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监控
沈念真从来没想过，他居然会带除过裴珉之外的其他男人来自己家。
但因为Ollie的存在，这件事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你先坐在这里，等我一下。”
沈念真本以为自己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但事实并不如他所料。
他有点开心。
因为他也去过陆应识家里。
家是承载一个人私密情感最多的地方。
在沈念真的观念里，这种私人领地的交换是他们友谊升华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那种隐秘的快乐不再局限于心脏和大脑。
他脚步轻快地跑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水笑盈盈地递给陆应识。
“给！”
陆应识伸手接过，非常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从进入这间房子开始，陆应识身上那股轻佻劲儿就散的一干二净。
他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有点拘束。
拧开瓶盖刚准备喝水，陆应识就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回过头，就看到到沈念真眼睛睁得圆圆的，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瞧，表情看上去有点疑惑。
陆应识：“怎么了？”
沈念真摇摇头：“......没什么。”
见陆应识没有想要参观他家的意思，沈念真有点失望，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回到卧室，准备把展示柜上那些贵重和易碎物品先收起来，防止Ollie在房间里玩的时候撞掉砸到自己。
沈念真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并不特别大，主要是地理位置优越，离他上班的地方很近。
陆应识在客厅陪着Ollie玩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套房子。
他不用参观，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每个房间里会是什么样的设计。
卧室里肯定会有两个非常大的亚克力展示柜，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限定款玩偶还有他的贵重首饰。
衣帽间一定要非常大，所有衣服按颜色分类，香氛挂片随季节更换。
琴房的窗边会摆着一张躺椅，方便他练习累了随时休息。
而剩下的那间......
陆应识轻轻拧动门把，很快就有股腐朽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
陆应识皱皱眉头，握在门把上的手蓦地攥紧。
这是另一个男人的卧室。
尽管屋内的灰尘也已经证明这里很久没有人居住。
但陆应识还是觉得非常非常不爽。
会有其他男人留宿在沈念真家。
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就已经足够令陆应识抓狂。
很烦。
离沈念真越近，他就越无法容忍有人在他们两个之间横插一脚。
陆应识冷着脸回到沙发上坐下，胸口剧烈起伏着。
Ollie察觉出他情绪不对，哒哒几步走过来用脑袋蹭着陆应识的手心示好。
“Ollie。”陆应识抱住他，声音很轻地说：“你要是会说话该多好。”
“呜呜...”Ollie哼唧两声，不吵不闹地把脑袋靠在陆应识膝盖上。
陆应识只短暂地伤感了几分钟，很快就整理好情绪。
他拍拍Ollie的头站起来，捡起球继续陪他玩。你抛我捡的幼稚游戏，Ollie却玩的不亦乐乎。
“嗷嗷！”
陆应识这次没掌握好力道，橡胶球被他扔到阳台花架的缝隙里，Ollie捡不到，急得嗷嗷直叫。
“别叫别叫，我帮你捡！”
陆应识蹲在地上费劲地把胳膊往里伸，好不容易才捡到球。
他猛地站起来，脑部供血不足使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一下，肩膀撞到身后花架上的君子兰。
“嘶—”
陆应识手忙脚乱地扶住花盆，险些酿成惨案。
他伸出手，想要把刚才被他撞乱的那几盆花重新摆好。
忽然，陆应识动作一顿，死死地盯住花架最中央的那盆君子兰。
花盆接近底部的位置有个米粒大小的黑洞，他打开摄像头对着洞孔一照——
果然，是一个微型摄像头。
但装摄像头的人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什么，摄像头并不在开启状态。
陆应识拳头攥的死死，胸膛剧烈起伏着，俊秀的面庞上浮起一层薄怒。
他想也不想就抬起手，一把将那盆君子兰拂在地上。
“咣当—”
一声脆响，花盆在地上摔得粉碎。
“怎么了怎么了？”
沈念真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跑出来。
他被眼前的狼藉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冲上来把陆应识拉开：“你没受伤吧？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没事。”陆应识竭力克制住颤抖的身体摇摇头，然后满脸无辜地看着沈念真：“是Ollie玩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花架上。”
Ollie：“汪？”
……我？
“Ollie你又闯祸！”
沈念真抓着Ollie一条前腿把他拽过去，仔细检查过确定他没有受伤后佯装生气地将他教训一番。
“都没受伤就行。”
沈念真放下心来，开始收拾残局。
他笨手笨脚地蹲在地上，每个动作都透露着生疏。
陆应识怕他被碎片划伤手，连忙把沈念真拉开，表示这里自己来处理，让他回房间继续整理东西。
沈念真走后，陆应识狠狠一脚踩下去。
藏在泥土里的摄像头被他踩得稀碎。
陆应识犹嫌不解恨，反复碾压着直到将那恶心的东西变成一堆碎末。
他把垃圾收拾好，然后带着Ollie在房间里其他地方仔细搜索起来。
很快，陆应识就在钢琴的节拍器和浴室的镜框边缘又找到两个摄像头。
......
陆应识有一瞬间感觉很荒谬。
他把浴室的摄像头拆下来，保存好证据，然后脚步沉重地回到客厅。
他坐在沙发上，胸口却堵的厉害。
某些暴戾因子又开始在他身体里肆意冲撞。
陆应识意识到自己不能再一个人待着了。
他站起来，几步来到沈念真房间门口，轻轻推开门。
沈念真的房间和他想象中分毫不差，很浅的蓝色调，稍微靠近就能闻到淡淡的香味，梦幻的有点不真实。
沈念真侧身站在展示柜前，皮肤白的发光，剪影单薄而利落，随便一个表情都那么漂亮。
感受到陆应识的目光，他转过头，眼睛睁得更大一些，像是在问：“你看什么？”
陆应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情不自禁地蜷缩起来，心脏像是被柠檬汁泡过，变得又酸又软。
这一刻，陆应识真想杀了裴珉。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在处心积虑得到一切后又不好好珍惜。
看来必须要加快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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