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正在喝茶的沈玉一口呛了出来，章叙连忙从怀中拿出手巾将身上的水擦去。
沈玉没想到章叙竟想的这么远，他们如今说到底心意相通才不过一月，他就开始考虑未来了？
章叙见沈玉沉默不语，又道：“你若同意的话，今日，我便去沈府提亲。”
“什么？提……提亲？”沈玉将自己手中茶杯放在一旁，又问道：“这是否太快了。你我心意相通不过一月，而且万一之后觉得不合适怎么办？”
“怎么会不合适，青晏，你我十八岁相识，十五年仕途相伴，这世上没人比我们彼此更加了解。”章叙眼中满是憧憬与希望。
沈玉却开口道：“不行，我不会同意的。”
章叙方才滔滔不绝的话一时止住，他小心翼翼开口道：“这，是太快了，那我可以等，等你什么时候想了，我再提。”
沈玉欲言又止，最终下定了决心道：“我……章叙，我不想瞒着你，我没打算定亲，更没打算和任何人成亲，现在我们是心意相通不错，我相信我们彼此都是真心相爱，可真心瞬息万变，我不觉得男人一辈子都会不变心，我也绝对不会同意我喜欢的人三妻四妾，同样，我也不觉得我自己会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所以，我们就这样吧，能过的下去，我们就这样过下去，到有一天，如果我们不再喜欢了，便好聚好散，各奔前程。”
“其实，从踏进仕途那天，我便决定了，此生不嫁人，不成亲，不生子，我会一直在朝堂之上，直到我干不动的那天，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你能接受，我们就这样走下去，如果你不接受的话，我也理解，我们还回归从前，你年纪也不小了，家中想必早就催你成家了，待你成亲那天，我会备一份厚礼，恭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反正我这些年来一个人都过惯……唔。”
章叙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一下吻住沈玉，激烈的吻住，像是要将她揉进骨子里，好一会儿，才分开，全身都在颤抖，章叙道：“这是什么意思，青晏，你要抛弃我吗？”
刚说完一句话便又抱住沈玉，头埋进沈玉肩膀，双手牢牢将沈玉环住，继续道：“我不会同意的，我好不容易等到你，等到你报完仇，等到你愿意接纳我，青晏，是不是我说提亲的话吓到你了，那我再不提了，其实，我不在乎的，我不在乎世俗意义上的名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我也是父母双亡，章家没有人能管我，也没人敢管我，无后又怎样，没人敢说我不孝，我什么都没有说过，你不能就这样将我判了死刑，青晏，我只要你，只要你一个人，别人我谁都不要，你既然不相信我会一直喜欢你，那便一直同我一起，我会一直喜欢你，也会一直让你喜欢我的。”
“青晏，不会再有别人了，你就是我此生唯一。”
这一连串话倒是将沈玉打个措手不及，其实不成亲，不生子，对于女子来说并不少见，京中便有自梳女，她们便是一生不嫁人，侍奉父母膝下，青灯古佛常伴，沈玉觉得十分不错。
自古嫁人对女子来说就不是个好东西，远离父母，远离家人，嫁去别家，一个对女子来说全是陌生人的地方，寄人篱下，战战兢兢的生活，而生子对女子来说更是个鬼门关，饶是如此，拼了命生下的孩子连姓氏都不随自己，沈玉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她觉得这不对，相当不对，简直是大错特错，这不公平，如果说，奴隶是被买卖的话，那婚姻何尝不是另一种买卖，一份聘礼就卖断了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女子的余生。
她现在还不能改变什么，但是她可以选择自己不踏进婚姻之中，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所谓离经叛道的事情了。
其实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沈玉便做好章叙离开的打算，趁着心还能收回来，提前说清楚也好，但她也抱着一丝丝幻想，万一呢，万一章叙会同意呢，可世上真的有愿意一生不成亲，一生无子的男人吗？
章叙的话，让沈玉着实吃惊，她没想到，章叙竟能做到这份上，就这样吧，章叙，你就这样说着，我也就这样信了，无论未来如何，起码现在，我们都是真心的。
沈玉伸出手，抱紧章叙，也将自己的头埋在章叙肩上道：“阿叙，谢谢你。”
谢谢你接受这样的我，谢谢你做出这样的选择。
马车外大雪纷飞，马车内两人相拥。
人生能得一知己，是幸事；人生能得一人心，是佳事。
经过这一次，沈玉与章叙的心更近了一步，他们灵魂相撞，最终化为银铃，这样的真心交谈就像一阵风吹向彼此心间，风吹铃声一次，灵魂便更近一寸。
到了城内，雪越下越小，路也越来越好走，初雪后的京城仍是热闹非凡，城边有许多少年在打雪仗，堆雪人，那清脆的笑声感染了周围的行客，他们驻足，他们看着，透过他们，像是在看自己的从前。
沈玉打开马车帘子，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一时也看进去了，章叙怕外面太冷，想要上前将帘子放下，沈玉见章叙起身过来，便道：“述之，你看这些少年人，多美好啊。”
“想起刚入京的咱们了。”
沈玉偏头看他：“咱们？章叙，我们当初可不是这样，那有他们这样的意气风发，入了官场，都是千年的狐狸，彼此算尽了心机。”
说罢又看向窗外：“不过，这初雪确实十分浪漫，只可惜我这腿还不能起身，否则我定下去同他们一起打雪仗，以我的准头，定能大获全胜。”
章叙看她笑道：“堂堂户部尚书，却同一群少年一起打雪仗，要是让户部中人见了，可是认都不敢认的。”
沈玉看向章叙笑道：“古板。”说完又偏头一笑：“我虽然不能去，但你可以啊，章叙你去打雪仗吧，这样我也能过过眼瘾。”
章叙见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又坐了回去道：“光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等你腿好利索，下次冬猎，我们便一起打雪仗。”
说到冬猎，沈玉眼神泛光：“对啊，还有一月便冬猎了，不行，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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