迷,江寻月身在其中看不清,也狠不下心挑对方的错处。
她的阿月这样好,竟遭人如此轻视。
江寻月错愕,这是她第一次向外对人诉说这些经历,也是第一次得到如此回答。
“阿月,你且想一想,真就非他不可了吗?”
江寻月苦笑:“其实也不是,但知音难遇,就像濛濛你对我来说也是重要的人,并非别人能比的。”
从前爹娘教过知意一句话,现下竟由她转述给阿月了:“爱别人之前,你要先学会爱你自己。”
不会爱自己的人,肯定也不会好好爱他人。
“阿月你比我聪慧,只我未处其中才能说出口。”知意笑笑,“或许以后的某天,这些话该反过来由你对我说了。”
江寻月微怔,但豁然开朗,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我会去同他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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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晚宴前她照约去见了徐幼澜,公主因她的到来十分欢喜,而知意主动相告,坦白自己仰慕丽妃娘娘许久,问徐幼澜能否襄助她见上娘娘一面。
徐幼澜微讶,知意虽告诉得突然,但对她来说并非难事。丽妃娘娘兰心蕙质,恐怕也能像她一般一眼相中这伶俐的小娘子。
明日上午诗会开始前,是最好的时机,丽妃娘娘洗漱梳妆后,会在房内稍作等待,知意只要那时扮作小宫女进房内一趟就好了,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的。
实在没法子,徐幼澜让知意报上她的大名就好了。
只要把话带给丽妃娘娘,就大事完毕了。
眼看时辰尚早,知意扮作小宫女安静守在门外,等到房内动静渐轻,丽妃的贴身婢子走了出来,将门带上,知意对她微微行了一礼。
很快,知意叩了叩门,里头人的动作似乎迟滞了一瞬,警觉地问:“谁?”
知意将怀中的面纱拿出,覆于面上,缓缓推门走入,便见到坐于镜前的丽妃娘娘,正施朱傅粉,却被她所打扰。
丽妃动作一顿:“好本事,敢闯我的寝处。”既以轻纱覆面,断然是不想被她知道身份的。
同想象中有些不同,丽妃娘娘似乎并非弱柳扶风的美人类型,而倒有几分底气。
知意阔步上前:“娘娘不必担心,我只是受人所托,为你带一句话。”
丽妃瞳孔微缩,震惊又谨慎地盯着知意,直至听到她近前在耳畔的轻语。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她有多久没听到这句话了,那时的她还根本不是丽妃,她叫白望烟。
白望烟眸若有光,扶住知意的手腕,沉声问:“是谁托你来带话的?”
知意果断接话:"那人姓齐。"
白望烟了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上下打量起她,忽而轻笑:“若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姓李吧?”
知意身形不稳,她怎会知道这些?
“你父亲可是李邈?而你名叫知意。”
知意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可当这些话缓缓从她口中道出时,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实在感又取而代之。
白望烟忽然释怀地笑了:“你终于来了是么,不枉我等了这么久。”
“不必这么惊讶,承蒙你父亲教导多日,如今我算是愧对于他了。”白望烟抱憾说道。
“既然今日你带到了这句话,你爹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知意回她:“确实,父亲已经失踪已久了。”
白望烟见知意垂头丧气的模样,叹了口气:“唉,这样啊。”
忽然她又胸有成竹地说:“你且宽心,我能笃定的是,你父亲目前暂无性命之忧。”
知意的双目终于映上些晶亮的光:“真的?”
白望烟一笑:“还能骗你不成?”
知意心底泛起些欣喜的涟漪,又反应过来,短短数句话的工夫,她和对方的势位就完全反了过来,自己的言行完全在丽妃的掌控之中。
白望烟伸手轻捻她的面纱,往上稍扬了些:“这点遮掩就多此一举了吧,反正等会儿还会见到的不是么?”
知意不禁感叹,她果真聪明。
于是听她的话乖顺地解下了绦子,轻纱覆面一去,知意第一次有了开诚相见的实感。
白望烟得以如愿,却不由惊叹。她不是没有见过天生丽质的美人,就连自己的容貌也是他人阿谀奉承的首选。
但李知意不同,她不自觉想起那秋霜中的东篱菊。
白望烟不是肤浅的人,知道以色待人不会长久,李邈过往也常教她,一个人重要的是内在。
尽管她让李知意摘下了面纱,但那只是坦诚的前提,她始终看的是那双眼睛。
双瞳剪水,仿佛不受任何侵扰,永远澄莹明净。
不愧是她老师的女儿。
李知意走后,白望烟走到窗边案前,那儿挂着一个鸟笼,里头住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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