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刚跑几步,就被刘正同认出是周针眼,他喊了声“周大哥”,周针眼却只闷闷地应了声,面露惆怅。

跟他一起站岗的战友刚放松下来顿时又紧张起来,“周班长你怎生来了?林场……林场……”

刘正同心里咯噔一下,却不想周针眼说道,“不是林场,是我……”

话没说完,营寨里响起一阵急促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愈发清晰。

贾闷头领着十几个汉子冲了出来,看到刘正同两人呆呆看着他,不由大怒,“有敌情你二人傻站着干嘛!”

待他余光看到一脸心虚的周针眼,刚开始愣了愣,而后往四面一扫,发现什么人都没有,当即上前抓住周针眼。

“周针眼,怎生就你一个?刀爷哩?林场……林场还在么?”

周针眼被他抓得两臂生痛,呲牙说道,“刀爷无事!林场也没有事!贾闷头你快放开我!”

贾闷头喜道,“好!我就知道刀爷能守住!喔!”

贾闷头拉着周针眼往营寨里走,“我带你去见社长!社长说了,要是林场有人出来,莫管甚么时候,第一时间去见她!”

虽然被贾闷头拉扯手痛,但周针眼却松了口气。

他本来可以一早表明身份,却存了吓唬刘正同两人的心思,以致哨子被吹响,惊扰了整座营寨。

所幸贾闷头没想到这事,他少挨了一顿骂。

一路上都是醒来警戒的卫队队员,贾闷头说没事,打发他们回去睡觉。

有人看到周针眼忍不住问林场的事,贾闷头嫌他们挡路,边走边把多事的他们骂走。

贾闷头和周针眼走进主帐,刘今钰已穿戴好衣物,看到周针眼她一脸平静,但眼底却藏着担忧。

周针眼上前见礼,然后将林场白天被围攻和夜里土匪们的调动一一说明。

待周针眼说罢,贾闷头终于忍不住大笑,一面夸赞邓大刀等人的勇猛,一面贬低土匪的怯弱无能。

“调回巡山人员的动静我们也发现了,以为那些土匪是要再次围攻林场,我跟闷头还在商量要不要绕道祁阳去救援,没想到已经打过一场了。你们不容易。”

周针眼长话短说,但刘今钰哪能不知道背后的凶险。

东寨墙最后只能靠妇孺老弱来守,得亏那些匪徒不齐心,也得亏青龙寨给他们找了个好地方。

周针眼迟疑片刻,将罗固的建议说了出来。

贾闷头跃跃欲试,周怀名眉关紧锁,刘今钰沉思间手指轻轻敲着桌案,富有节奏感的低沉声音让周针眼的心脏越跳越快。

“明日卯初拔营,沿油草水入祁阳,辰正……”

她敲击案几的手指停止,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坚定下来。

“辰正清扫林场东面贼匪,争取巳时剿灭林场西面的贼匪大部。”

贾闷头不太赞同,“社长,这般动作太大,那些贼匪会不会跑了?”

刘今钰轻笑一声,“他们能跑哪里去?躲山里还是跑罗城?莫管他们逃去哪里,只要逃跑,人心就散了。

“况且,只要我们够快,他们真能跑掉么?”

周针眼眼珠子转了转,立即表示赞同,“社长说的对!一个半时辰到林场,就算罗城有人通风报信,那些贼匪定然反应不过来。

“但一个半时辰是不是太赶了?到时弟兄们体力也不足。”

“一个半时辰够了!”

贾闷头胸有成竹,看上去比刘今钰还自信。

“也好,我们堂堂正正干死那帮贼匪,免得有人嚼舌根,还说我们本事不大,全靠偷袭!”

刘今钰笑了笑,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你们快去休息!尤其周针眼,今天辛苦了!”

周针眼表示自己应该的,贾闷头收着力拍了周针眼脑袋,说他拍马屁。

周针眼摸着后脑一幅惨兮兮的眼神看向刘今钰,刘今钰只得不轻不重地训斥贾闷头两句,然后赶紧把这对活宝打发下去。

她正想起身,忽然想起还有一人在营帐里。

周怀名看着她,有些迟疑地问道,“社长,你认为那些贼匪突然缩回兵力是阴谋?”

刘今钰坐正,“怀疑,但不确定。”

顿了顿,她补充道,“前次偷袭青龙寨,是因为我们实力不足。但现下山里的贼匪都是残兵败将,我们打得过,没必要钻山里冒险。”

她知道周怀名留下来不可能只是问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所以用鼓舞的眼神看着他,“老周,你还有甚么想说的?

“尽管说,我这人最不怕别人讲真话提建议说要求,只怕甚么也不说。”

周怀名吃了定心丸,压低声音说道,“社长,五峰铺蛮多人在零陵做事,我几个朋友与我说邹光文确与南渭府宗室有关,让我小心。”

周怀名说的南渭府是岷藩南渭郡国。南渭郡国于成化年间从武冈迁至祁阳,历经四王,在嘉靖三十九年因南渭庄顺王朱誉橎无子国除。

邹光文是否在替南渭府宗室办事,刘今钰没有证据,但这不影响她认为邹光文就是南渭府的黑手套。

她跟卫队众人通过气,说的虽是“可能”,但语气坚决。

周怀名现在这么提醒自己,说明他心底对宗室存着敬畏。

但不能因此否定周怀名对大同社的认可和忠诚,否则周怀名哪怕不跑,也不会“善意提醒”她。

所以她认真答复道,“老周你多虑了!南渭一系没有郡王已近百年,又无朱定焫那等强人领头,早就是一盘散沙。

“寻常宗室过得比平民还不如,少数几个有点积蓄的将军中尉,与土财主有何区别?也就宗室的名头能吓吓不晓得内情的人。

“再说我们是剿匪,不是动南渭府的人,他们要是嫌钱多命长硬是还要找我们麻烦,我奉陪到底!”

看着刘今钰一脸的坚决,周怀名不免感慨,这位社长是真的不把宗室放在眼里。

不管是唐景谦这种老秀才,还是邓大刀这类文盲,虽然都骂过宗室,但提起龙子龙孙,语气姿态不由自主地就会恭谨起来。

可在刘今钰身上他感觉不到一点对宗室的敬畏。

虽然他也认了刘今钰是神仙,但到底刘今钰没了法力。

“你担心朱企釒類?”刘今钰又问。

她很快发现自己会错意,周怀名脸上流露出些许疑惑。

但她还是细细解释道,“朱企釒類是南渭一系里唯一考取举人的,似乎也是岷藩独一份,在南渭府乃至岷藩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考取功名,意味他可以做官,但从此不算宗室之人,不承袭宗室爵位,明面上也不方便插手宗室之事。

“据我所知,朱企釒類与南渭府关系不算密切,且重视名声,南渭府牵扯进土匪之事,他恐怕不会赌上自己的清誉去帮南渭府。

“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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