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烈日当空。
祝今愿满身汗从外面推门而入,她一边拿手扇风一边忍不住抱怨道,“太热了,这天到底为什么这么热?”
沙发上的傅霄正在打游戏,闻言抬起头附和道,“确实,今年的夏天好像比前两年都要热。”
陆衔青见状冷嗤一声,嘲讽道,“你一个出门就开车的人还知道外面的温度?”
傅霄“嘿”一声,不服气道,“难道你一个不是在家就是在公司开会的人就知道了?”
陆衔青气定神闲,将衬衫的衣袖卷上去,幽幽道,“首先,开会只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其次,我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会在全球各地的分公司进行巡视,最后,”陆衔青抬眼看了眼电视屏幕上的游戏状态,补充道,“你如果再不认真点,你就要输掉今天的第十七次了。”
傅霄:“……”
他气到直接将游戏把手甩到沙发上,不过那把手刚掉进去,傅霄便又俯身将它给捡了起来。
他举起递给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陆衔青,挑衅道,“来来来,你行你上,来帮我打一局。”
傅霄仗着陆衔青每日忙于工作,几乎没有任何的空余时间,他理所当然认为打游戏这种事除开推开天赋也是需要勤加练习的,因而当陆衔青将把手接过去时,他便抱着手机站到了他身边等待一个合适的反击机会。
谁知……陆衔青恰恰映衬了网络上所流传的那句话。
厉害的人做什么都是厉害的。
他虽然先前没玩过这种游戏,但方才看傅霄操作了一会,再加上自己上手稍稍研究了一下,便已经基本熟知规则,傅霄打了十七次都没通过的关卡到陆衔青这里只用了两次便成功。
更遑论那失败的第一次还是因为操作杆不灵敏所致。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傅霄那点小心思迅速被击溃,他心态大崩,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够同时将每件事都做得这么完美。
沉默良久,傅霄看着陆衔青,突然破防道,“你是不是上学的时候就是那种天天说自己没学习,实际上背后狠狠复习的那种人?”
傅霄从高中起便开始出国读书,因而他每次见陆衔青都是在自己放假的时候,国外的假期制度与国内不同,一般有三次大长假,而傅霄无论哪一次回国,看到的都是陆衔青忙于各种学习与竞赛的场景。
所以他会有这种想法并不稀奇,然而祝今愿旁观过全程又参与过陆衔青的学生时代,见傅霄对此口出狂言,她觉得自己实在有必要当个公正的人。
于是,祝今愿笑着说,“傅霄哥,我可以作证,”她指了下陆衔青的方向,接着说道,“他之前回家虽然学习,但学的都是额外的东西,所以其实他就算回来什么都不做,直接去考试,也会考第一的。”
祝今愿似乎这样仍觉得不够,便又补充道,“说实话,”他看眼傅霄,浅浅退后一步,才敢将剩下的话讲出来,“我觉得你没什么打游戏的天赋。”
傅霄:“……”
Doublekill!
在祝今愿与陆衔青兄妹二人的围攻下,傅霄气得几乎吐血。
他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夸张得将手柄从陆衔青的手中抽回扔到地上,随之整个人倒到沙发上,大口大口喘息。
真的是有点做作,陆衔青没理他,祝今愿见陆衔青没什么动作,她便兀自走去一楼的衣帽间洗了个澡,将身上这件满身是汗的衣服给换了下来。
等换完衣服出来,傅霄果然从沙发上坐起来了,见到她时,他已经恢复成之间那副有些浪荡的神态,朝祝今愿招招手,眨眼道,“今愿妹妹,想不想出去玩?”
祝今愿一听,下意识的反应便是拒绝,“不去,最近好热的。”
“哎呀,”傅霄将“哎”字加重,凑过来劝说道,“我们肯定不去热的地方好不好,现在这个天气。大家不是都在避暑么,我看咱们也找个地方玩玩去。”
祝今愿看眼陆衔青,见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坐下来好奇道,“去哪啊?”
