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眼前关上。

苏软对着门板磨了磨后槽牙。

她冲进浴室,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看着镜子里那个憔悴的女鬼,悲愤地往脸上扑冷水。

发实在来不及洗,只能扎了个高马尾,勉强显得精神点。

随手抓了件长裙套上,素面朝天就冲了出去。

晏听南在走廊等她,姿态闲适。

见她出来,目光在她干净却难掩疲惫的脸上停顿一瞬,没说什么,转身走向电梯。

车子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家门面老旧,人声鼎沸的老字号茶楼前。

浓郁的茶香和点心的香气混杂着人声扑面而来。

苏软有点懵。

这跟晏听南也太不搭了!

晏听南却神色自若地领着她穿过喧嚣的大堂,熟门熟路地走向靠窗一个相对安静些的小桌。

穿着白褂子的服务员笑眯眯迎上来,还未开口。

晏听南已清晰报出菜单。

“虾饺、烧卖、凤爪、叉烧包、艇仔粥。”

他顿了顿,特意叮嘱.

“粥要绵一点,火候足些,这位小姐胃不好。”

服务员笑着点头,麻利地在本子上记下。

“晏先生放心,老规矩啦!”

苏软心头微动。

他连这里的老服务员都认识?

“晏总,你对这儿好像挺熟?”

苏软忍不住开口。

晏听南正拎起茶壶,滚水冲进粗瓷杯,烫过一遍杯碗筷碟。

动作行云流水。

“嗯。”

他把烫好的茶杯推到她面前,淡琥珀色的茶水注入,茶香瞬间蒸腾起来。

“小时候跟着母亲在港岛待过两年。”

他答得简单,没提更多。

苏软脑中闪过关于他母亲江雅的往事。

那个带着年幼儿子颠沛流离的天才女画家。

原来

那段风雨飘摇的岁月里,他们曾在港岛短暂停留过。

那些漂泊的日子,或许是他童年里为数不多能称之为家的时光。

没有晏家的勾心斗角,没有后来商场上的尔虞我诈。

热气腾腾的点心很快上桌,蒸腾的白雾模糊了视线。

晏听南自然地拿起公筷,夹起一个晶莹剔透的虾饺,放在苏软面前的小碟里。

“尝尝。

“这里的虾饺皮薄馅靓,是招牌。

“老板每天亲自去码头挑虾,几十年了。

苏软没动筷,目光落在他被氤氲热气柔化了的侧脸上。

他金丝眼镜镜片蒙上一层薄薄的白雾,竟显出几分人间烟火的暖意。

这位平日里出入顶级会所的冷面佛爷,竟也能如此自然地融入这市井喧嚣。

“发什么呆?

“等着我喂?

苏软回过神,耳根一热,赶紧夹起一个虾饺。

皮薄得惊人,入口鲜甜弹牙,温热的汤汁瞬间熨帖了空荡一夜的胃。

她满足地眯了下眼。

“慢点吃,烫。

晏听南淡淡提醒,自己却只端了杯清茶慢饮。

偶尔用公筷给她添一两样在小碟里。

苏软小口喝着粥。

艇仔粥熬得绵密浓稠,热气腾腾地驱散了熬夜的寒气。

“味道如何?他问。

“特别好。

苏软含糊地赞了一句,指了指那碟虾饺,杏眼里闪着光。

“这个,绝了。

闻言,晏听南唇角轻微地向上牵了一下。

平日里迫人的距离感,被眼前人满足的神情柔化了棱角。

一顿早茶吃得胃暖身舒,疲惫也散了大半。

苏软放下勺子,感觉连日来的紧绷抚平了几分。

晏听南也搁下茶杯。

“吃饱了?

“嗯。

苏软点头,由衷道。

“谢谢晏总,救了我的胃。

晏听南结了账,示意她起身。

“走了。

出来后,晏听南替苏软拉开黑色越野车的副驾驶车门。

“上车。

苏软微愣,还是依言坐进副驾。

等晏听南上车后,苏软忍不住打破沉默。

“晏总,我们现在是去哪?

“带你去见个人。

“嗯?苏软抬眸,带着一丝询问。

晏听南目视前方,单手搭着方向盘,姿态松弛却掌控感十足。

“正好你在港岛,一起吃个便饭。

苏软更好奇了。

能让晏听南亲自开车,特意带她去见的,会是谁?

“一位长辈,以前的老领导,姓秦。

“退休后在港岛旅居,性子直,喜欢热闹。

“老领导?

苏软捕捉到这个词的分量,心尖微动。

“嗯。

他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面朝大海的半山小院前。

白墙灰瓦,院墙爬满藤蔓,门口几盆花草开得正好

小院不大,却打理得极好,花草繁盛,石桌石凳透着生活的闲适气息。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已等在门口,身板笔挺。

穿着简单的棉麻衫裤,周身沉淀着久经风霜的硬朗气度。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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