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知意拿起笔,蘸了些清水,在纸上写写画画。
几番下来,她似乎终于得到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答案。
纸上被水洇湿变深的地方赫然呈现两个大字:榆柳。
知意挠了挠头,不知为何意。
榆树通常来说寓意吉祥富贵。
而柳树大多用来作为离愁别恨、人生喟叹的意象,例如灞桥折柳。
但这样一想,完全没有头绪,难道爹爹还要她再翻一次书架?那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正巧到了用膳的时候,知意在路过水榭时等到了酒醒的江寻月。
知意似笑非笑看着阿月,不出意外江寻月被她盯得心里发毛。
“濛濛,早......早呀。”
早?知意一愣:“这都快天黑了。”
“我是说你今天起得真早。”江寻月讪笑,颇有些没话找话的意味。
“是你起得太晚啦!我出门都没见着你。”知意哼哼。
她又拉过江寻月的小指轻揉了下:“阿月,这阿霄是何许人也?”
如果说方才她的表情还不算得上笑,此刻便是明晃晃的嗤笑了。
江寻月脸登时就红了,连忙捂住知意的嘴:“我说的?我当时都说了些什么胡话啊?”
知意将她的手拿开,还待继续说,江寻月却义正辞严地宣称:“没有这个人!完全是我喝醉了乱说的,就连边上路过的狗我都能给它取个诨名呢!”
知意坦然自若:“哦,是么?但你刚刚的反应着实不像给狗取的名字啊。”
江寻月将话憋了许久,才叹了口气:“罢了,濛濛你现在不会懂的......以后,也许能够懂我。不,最好永远不要懂我。”
知意拍了拍她的肩,又摸了摸背:“好啦,作为你的好妹子,我是一个字都不会对外人说的。呃,姨母姨父也不会说的。”
江寻月眼睛放光:“濛濛我果真没看错你,不过我哥那边也不要说!”
知意迟疑地点了点头,又将话岔开:“不逗你了,同你打听件事,阿月你知不知道榆柳是何意?”
“榆柳?莫不是长安东郊那个榆柳巷?”
榆柳巷?那就是说她刚刚完全想错了,这线索指的竟然是个地名。
江寻月问她:“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偶然听人提起的。”
江寻月眯了眯眼,接着说:“榆柳巷实在不是个美好的地方,那里住的多是食不果腹的穷人,稍微能吃饱饭的都会搬出来。”
“长安城内竟也会有这样类似贫民窟的地方?”
“榆柳巷位置很偏就是了,都不太能算长安界内,而且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也不能保证天下没有饥民吧。”
知意颦了颦眉:“就没人想着法子接济此地?”
江寻月懒懒地伸了个腰:“有啊,怎么没有。但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榆柳巷的人连饭都吃不饱,怎会考虑那些不中用的礼道德廉耻。于是每次上头有当官的来清整此地,都会狠狠栽上跟头。”
“栽跟头?”
江寻月点了点头:“坑蒙拐骗、暗偷明抢都是小事了,很多年前还有光天化日杀人劫财的,官员来了也很难有办法惩治这么多人。”
“因此,尽管中原人最讲究安土重迁,可当地人能过下去的还是会想方设法搬走。”
知意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江寻月也学着方才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别害怕,这些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的榆柳巷民风没那么骇人了,只是穷了点。都是多亏了当年那位贵人。”
知意好奇地问:“贵人?那是谁?”
“贵人是谁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太小,我只知道贵人收拾了最黑的那几个恶徒,接济了不少老弱妇孺,还让巷子里的百姓到他的工坊里去做工。”
“这么听来,他是一个商人?”知意下了结论。
江寻月摊了摊手:“不知道,但所谓士农工商,他如果是一个商人,哪儿来这么大能耐把那些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呢?”
这也是知意想不通的一点。
但这榆柳巷究竟有什么等着她呢?她还非得去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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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言齐一手拿着卷宗,一手轻扯着发梢,在房内来回踱步。
此刻也说不上多气定神闲,他正为一桩案子烦忧着。
榆柳巷的事,多少有些棘手。
现场他也去看过了,死者全身并无能致命的伤痕,只有一些细碎、分布杂乱的擦伤或划痕。
但死者全身却纵横交错地淌着水流状的黑血,并非剐蹭能产生的血量,很是诡异。
自杀可能性太小,暂时定为他杀。
他翻遍了相关的著录参考,但这类资料只能应付常规的情形,对眼下的疑难案子可谓束手无策。
卫言齐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从凶手着手,但对作案动机的查探也颇为难办。
死者冯老四是一个年近五十的鳏夫,无子,妻子死后嗜酒成性,昏昏度日。
有时喝多了便无所顾忌地睡在街道上,旁人叫都叫不醒。
虽然冯老四只作践自己,也鲜少借着酒劲寻衅滋事,但邻里乡亲还是对这不分白天黑夜的醉鬼避之莫及。
直到几天前,周围邻居已有好几日没见着冯老四出来了,再过不久,从他房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人们才发现他死在了家中,急忙来报了官。
大理寺那边说最近正逢月末的效绩考核期,人手不够,便将这桩案子大部分移交给了刑部处理。
卫言齐的顶头上司听了他们的说辞,冷哼一声,就不知大理寺是真忙不过来,还是见这案子疑点重重、案发之地又是一贫如洗的榆柳巷,觉着花力气来查案不划算,便把烫手山芋扔给了刑部。
不过卫言齐倒是个较真的人,接手了此案,立志令他真相大白,还死者一个公道。
卫言齐身份特殊,同僚与上级不敢对他如何使绊子,但作为一个低品级的主事,干的杂活繁琐且累。
他是奉圣人之命前来历练,才有机会直接接触到案子核心的侦察勘破,他在心里想着,如果一个普通人从底层混起,不知多少年这份差事才能有点起色。
由此,他打从心底佩服他的同僚们,勤恳本分地做事,有时还主动帮忙分担工作。
卫言齐亲力亲为,埋头于案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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