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和平懵了,他啥时候跟他姐说红旗公社的红小兵受伤了?他们受伤,他都不知道。

但田大柱一听祝馨这话,黝黑的脸庞一下笑开了,“祝馨同志,我记得你,去年你没少跟我们大鹏哥一起去县里市里闹革、命,还跟我们大鹏哥一起串联去了许多大城里,抓了很多资修臭老九,我大鹏哥一直对你夸赞不已。”

田大柱的堂哥,田大鹏是红旗公社社长的儿子,也是整个镇上红小兵的领头人物,他的亲哥哥是县革委会的主任,整个青石镇,就属他们家最有发言权,这也是祝馨今天费心拎两只鸡,带祝和平来镇上找田大柱的原因。

彼时田大柱后面的屋子里,陆陆续续走出四个脸上挂彩的十六七岁的半大小伙,他们都是红旗公社的红小兵,之前也都跟祝馨接触过,看到祝馨姐弟俩,都大大咧咧地跟他们打招呼:“祝姐,好久不见,有何指示?”

祝馨美貌扬名整个红旗公社,田大鹏兄弟几个正值壮年,对她倒有几分意思,奈何她年纪小小就定下亲事,人又十分泼辣直爽,前两年在公社副书记的推荐下,去读了两年红专学校,成分背景又红又专,搞起革、命来,那也是相当厉害。

田大鹏对她颇有照顾,搞串联之类的活动,也会让人叫上她,因此她在诸多红小兵队伍里,小有名头。

祝馨把手中的鸡塞到田大柱的手里,对着他身后的几个半大小子道:“指示倒没有,我跟你们一样,都是领袖指挥下的斗士,是我们光荣无产阶级的代言人,你们受了伤,被那些资修份子欺负,我听到耳朵里,疼在心里,这不过来慰问你们。咱们都是红小兵,我受了欺负,你们也会帮我。”

几位红小兵闻言十分感动,纷纷上前去握祝馨的手,“姐,你真是我们青石县的革、命好同志,你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那姓胡的对你做下的事情,简直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你这么好的同志他都敢负你,我看他的成分行径,肯定有问题!”

“对,我听我爸说过,那个姓胡的老爹,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庄稼汉,大字都不识一个,突然有一天就有钱了,还当上干部,这钱是从哪来的?肯定有问题,咱们得到胡家看看,这个姓胡的家里的钱,究竟是什么来路!”

“对对,那个胡鑫凯,长得人模狗样的,一天到黑吃白面,穿好衣,没事儿就去县里看电影下馆子,我早看他不顺眼,想斗他一番了!咱们也别在这站着,现在就给咱祝姐讨个说法去!”

......

几个红小兵说走就要走。

他们都跟祝和平一样年轻气盛,三观和思想,完全就被如今的社会风气带着走,脑子里只有斗天斗地,斗一切他们看起来可疑的所有人物。

在他们的眼里,只要一个人的成分背景没问题,言行符合他们心中的当下政策,你就是他们眼里的好同志。

他们认可的无产阶级同志被人欺负,那欺负她的人,指定是坏分子,是无产阶级的公敌,那必须要把人往死斗才行。

祝馨拦住他们,言辞诚恳:“各位小同志,我知道你们有心为我出口恶气,但批人斗人,也得保存自己的体力,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才行。你们看,时间也不早了,快到中午了,不如我把鸡杀了,给你们炖鸡汤,吃完补好身子再去?”

说完又往巷子里看一圈,“两只鸡,一起杀来吃,怕是吃不完吧,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小兵同志受伤,需要一起补补?”

这年头人人吃穿不饱,一年到头都吃不到一次肉,个个饿得都能啃下一头牛。

田大柱几个人虽然是红小兵,闹了几个月的革命,吃了不少好东西,但在实行各种票据限制的年代,要吃点肉,也是十分困难。

几个人看到祝馨姐弟俩拎着鸡就已经在流口水,他们一个人就能把那两只瘦不拉几的鸡给吃完,哪还会分给别人吃。

田大柱当机立断,拿起一把菜刀,抹了手中母鸡的鸡脖子,“祝同志,咱们受伤的红小兵就这几个人,没有其他人需要补。做饭的事情就不劳烦你动手,咱们都是做饭的好手,你跟和平留下来,一起吃饭吧,等咱们吃完饭,我再叫上几个人,跟你一起去胡家,好好的斗一斗那个胡鑫凯!”

祝馨等得就是这句话,当下也不客气,看着田大柱几人杀鸡拔毛,烧水炖鸡。

几个人窝在不大的屋子里,一顿胡吃海喝后,田大柱一抹嘴巴,出门叫了红旗公社的红小兵过来,目测人数不低于三十人,浩浩荡荡地跟着祝馨姐弟俩,去往下水村的胡家。

这么多人,这么大的阵仗,惊呆一众路人和村民,纷纷惊慌失色的避让关门。

时代的因素,红小兵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那是堪比蝗虫一样的存在,他们做事没个章程,想一出是一出,想斗谁就斗谁,多少人被他们斗得妻离子散,死伤无数,平时百姓们看见他们都绕着走,能避则避,生怕一不小心跟他们对上眼,惹祸上身。

平时看到三五个红小兵,一般人都开溜了,今天居然有几十号戴着红袖箍,穿着仿军装的军绿色衣服红小兵,集体往下水村走。

聪明的人看到走在前面的祝馨,就猜到这群红小兵要干嘛。

有那胆子大的,想看戏的,偷偷跟在队伍后面。

也有跟那胡家关系好的,早早抄小道,跑去胡家报信。

胡鑫凯正在家里睡大觉呢,他攀上高枝,原本要跟那位首都的大小姐去首都的,谁知道三天前祝馨跳河的事情,传到那位大小姐的耳朵里。

那位大小姐发觉他骗了她,生了好大一通闷气,让他把家里烂摊子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去找她赎罪。

胡鑫凯是典型的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渣男,他既欺骗那位大小姐,他是单身没处对象,又舍不得从小喜欢的貌美未婚妻,想脚踏两只船,两头欺骗。

因此在祝馨知道他攀上高枝以后,三番五次来找他质问,他都避而不谈,一味哄骗、逃避,就想拖着祝馨,想等她不生气了,哄着她为他献身。

谁料到祝馨脾气那么大,气得直接投河。

当李芙蓉匆匆忙忙跑回家里,让他躲起来,说祝馨带着几十号红小兵来找他麻烦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妈,祝馨对我掏心掏肺,喜欢我的要死,她怎么可能带红小兵来弄我。”

“人都到跟前了,你还帮着那个小贱蹄子说话!”李芙蓉气得伸手拍他一巴掌,“赶紧起来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红小兵年纪小,又十分冲动,随便来个人给他们鼓吹两句,他们都能跟人起冲突,斗天斗地,连军警公安都不怕,他们要冲进胡家来抓胡鑫凯,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胡鑫凯看他妈焦急的脸色不像是假的,连忙从床上翻身爬起来。

然而没等他跑,胡家的院门就那群小红兵砸开了。

在胡丽丽的尖叫声中,田大柱领着一群小红兵,直奔胡鑫凯住的屋子抓人,其余小红兵,则在青砖瓦房的胡家,一阵翻箱倒柜。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呢?”胡鑫凯的父亲,胡老大收到风声,匆匆忙忙从大队部赶回来,阻拦成群红小兵。

田大柱瞥他一眼,“我们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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