最后一个字尚未说完,傅霄便将满山的雪景怼到了他的面前,“澳洲怎么样,我大学就是在这念的,这地我熟,到时候我可以领你到处转转。”
“这里好玩吗?”祝今愿问,“最近七月有什么好玩的?”
傅霄闻言挑眉道,“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你哥我,大学的时候学习虽然不怎么样,但吃喝玩乐可一样都没缺。”
他如数家珍道,“魔术节,设计市集,夜间美食之旅,达令港烟花,电影节,冬日灯光嘉年华……总之,如果你喜欢展览的话,还有什么猫狗设计展,个人展之类的,如果运动的话,潜水和滑雪都不错。”
说完,傅霄挠了挠头,“不过这些都不在一个地方,如果真要全都玩的话,估计得费不少时间,反正今愿妹妹你最小,哥听你的,你想去哪玩什么,咱们就去哪玩什么。”
祝今愿在这种事情上倒也不是扭捏的性格,见傅霄是认真的,她便想了想,果断开口道,“傅霄哥,我想去滑雪。”
“好嘞。”傅霄没有任何意见。
陆衔青往年虽然忙碌,但一年也总能挤出一周出去放松一下,但今年事情实在太多,他还没能抽出时间,既然妹妹愿意,那他也没什么阻止的理由,便索性在脑中将最近一周的工作都大概过了一遍,见并没有什么紧要的,且澳洲那边的市场他正好也想去看看,考察一二,便点头赞成道,“我也没意见。”
祝今愿笑了声,“既然你们都可以,那我就更加没有反对意见了。”
-
三天后,航线审批通过,交代完工作的陆衔青与祝今愿和傅霄乘坐私人飞机前往新西兰。
在澳洲,新西兰的滑雪季通常会从六月一直不间断持续到十月,而在这五个月当中,七月和八月正是最佳的滑雪季节,这也是傅霄极力推荐这里的原因之一。
“我们飞过去得要大半天呢,”傅霄说着,随手抄起飞机旁塞着的杂志翻看,谁知还没翻几页,他便烦躁得拿起下一本,这动作被重复至少三次,他终于找到一本纯娱乐性质的,边看边说道,“找点事干吧,不然在天上的时间可难熬得很。”
傅霄平常玩乐太多,阈值被提得很高,因而在这种场合中,鲜少有娱乐项目能够提起他的注意。
但祝今愿与陆衔青并不是这样,他们倆平常一个工作,一个念书,用来玩乐的时间其实占比是很低的,因而在傅霄抱怨之际,兄妹俩面对面随手拿起一本大块头便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约莫看了不到两小时,飞机舷舱外的夕阳倏然变成一团大火球,那一霎橙黄的光亮将飞机内的这方空间都照得仿佛镀上一层暖色的光亮,祝今愿禁不住放下书,两手轻轻搭在玻璃上,趴到窗边去亲眼见证大自然神奇的洗礼。
她看着看着,视线却不由向旁边瞄。
身旁,陆衔青对这样的美景似乎不大关心,又或许,他已经觉得稀松平常,当祝今愿赶紧走过去看时,他却仍旧盯着手中的英文原著。
方才陆衔青拿起时,祝今愿其实看过一眼封面。
《Principle》,翻译过来是《原则》。
她并不知道这里面究竟讲的是什么,但看陆衔青那神情认真的模样,她便忍不住偷偷撇嘴。
总之,一定是某些专业到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看不懂,也不需要看,金融显然并非她感兴趣的领域,而她的目光慢慢地,也从书上移到了陆衔青那异常专注的面容之上。
不知是不是为了看书方便,陆衔青今日特地戴了副银色边的细框眼镜,他的气质本就偏清冷,在这副眼镜的加持之下,看上去倒似乎多了点别的感觉。
斯文败类的级别没达到,正人君子又有些谈不上。
祝今愿有时觉得陆衔青的气质真的很复杂,他像是沉在海底的浪,当你觉得这就是他的全部时,他总能给你以新的惊喜。
不知是不是祝今愿盯着陆衔青的目光实在太过显眼,他很快便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妹妹。
