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油头男倒是没有说谎,根据他模糊不清的指认,年叔带着辛弦和蒋柏泽穿过酒吧混乱的人群,沿着昏暗狭窄的楼梯上了三楼包厢区,很快找到了方博所在的包厢。
包厢里一群男男女女正跟着伴奏鬼哭狼号,推开虚掩的房门,一眼就看到有个脖子上纹着老鹰的男人正四仰八叉躺在茶几上睡得不省人事,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精味,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察觉。
年叔亮出证件赶走其他无关的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脸:“方博?”
方博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神涣散,一把揽住年叔的脖子:“……怎么才来?来……是兄弟……就、就把这杯给干了!”
年叔无奈地跟蒋柏泽对视一眼,两人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烂醉如泥的方博架起来扶到楼下,艰难地塞进车里。
回去的路上辛弦当起了司机,蒋柏泽和年叔一左一右挨着方博坐在后排。方博一会儿搂着蒋柏泽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醉话,一会儿解开皮带就要把车厢当厕所,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好不容易回到警署,没一会儿他就在拘留室的硬板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这种情况显然不适合进行审讯,年叔只能让人采集了他的指纹送去比对,随后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对熬了半宿的辛弦和蒋柏泽挥挥手:“行了,先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等他明天酒醒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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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连续多日的绵绵阴雨终于停了,是个难得的晴天。
到了警署,辛弦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蒋柏泽和倪嘉乐正在电脑屏幕前义愤填膺地讨论着什么。
她放下手里的包,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倪嘉乐闻声抬起头冲她招了招手,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忿:“你来看看这个,真是气死我了!”
说着主动把椅子挪了挪,给她腾了个位置。
辛弦不明所以地凑上前,见电脑屏幕定格在一个新闻网站的页面,一条加黑加粗的头条标题十分刺眼——《两名高中生陈尸郊外,死状凄惨,凶手究竟意欲何为?》。
她心里咯噔一下:尽管警署已经低调处理、一压再压,还是没能阻止媒体添油加醋地把这桩恶性案件报道出去。
她接过倪嘉乐的鼠标点进标题,正文的内容相对还算克制,毕竟媒体无法掌握核心的案件细节,只能通过采访受害者家属和同学拼凑出一些信息。
她不解:“这也没什么值得生气的吧?”
倪嘉乐把页面下拉到评论区,指着屏幕道:“你看看这些评论!”
辛弦依言快速浏览了一遍。
评论区内鱼龙混杂,一部分网友表达了对受害者和家属的同情,一部分化身为网络神探,基于零星的信息进行各种毫无根据的臆测和脑补。
然而更多的,是对警方的质问和责骂——
“都过去好几天了,这案子怎么才报道出来?”
“警署肯定是破不了案,所以才拼命隐瞒吧!”
“我看现在的警察就是一帮拿着纳税人的钱吃干饭的废物,说不定都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喝茶呢!”
辛弦眉头微蹙,刚要继续看下去,年叔就推门而入招呼她:“方博醒了。辛弦,你把资料整理一下,我们去会会他。”
虽然已经逐渐适应了这样忙碌的生活,但这还是辛弦第一次进审讯室,不免有些紧张:“待会儿我要说什么?”
年叔摆摆手:“不用,我负责问,你看准时机唱白脸就行。”
审讯室里的方博酒还没完全醒,脸上带着宿醉后的浮肿和苍白,眼神茫然地坐在审讯椅里。听到门被推开的动静,立刻激动地大喊大叫起来:“我怎么会在这儿!放我出去!”
年叔在他对面的审讯桌前坐下,往后一靠,手里的资料不轻不重地掼在桌面上,冷冰冰地道:“名字。”
方博晃晃脑袋,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诶,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昨晚喝多了,睡了一整晚,什么都不知道。”
年叔按捺住心头的不耐,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名字。”
“方、方博。”方博被他的气势震住,下意识回答完,又急不可耐地辩解:“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个良民,什么也没干啊!”
年叔没理会他的喊冤,把育才中学门口的监控截图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这个是你吧?”
