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沙门口暂停营业的牌子是萧湘湘刚学认字的时候写的。当时因为这四个字笔画太多,小姑娘练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完成之后被姚岳拿去特意定做出来,后面便一直用着没再换过。

高一厘走出来时盯着挂牌上笨拙童稚的字体,抬手轻轻触了一下。

电话嗡嗡震动,高一厘以为是萧淳醒了护工打过来的电话,没想到一瞥手机上的号码,表情瞬间变得更冷。

“什么事。”

“家里为什么你跟小璠的东西都不见了?”桑娟质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清晰地传了过来。

“我跟侯喻离婚了。”

“什么?!”

“具体的情况你可以跟侯喻沟通,高昀璠以后会跟我一起生活,没什么事先挂了。”高一厘说完就按下了挂断。

哪怕以前关系不亲近,高一厘也没用过这样的态度对待桑娟。

桑娟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但因为她是侯喻的母亲,高昀璠的奶奶,所以高一厘即便不欣赏对方的为人处世,也会尽量缓和自己的态度,但这份包容在今天已经没有必要再维持下去了。

不管是萧淳的伤,还是蓝沙满目疮痍的破败,她没想到侯喻竟然能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

侯喻的谋定而后动在这件事上完全不见了踪迹,这种相对粗暴的手段也不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侯喻向来更习惯动脑子而不是动手。

高一厘甚至想不通他这么做的动机,除了把能维持表面和谐都不容易的关系弄得更僵,侯喻能得到什么?总不至于只是为了那可笑又已经过期的占有欲出一口气。

人性固然卑劣,但至少也应该克制一下装装样子。

从发现侯喻出轨的那一天起,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就变得越发让高一厘不能理解,这已经不仅仅是感觉到陌生了。

桑娟不可置信地望向已经被挂断的手机,气得脸都有些扭曲,她喘着粗气把电话打到侯喻那边,却一直没有人接听,顿时更生气了。

桑娟本来应该晚几天再来的,临时动身并没有提前通知侯喻。她做事情通常只按照自己的想法,不太会顾虑别人,而且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可一推开门桑娟就发觉出不对劲。

门口高一厘的拖鞋不见了,打开鞋柜高昀璠的也被收到了里面,每天都能用得到的东西怎么会这样放。桑娟疑惑地进了门,先是去了孙子的房间。衣柜里的衣服消失了大半,只剩下零星的几件挂在上面,可看起来却像是新的压根没有穿过几次。书架上的那些书几乎都被拿走了,高昀璠的桌子上干干净净,一样东西都没有留下,更别说什么上学用的书包之类的,房间空了。

按理说主卧桑娟是不方便进的,但这个时候她顾不上那么多了,果然一进去就发现高一厘的东西也全都不见了。高昀璠的好歹还剩了一小部分在房间里,可属于高一厘的一切,整栋房子里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找到,就像这个人从来没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桑娟握着手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才的怒意散了大半,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能搞到眼前这个状况,她有些担心侯喻。难不成是公司出了什么变故,但电话打了许多次一次都没有被接起。

这时门口传来声音微弱的敲门声。

林兰玥不确定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也不知道做完之后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但她必须要为自己争取一丝机会。

她要守在这里等侯喻回来。

林兰玥清楚这个时间侯喻都是在公司,但既然已经来了,就先敲门试试看,人万一在家,就不用干等着了。这次只有她跟侯喻两个人,她使劲求一求,或许能得到一丝转机。

果然,紧贴着门的耳朵听到了细微的响动,林兰玥立刻往后退了退,双手相扣揪着衣摆,任谁看了都是一副温软柔弱的样子。

门被有些迟疑地打开,林兰玥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期期艾艾地正准备向侯喻投过去乞求的目光时,却对上了桑娟凌厉的视线。

护工胆战心惊地终于挨到萧淳醒了才松了口气,这个人可是他职业生涯的一个里程碑一样的挑战。毕竟是一份活拿几份工资的差事,别说是腿断了,就是瘫痪了他也能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萧淳瞄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在心里琢磨着高一厘什么时候会来。

没想到高一厘到的比预计的要早一些。

高一厘一进来就看到已经完全清醒了的萧淳,两人视线相触,那一瞬间护工只恨自己不会隐身,悄么声地绕过高一厘从外面关上了门。

高一厘没什么特别的反映,只是走到病床边坐下,看了圈周围检查这段时间护工该做的都有没有做到位。连续跑了几个地方,她有些累,但面上仍是不显。

萧淳冲她勾了勾手指,高一厘便顺势握住了他的手,指腹在他的手心按了按。

“感觉怎么样?”

“难受呢。”

依旧吊儿郎当的语调,让人一听便知是在故意卖惨。

可平日里的这人每次见到她时,早就第一时间凑上来,或是捏捏手腕,或是用下巴在她的肩头点点,反正从来没有老实的时候。高一厘不知道萧淳自己清不清楚,他看向她的目光,眼神一直特别亮。

如今多动一下都是困难,即使是在卖惨,但也必然是真的疼。就是不疼,这样长久地躺着不动也很难不难受。这可是萧淳,什么时候安静过片刻。

“哪难受,医生有没有来过。”

“来过了,心里难受那儿也难受。”萧淳往被子下边瞟一眼,指向性明确,“唉,你说这可怎么办,多耽误我办正经事儿啊!”

平时萧淳这样不清不白地说话高一厘一向不接,可现在看着他一脸胡茬不修边幅的样子,高一厘倾过上身,亲了亲他冰凉的嘴唇。

萧淳回应地咬了咬她的下唇,又轻轻贴了一下,“没事,以后记得补给我就好。”

两个人距离很近,高一厘能感受到萧淳说话时的气息。温热的,湿润的,手术室里带出来的凉意被他自己慢慢驱散了。

高一厘慢慢把脸埋在了萧淳的胸口,没有压上去,只是贴着被子隔着纱布听他的心跳。

萧淳垂着眼看高一厘,左手抬起时顿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坚持抚上了她的头发。

“心疼我啊?”萧淳语气不变,“那我勉为其难再让你亲一亲也不是不行,趁我还醒着。”

高一厘缓过了那股劲儿,抬起脸恢复了平素里冷静克制的状态,“你是想自己处理还是我来解决。”

萧淳想了想,“咱们换个方式怎么样。”

“可以。”

“别因为这事觉得有什么心理负担,但要因为这事把我放在心里最要紧的位置。你们的过去种种,曾经的一切,不再留一丁点儿的痕迹,他永远都是过去了。”

“好。”

萧淳勾唇一笑,在心里哀叹了一句,真他妈疼啊。

二顺和墨墨到医院的时候,高一厘刚离开没多久。

二顺见萧淳伤成这个样子,眼睛都红了,强忍着不哭出来,觉得掉价。墨墨冷静许多,问了些护工他的情况。姚岳是最后一个到的,他要管萧湘湘,还要瞒着萧大山,多少有些手忙脚乱。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墨墨先开口问。

萧淳试图自己撑一下上半身,疼得抽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回事,不都明摆着的。”

姚岳连忙过来帮忙扶了下。

“跟我们就别装了,我不相信有什么人能把你伤到这个程度。”

墨墨的语气十分坚定,姚岳也看向萧淳。只有二顺听完这话才反应过来,孩子实诚,光顾着心疼人了。

“哎呀,非揭人家老底。”

“不然我们怎么去帮你讨说法。”没人想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去他公司楼下拉横幅吧,说他对你始乱终弃。”萧淳又开始胡说八道。

“萧哥…”

“行了行了,知道了。”

侯喻能带着人到蓝沙明目张胆地堵他,就说明当时这人已经不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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