而祝今愿有些做贼心虚,在他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她便立刻别开目光,装模作样伸了个懒腰,为了使这个懒腰的效果更逼真,她甚至配合着打了一个哈欠。
也不知是不是哈欠的作用真的很强大,祝今愿打过一个之后,便接连打了第二个,第三个。
陆衔青合上书,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她,低声说道,“里面有房间,困了就去睡觉。”
祝今愿“哦”一声,她的困意真的被哈欠激发出来,眼睛也不知是方才被强光刺激到,还是真的困到睁不开,见陆衔青发话,她便跟着随之走过来的空姐去了身后的房间。
讲道理,长途旅行虽然疲惫,但那多半是因为无法睡觉的缘故,若是每架飞机上都有这样大的床,祝今愿忍不住不合时宜地想,那她大概可以在天上飞到地老天荒。
一觉醒来,飞机抵达新西兰,一行人很快便被接上另一辆黑色低调的商务车。
祝今愿上车便接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她再次醒来时,他们已经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皇后镇。
傅霄给三人安排的是那种独栋的小别墅,每一次入住的旅客都可以自行在这一整栋别墅里面活动,而他们的行李有专门的负责人进行搬运,所以祝今愿一下车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爬上爬下巡逻。
这里无论安全还是私密在当地都是顶尖的,陆衔青看了眼祝今愿,只吩咐她将衣服穿好,便没再管她。
谁知过了没多久,祝今愿打着哆嗦回来了。
皇后镇这日正在下雪,但好在酒店内是全面进行供暖的,因而他们一进来便将大衣外套着的羽绒服扒掉了,而祝今愿因为上下攀爬三层的缘故,在走到二楼时索性选了间喜欢的房间,便将自己外面裹着的米白色大衣也扔了进去。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里的屋顶竟然可以通到外面,她看着那扇通往自由的梯子,实在没能忍住诱惑,果断搓了搓双手向上爬,掀开了那扇闭合的窗。
窗户一开,凛冽的寒风瞬间便钻入屋内,祝今愿被那风灌得使劲咳嗽起来,而原本暖和起来的身体也在她的折腾下渐渐感到寒冷。
她赶紧回房间找出大衣,又跑到一楼将方才脱下的厚厚羽绒服穿上去。
傅霄正将壁炉给点了,见她下来后又要往上跑,便随口问道,“今愿妹妹,你干嘛去?”
祝今愿闻言便将三楼的情况简单讲了下。
傅霄的性子其实比祝今愿还要爱热闹,见顶楼还可以上去,他立刻翻出方才从壁橱里发现的红酒,又陆陆续续找齐不少材料,见还缺个小火炉,他索性打电话叫酒店工作人员送到屋顶去。
傅霄拉着两人,说要上去煮红酒喝。
陆衔青一贯不大爱参与这些稍显幼稚的活动,但不知是不是他难得休假,又或许是他今日心情的确不错,他倒没拒绝,将随手扔在沙发上的羽绒服捞起,跟在两人后面弯腰爬上了屋顶。
很奇怪,北城明明也会下雪,但祝今愿却很少会真的停下来欣赏雪景,而在新西兰,她喝着刚刚煮好的热红酒,望向远方黑沉沉的天,突然觉得时间就这么停止似乎也很好。
-
第二天,傅霄一大早便起来查看天气,风速与降雪情况,见各方面条件都符合,他又打电话去咨询了酒店度假村内今日所开放的雪道究竟有哪些,见既有适合初学者的魔毯区,又有适合他和陆衔青这种中高级的蓝道与黑钻道,他便赶紧上楼将正在睡梦中的祝今愿给薅了起来。
昨天喝光一整杯热红酒之后,祝今愿睡得格外香,她有些抗拒起床,双手抱紧被窝同傅霄做拉锯,“傅霄哥……你就让我再睡五分钟好不好?”
