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陆池鱼什么时候醒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哪几句,但不可置否的是,当着本人的面议论他的辉煌事迹,似乎却是有些……不妥。
可浔鹤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岂会为这种小事困扰。
便迅速镇定心神,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看来人,若无其事般,翻了个白眼。
“你怎……在这。”
陆池鱼方才起身时便觉得浑身酸痛,记忆还停留于在地穴中处理军中事务的时候,根本不明白现下为何会在床榻上醒来。
最为奇怪的是,这言语时下颚宛若错了位,发音咬字都变得极为困难,稍有不慎便会咬到唇肉与舌头,其中筋骨更是别样的酸痛。
浔鹤瞧他不过是说了四个字,竟动用了整张面部的肌肉,颇有些眉飞色舞的感觉,但语句寻常,并无兴奋之意,只显得有几分嚼劲。
这大力正骨果真闹了糗事,偏生面上不能显现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只能低头理一理衣领,很经意地露出那未消的掐痕。
“你毒发了,喂你解药而已。”
眼见着陆池鱼的表情愈发难以捉摸,浔鹤也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没好气地便要抬脚走人。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人说得吃力,短短字句却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显得掷地有声。
浔鹤不曾看他的神情,却觉察那字里行间的愠恼。
像是误入了雄狮的领地,正被那阴森冰冷的兽瞳死死盯着,一有风吹草动,被会捱上那呼啸而来的兽掌,落得个头破血流的下场也毫不夸张。
浔鹤若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亦或是不谙世尘的皇子,或许是会被吓破了胆。
可那被隐去的岁月里,无数次的浴血奋战早就教会他如何迎难而上,怎样越挫越勇。
有些特质一旦养成,便再无更改的可能。
纵是毁他体魄,伤他心神,也折磨不断那骨子里的傲气。
他提剑策马,第一次以黄金将军的身份上战场的时候,不过十七岁。
介时苍凌正值兵荒马乱,百姓颠沛流离,苍凌军队虽有精良的武器,但大多将领皆以老迈,许多士兵也不曾上过战场,根本打不过四处征战、人数众多的齐国军队。
而浔鹤虽身为皇子,自幼却在军营中长大,而他的外祖是苍凌的镇国大将军,在军中地位颇高。
浔鹤天赋异禀,更是由他外祖亲自教授剑术与兵法,小小年纪便练得一身本事。
可苍凌重工抑武,纵是天纵奇才也毫无用武之地。
其实在镇国大将军年轻时,苍凌不过是个资源匮乏的小国,与接壤国家有所摩擦是必然的。
这仗打得多了便也懂了用兵之道,自此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诸国便再不敢侵犯苍凌。
可在苍凌发掘大量矿产之后,几近举国之力都用在开采矿石上,用以充盈国库、制造各种兵器铁器,无人再理会军事。
诸国不敢打苍凌,苍凌短时间内只顾提升自身实力,也不曾攻打他国接壤的城池,军中哪儿还有能打仗的兵?
一经齐国突袭,节节败退便也是意料之中。
而浔鹤虽有领兵打仗的本事,但碍于皇子的身份,反而上不得战场。
当时他的皇兄刚当上皇帝,本就根基不稳。又逢齐国突袭,更是不得民心。
这刚登基的皇帝膝下无子,这时候若冒出个骁勇善战、能救苍凌于水火之中的王爷来,这无疑是打天子的脸。
当一个王爷能比皇帝还要得民心,就算那王爷自己没有谋反之心,做皇帝的也要猜忌。
介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得民心之人得了谋逆的罪名,掌实权之尊又成了善妒、赶尽杀绝之辈,兄弟阋墙,全然给人当了笑话。
如此事理人人知晓,浔鹤却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便只能向他皇兄求一副黄金面具,遮掩了身份再当统领三军的将军,便也免了这一桩祸事。
可祸事能避,猜疑却无所遁形。
苍凌已被打得溃不成军,正值民心涣散之时,又来了个不知名姓相貌、身份地位的戴着面具的人,这一来便要统帅三军。
莫说军中的将士服不服气,就是逃亡的百姓也是怨声载道。
浔鹤便是顶着这般大的压力,接下四分五裂的苍凌军,面对那训练有素的齐国军队。
他虽戴着面具,但从身形上来看,不难看出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
当齐国主将看到黄金将军的时候,不免一阵嗤笑:“你们苍凌是无人了吗,竟让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来带你们打仗!”
浔鹤自是充耳不闻,硬是靠着几天时间内草草统一训练的苍凌军,用以神机妙算,以四两拨千斤战术克服人数差距,将齐国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继而一鼓作气,连连收复数座沦陷的城池,自此一战成名。
此事听来只觉热血沸腾,想来确是容易;真做起来,却难于登天。
苍凌打不过齐国,咎其主要原因,还是人数上的差异。
所以在个人兵力齐平、武器略为精良的情况下,这每一场仗,都要靠兵法取胜。
行差踏错间,就有可能全军覆灭。黄金将军所赢下的每一场仗,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任谁也想不到,这战无不胜的黄金将军如此征战三年,还不到成冠的年纪。
而其中的辛劳,屡被磨砺的困苦,只有浔鹤才能体会。
这三年,无疑是浔鹤人生中最辉煌的三年,足以改变他的一生。
略去最后的败果不言,这诸多征战的经历早已印刻在他的血肉中,无法割舍。
与他而言,再轻狂的叫嚣不过是手下败将的遗言。
相比之下,陆池鱼说的这几个字,便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那狮吼成了狗吠,让浔鹤觉得吵嚷之余,还略显几分荒谬。
“我是不该来。毕竟不来,此处便成了你的坟冢。”
“唉,打扰您在此安息,可真是不好意思。”
那话语还在狭窄的石壁中回荡,引得微微的回响。
除却这点声响,便再无杂音。霎那间,恍若连呼吸的声音都止绝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陆池鱼说话。
浔鹤是第一个。
可就是料定了陆池鱼就算要生气也只会为了黄金将军而生气,至于挨点骂受点伤什么的,他什么时候管顾过。
他喜欢自己做什么,他与黄金将军的点点滴滴,浔鹤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只要用这一双湛蓝的瞳眸淡淡地看着眼前人,便可料定他不会发作。
果然陆池鱼听了这话再看了看那双眼睛,显然是知道了浔鹤来此的目的,反而没有多说什么。
反而是在一旁目睹所有内容的老媪,早已是目瞪口呆。神情从羞赧到惊恐,再到现在的呆滞,实则都有迹可循。
“林姨,你先……出去罢。”
陆池鱼终于受不了了,以手用力正了正下颚,搭正了筋骨才好。
那名唤林姨的老媪应声退下,狭小的房间内,又只余留浔鹤与陆池鱼二人。
这陆池鱼既不说话也不让他走,这大眼瞪小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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