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北境风云
空气中的沉默几乎令人窒息。
明薇抱着煦儿,心如刀绞。带着他,是拖累更是催命符;不带他,天下之大,何处容身?
“有了!”白玉堂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骤然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去陷空岛!交给我大嫂!”
“陷空岛?大嫂?”明薇和韩彰同时看向他。
“对!”白玉堂语气笃定,眼中是对家人全然的信任,“我大嫂闵秀秀,洛阳杏林圣手闵家的嫡传!医术超群,心地更是顶顶的好!陷空岛易守难攻,由我大嫂亲自照料煦儿,比跟着我们这两个泥里来血里去的强上百倍!二哥,这事儿得辛苦你跑一趟,亲自把孩子交到大嫂手上!”
韩彰一拍胸脯:“包在二哥身上!正好我也要去看看大哥大嫂,顺路!”他小心地从明薇怀中接过昏睡的煦儿,动作难得地轻柔。
明薇看着韩彰怀中的孩子,又看看白玉堂笃定的眼神,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几分。
闵秀秀…陷空岛…这似乎是眼前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明薇对着韩彰郑重地行了一礼:“有劳韩二哥,拜托卢大嫂了!”
“放心!”韩彰咧嘴一笑,抱着煦儿,翻身上马,魁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汴京,幽暗密室。
屠岸跪在地上,两次失败,损兵折将,不仅没有取回双鱼玉佩,还丢了陈家余孽,他几乎能闻到死亡的气息。
整间密室寂静无声,唯有阴影中紫檀椅上,那神秘中年人指尖缓慢、规律地敲击着扶手。
嗒…嗒…嗒…
每一声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屠岸紧绷的神经上
“屠岸”阴影中的声音平静却夹杂着雷霆震怒,“本座的死士,对付些许草莽,一个侍卫,一个女人…你竟一败再败?!本座留你何用!”
“主…主上…!”屠岸肝胆俱裂,以头抢地,牙齿咯咯作响,连求饶的话都挤不出。
“主上息怒。”角落阴影中,须发皆白的荀高缓步而出,灰袍无风自动。他微揖,声音平和而有力:“屠将军轻敌冒进,确有过失。然,五鼠非易与之辈,白玉堂画影剑下快如鬼魅;韩彰火器奇诡莫测。展昭更是武艺超群,心思缜密,仓促遇之,失利并非全因无能。”
他话锋一转,目光幽深:“陈家遗孤不过稚子,取其性命易如反掌,无关大局。要紧的是双鱼玉佩。如今陈家余孽未进开封,那定然去了北境,调查陈骁叛国通敌一事。”
他看向匍匐在地的屠岸,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如今正值用人之际,屠将军勇武忠诚,不可或缺。不如予其戴罪立功。”
神秘人沉默片刻,指节敲击声停止:“先生所言,不无道理。屠岸……”
屠岸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绝处逢生的希望。
“尔之头颅,暂寄颈上。”神秘人的声音冰冷如铁,“若再失玉佩,或误本座大事…荀先生,你知道该怎么做。”
荀高袖中手指微动,一枚细若牛毛的乌针无声无息刺入屠岸后颈。
屠岸浑身一颤,只觉一股阴寒之气瞬间侵入骨髓,脸色惨白如纸,却不敢有丝毫异动,只能以头触地,嘶声道:“谢主上不杀之恩!谢荀先生!属下…属下万死不辞!”
荀高声音压得极低,如毒蛇吐信:“老朽之计,名曰‘移祸江东,借刀杀人’陈骁叛国之事,边军部将多心有疑惑,朝中也有为其不平之声,我们不如善加筹谋,让明薇和白玉堂亲自发现叛国‘铁证’,坐实陈骁叛国之事!到时明薇心灰意冷,定不会把双鱼玉佩放在心上,愤而丢弃都是有可能的,我们就可坐收渔翁之利。”
神秘人眼中寒芒大盛,缓缓点头:“好!一石二鸟!此事,交由先生全权布置!”