那张截图里,方博正搂着左翔的脖子把他往巷子里带,虽然图像有些模糊,但他脖子上的纹身清晰可见。
方博咽了口唾沫,脖子一梗,喊道:“是又怎么样?你们抓我来到底有什么事?这是非法监禁知道吗?我要找律师!”
很明显,他正试图用虚张声势的语气掩饰内心的不安。
年叔嗤笑:“知道什么是非法监禁吗你就乱喊。说,你找这个高中生干什么?”
方博嘴角抽了抽:“我只是去找他聊聊天,别的……我什么也没干。”
“说实话!”年叔突然重重拍了下桌子,虽然他平时看着脾气很好,但毕竟是老刑警了,关键时刻,那股不怒自威的凌厉气场还是挺唬人的。
别说方博被吓得一哆嗦,连坐在旁边负责记录的辛弦笔尖都不自觉顿了一下。她调整了坐姿,适时插话:“你一个社会闲散人员,找高中在校生干什么?是不是受人所托,去帮忙的?”
方博刚才那嚣张的气焰矮了几分,期期艾艾回答:“有个姑娘找到我,说那小子手上有她的私密视频,给了我三百块钱让我去帮忙吓一吓他。说实在的,三百块钱已经是良心价了,我是看小姑娘挺可怜才帮她的。”
辛弦没忍住阴阳了一句:“看不出来你人还怪好的。”
方博没听出她语气里的讥讽,连忙顺着话音道:“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心地特别善良,人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我怎么忍心不管呢,你们说是吧?”
年叔态度已经十分不耐烦:“哪儿那么多废话,你跟这个男孩都说了什么?”
方博眼神躲闪:“还能说什么,就是警告他别把视频传播出去呗。”
“还有呢?”
他一脸苦相,摊开被拷着的手:“真的没了,警官!我就是收钱办事的,她叫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年叔懒得跟他兜圈子了,直截了当问道:“从半个月前开始,你陆续往银行卡里存了三万八千块钱,这钱是怎么来的?”
方博脸色骤然一变,仍是嘴硬:“当然是我辛苦挣来的。”
年叔瞪了他一眼,声音沉了下去:“是辛苦挣来的的,还是敲诈勒索来的?”
方博被这直白的指控噎了一下,索性装傻充愣:“警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年叔沉声道:“听不懂吗?那我来帮你回忆一下。被你带进巷子里的这个高中生名叫左翔。八月七日晚上九点十三分,你给他打过一通电话,通话时间一分四十三秒。几个小时之后,他和他的朋友死在了郊外一间小木屋里,尸体直到两天后才被人发现。”
审讯室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安静,方博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嘴唇不受控制地翕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他、他死了?”
说完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惶恐地抬起头看着年叔和辛弦:“等等,你、你们不会怀疑是我杀了他吧?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杀人!”
年叔盯紧他的眼睛,不置可否:“方博,你跟受害人起过争执,有充分的作案动机,是本案目前唯一的嫌疑人,所以你最好能解释清楚都发生了什么。”
方博猛地挣扎起来,手铐撞在审讯椅上哐当作响:“不、不可能,不关我的事!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没没没有杀人!你们真的误会了!”
年叔让辛弦给他倒了杯水,等他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才继续问:“八月三十日晚上八点二十分到十一点之间,你人在哪儿?”
“八月三十,八月三十……”方博捧着水杯,冷汗直冒,拼命地回忆着:“对了,那天有一场很重要的电竞比赛,我当时应该在网吧看直播!对对对,那天晚上我一直在,看到凌晨才回家的,你们可以去调监控!”
“就是你常去的那家网吧?”
方博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点头:“就是那家!”
年叔闻言朝着单向玻璃的方向递了个眼神。一直守在监控室里的蒋柏泽意会,转身快步离开,赶往网吧调取监控去了。
年叔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方博身上,语气放缓了些许:“现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老老实实、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一个细节都不能漏掉,从那个姑娘找到你开始。”
方博低着头沉默了半晌,低声说道:“我想抽根烟。”
年叔从兜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塞进方博嘴里,用打火机帮他点燃。
方博猛吸一口,吐出一串烟雾,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我平时除了偶尔打零工,也会在网上接一些帮人跑腿的单子。大概两个星期前,那个姑娘找到我,说前男友手上有她的私密视频,担心被传播出去,问我能不能假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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