谁知这话还没说完,陆衔青便拎着为她准备的滑雪装备从房门外走了进来。
对付赖床的妹妹他当然总有办法,祝今愿手上还抱着被子不肯撒手呢,陆衔青便已经拽起被子将她整个人从里面剥离。
紧接着,他低沉的嗓音在室内响起,“快起来,你是新手,一会雪道被人占了你想玩都玩不了。”
双重夹击之下,祝今愿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慢吞吞走去洗漱间洗漱,之后再一件件将准备好的保暖衣物套上身。
滑雪是一项刺激与危险并存的运动,因而在正式开始滑雪之前,有一系列准备工作需要做。
祝今愿没有经验,这些准备工作便由陆衔青一件件复述而督促自己的妹妹。
将护具与各类保暖器具全都套上之后,陆衔青将滑雪镜顺手递给她。
祝今愿下意识抬手接过来时几乎愣了一下。
因为此时的陆衔青是穿戴完整的状态,尽管在场有许多人都是身穿的黑色滑雪服,但人与人的气质往往总是截然不同的。
陆衔青身姿颀长,那黑色的滑雪服在他的衬托下便显得格外利落。
祝今愿在此之前几乎未曾看过这样的陆衔青,因而下意识便说道,“陆衔青,你今天这样还蛮帅的。”
谁知话还没说完,她头顶便被男人不轻不重敲了一下。
陆衔青稍显磁沉的嗓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没大没小,叫哥。”
祝今愿忍不住撇撇嘴,她才不要。
傅霄虽然嘴上说得好听,但等真的到了滑雪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到中等雪道占好了位置开始招蜂引蝶,而教授祝今愿这个从未接触滑雪之人如何滑雪的任务便到了陆衔青这里。
他没太意外,待祝今愿将所有的准备工具全都弄好,陆衔青领着她找到一处空地,开始带领她进行一些运动前所必须的准备运动。
祝今愿虽然平常偶尔也会锻炼,但穿着厚重的滑雪服做热身,她还是很快便累得气喘吁吁。
对比之下,陆衔青的体能简直好到异于常人。
待准备运动做完,陆衔青便带着祝今愿找到了一处人比较少较为偏僻的雪道,因为附近几乎没有旁人,祝今愿便放心大胆跟着陆衔青的指示操作。
然而滑雪之所以分出这么多雪道便是因为大家的能力有高有低,祝今愿显然不是天赋选手,在亲自尝试多次而不得章法之后,她的三分钟热度渐渐随着新西兰的冷空气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仰起脸,朝陆衔青撒娇,“我学不会,你带我一起滑好不好?”
陆衔青见状蹙了蹙眉,仍旧是那副低沉的音色,命令道,“叫哥。”
他显然已经意识到祝今愿刻意不叫他哥哥这件事。
然而威胁无果,陆衔青尚未说完,祝今愿便已经死皮赖脸站上了他的滑雪板。
这周围人没什么人,控制好速度是不会出问题的,陆衔青看眼周围,见拗不过妹妹,便换了个方向,带着祝今愿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这对于祝今愿而言实在是再新奇不过的体验,她双手抱着哥哥,在他身体的带领下追寻风的方向。
就在祝今愿逐渐体会到乐趣,感觉自己像一只轻盈的小鸟时,陆衔青忽的将揽在她身上的手一松。
要知道,祝今愿的胆量全都是因为陆衔青,此刻见她这样,她几乎吓得尖叫出声,然而陆衔青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隔着滑雪镜与祝今愿对视,嗓音磁沉,强迫道,“叫哥。”
祝今愿见状倔强得抿住唇。
然而陆衔青却将手松得更开,祝今愿除了使劲抓住他的衣服外便几乎丧失所有的平衡点,可陆衔青却仍旧是那副必须要叫她妥协的架势。
他重复一遍,继续道,“叫哥,不然我真的松手了。”
祝今愿陡然有点委屈,她不明白,陆衔青与哥哥之间真的差别这样大吗,他们明明又不是亲兄妹,她为什么要叫他哥哥。
可若是再不叫,她就真的要摔倒了,祝今愿脑海中突然回忆起昨晚陆衔青发给自己的注意事项以及每天发生的意外事故,轻则骨折重则丧失生命。
她突然知道了对方的意图,然而知道也没有办法,祝今愿只好迎着风喊道,“哥。”
“听不清。”陆衔青显然是故意的。
祝今愿深吸一口气,突然凑上前去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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