凛冽的北风卷着砂砾,抽打着凉州斑驳的城墙,呜咽声如同边关不散的冤魂。
白玉堂与明薇风尘仆仆,踏入这座浸满陈骁将军最后气息的边关重镇。
连日奔波,两人形容憔悴,眉宇间焦灼与压抑的怒火却愈燃愈炽。
他们依循着零星的记忆碎片和江湖朋友提供的模糊线索,试图寻找陈骁的亲兵旧部。找到的,要么是早已被调离凉州,不知所踪;要么是家门紧闭,从门缝里透出的眼神充满恐惧,连连摆手,仿佛他们是什么瘟疫。
一个曾在将军府做过几年马夫的凉州老汉,被明薇在集市角落寻到。刚提及“陈将军”三字,老汉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像见了鬼一样,踉跄着挤进人群,转眼消失不见。
客栈房间内,明薇郁闷的靠在椅子上,嘴里嘟囔道:“真是见了鬼了,陈将军镇守边关多年,发生这么大的事,整个凉州城竟像被铁水浇过,一点缝儿都撬不开?连句私下的话都不敢说?”
白玉堂倒了两杯水,自己端起一杯,另一杯递给明薇,安慰道:“这不奇怪。越是这样铁板一块,越证明背后有人操纵。也恰恰说明,你来对了地方,这凉州城里,定然藏着害怕被人知道的秘密!”
他顿了顿,想起路上遭遇,漂亮的桃花眼斜睨着明薇,带着一丝戏谑:“不过话说回来,明姑娘,这一路三次‘小打小闹’,白某看你应付得不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怎么,还记着仇呢?”
提起路上那三次凶险的截杀,明薇心头火起,没好气地白了白玉堂一眼:“哼!白五爷好兴致!每次都抱着胳膊看戏,非得等我被打得灰头土脸才肯挪挪贵步!怎么,这次在凉州城,不打算继续做你的‘壁上观客’了?”
白玉堂凑到明薇面前,眼神中带着审视,缓缓说道:“行走江湖,信义为先,诚为根本。白某既答应了你,定会护你周全,可明薇姑娘呢?你是否以诚心待白某呢?”
明薇不解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白玉堂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渐渐敛去。他放下茶杯,缓步走到明薇面前,微微俯身,那双总是带着几分不羁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却带着洞悉人心的力量,紧紧锁住明薇的眸子“你究竟是谁?陈将军和夫人都是孤儿,无亲无故。以你的见识、武功,也不会是将军府的丫鬟或武师。这一路行来,白某看得分明:你武功招式精妙高深,内力亦是不俗,然临阵对敌,经验却显生涩,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懂得人心算计,可对江湖上的阴私伎俩、陷阱埋伏却又显得陌生,像极了被保护得太好的江湖世家千金。可偏偏…”他话锋一转,带着探究,“言谈举止间,又无半分世家贵女的矫揉造作之气。白某心中疑惑已久,不知姑娘可否坦诚相告,解我之惑?””
明薇迎着白玉堂审视的目光,你疑惑?本姑娘还迷茫呢?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连自己都拼凑不出完整的过往!又如何为你解惑?可想到今后路途艰险,还需对方相助,若不开诚布公,怕会心存芥蒂。
明薇在心里组织了语言,真诚的说道:“白大哥,不管你信不信,你所说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出现的只是零星的片段,没找到惊鸿剑时,我甚至都不知道会武功,直到握住剑柄,那种奇异的感觉才回来,所以你的问题,我无法给你一个清晰完整的答案。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失忆?白玉堂探究的看向明薇,这个只在说书先生嘴里听过的词语,竟真的出现了?那双眸子清澈坦荡,不似作伪,他眼中审视的光芒稍敛,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语气带着一种江湖人的爽快与决断,坚定道:“好!白某信你此刻所言!过往如云烟,重要的是眼前路!”
明薇心中暗出一口气,心中巨石落地。如果白玉堂始终不信,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于是从怀里掏出双鱼玉佩,转移话题道:“白大哥,我觉得这块儿玉佩或许跟陈将军被冤枉有关联。”
“哦?”白玉堂心中疑惑,坐在明薇身边,指着玉佩:“这是陈夫人临终前所托之物?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明薇指尖摩挲着玉佩冰凉的纹路,梳理着思路:“其一,柳姐姐拼死护它,杀手紧追不舍索要它,足见此物重要。其二…”她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这玉佩…它会吸血!吸了血之后,滚烫异常!”
“吸…吸血?发烫?”白玉堂纵然见多识广,闻言也不由得露出惊诧之色。他生性不羁,百无禁忌,好奇心起,直接伸手道:“拿来我瞧瞧!”
就在他的指尖刚刚触及那温润玉质的刹那,那看似光滑无痕的玉佩边缘,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比发丝更细的棱线处,竟骤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锋锐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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