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被一声尖锐的喇叭和轮胎摩擦地面的急促声响骤然打破。
一辆黑色轿车毫无预兆地从右侧强行变道挤来,几乎是擦着他们的车头掠过。
如月家的司机经验老道,反应极快,为了避开碰撞,猛地向左侧打了一把方向盘,同时急踩刹车稳住车身。
巨大的惯性让整个车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正睡得香甜的如月遥毫无防备,身体直接被这股力量甩得脱离了原本依靠着车门和腰靠的姿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眼看额头就要撞上前排座椅坚硬的靠背。
“小心!”
忍足的心脏几乎瞬间停跳。
得益于常年网球训练出的极致反应神经和动态视力,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长臂,一把将即将摔出去的如月遥猛地揽了回来,紧紧圈进自己怀里。
“唔!”
如月遥一头撞进一个温暖而结实的胸膛,鼻尖瞬间被淡淡皂角清香的男性气息包围,其间还缠绕着她自己身上那缕冰冷的雪松味,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车子很快重新恢复了平稳。
忍足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手臂还牢牢环着她纤细的肩膀和后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后怕不已。
怀里的触感真实而柔软,与他仅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瞬间绷紧又缓缓放松的肌肉线条,甚至能感受到她因为被打扰而骤然变得急促的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颈窝。
雪松的冷香前所未有地浓郁,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
如月遥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粗暴的唤醒方式彻底惹毛了。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睡意未消的潮红,但那双睁开的眼睛里却燃着清晰可见的怒火,眉头紧紧蹙起,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瞬间炸毛的猫。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忍足的手臂,指甲甚至隔着衬衫布料掐了他一下。
忍足想起她那份不容小觑的起床气了,此刻也顾不上自己狂乱的心跳和那点旖旎的心思,连忙放缓了声音,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一样低声道歉哄着:
“只是个意外,有辆车别过来了……司机已经稳住了。”
“吓到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未褪的紧张和十足的耐心。
如月遥抓着他手臂的力道松了一些,但脸色依旧很臭,显然极度不爽被打断睡眠。
听着忍足低声下气的解释,耐着性子勉强把那股邪火压下去一点,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意识到——
这个男人还紧紧地搂着她!
几乎是将她整个上半身都圈在了怀里!
她的身体瞬间又僵硬了,刚刚稍微缓和一点的眉头再次蹙起,抬起头,用那双还带着怒意的眼睛瞪向他,语气冰冷又带着明显的质问:“抱够了没?”
“……”
忍足这才如梦初醒,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迅速退回到安全距离,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红色,“抱歉!一时情急……车子还没完全稳下来,我怕你再摔着……”
他努力让自己的解释听起来正直且必要,心里却在疯狂唾弃自己。
太急躁了!
太明显了!
她可是只一点就炸的猫,得顺着毛慢慢哄,怎么能这么冒失!
被强行从睡眠中拽出来,又经历了这么一惊一乍,如月遥的耐心显然已经告罄。
她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扭过头去,重新靠回自己的椅背,甚至还刻意往车门那边又挪了挪,用后脑勺对着他,明确表达了“我现在很不高兴,不想搭理你”的态度。
忍足看着她这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心里真是冤枉又无奈。
天地可鉴,他刚才真的纯粹是担心她受伤,半点轻薄的意思都没有。
好吧,或许抱住之后有那么零点一秒的心猿意马,但主体动机绝对是纯洁的。
他讪讪地坐好,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她。
嗯……
虽然还是冷着张脸,但之前紧紧绷住的嘴角似乎放松了一些,不再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抓着衣角的手指也松开了。
看来,那阵最汹涌的起床气,正在慢慢消散。
忍足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泛起一丝甜意。
至少,刚才抱住她是真实的,那缕扑了他满怀的雪松冷香,也是真实的。
他认命地拿起刚才被她挣扎时碰掉的腰靠,再次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塞回她腰后。
这一次,她依旧没有拒绝,只是几不可察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
忍足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得逞的弧度。
车厢内重新恢复了平稳行驶的节奏,只有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和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时间在沉默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她那阵来得快去得也快的起床气终于彻底消散,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如月遥忽然动了动。
她转过身子,不再是那个用后脑勺示人的赌气姿态,而是将目光直直地投向身旁的忍足。
那目光专注而直接,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看得忍足心里有点发毛。
他下意识地坐直了些,脑子里飞快地回想:怎么了?不是已经不生气了吗?难道刚才不小心又哪里惹到她了?
就在他暗自忐忑时,如月遥伸出了手,食指指向了他的左臂肘关节处。
“这里,”她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刚睡醒的微哑,但语气却很清晰,“疼不疼?”
忍足一愣,顺着她指的方向低头看去。他穿着长袖衬衫,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他自己甚至都没太感觉到。
经她这么一提,他才隐约回忆起,刚才猛地把她捞回来的时候,自己的左肘好像确实为了稳住身形,狠狠撞在了坚硬的车门内饰板上,发出过一声闷响。
当时全部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竟完全忽略了这点小磕碰。
他下意识地想露出一个绅士的、无所谓的笑容,说些“没关系”、“小事情”、“男人这点不算什么”之类的话搪塞过去。
可一抬头,就对上了如月遥那双清凌凌的眼睛。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戏谑或随意,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仿佛在说:不许说谎,老实回答。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任何敷衍的言辞都显得苍白无力。
忍足那点想要维持风度的念头瞬间瓦解,他几乎是顺从地、老老实实地回答:“呃……好像,是有一点疼。”
说完甚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像个被老师抓住小错误的学生。
如月遥听完,没什么表情地撇了一下嘴,似乎对他的后知后觉和试图隐瞒表示不满。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忍足意想不到的举动——她反手将那个之前被他塞回来、此刻正垫在她腰后的记忆棉腰靠抽了出来,塞回了他怀里。
“拿着。”她的语气带着点不由分说的意味,然后看着他的胳膊叮嘱,“到了东京,如果还觉得疼,或者活动不方便,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自然得像是在处理公务,“检查费我报销。”
“……”
忍足抱着突然被塞回来的腰靠,听着她这番硬邦邦却又实实在在透着关心的话,一时之间,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酸软软,又温暖得不可思议。
他想笑,觉得她这种“大小姐式”的关心方式真是别具一格,又忍不住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细心的关注而感到无比的熨帖和开心。
她在别人注意不到的细微之处,有着惊人的洞察力。
连他自己都没放在心上的一点小磕碰,她却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瞬间的撞击声,并且记住了。
啊……被她关心了。
这个认知让忍足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像泡泡一样咕嘟咕嘟地往上冒。
他努力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甚至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的语调:
“好的,谢谢如月小姐关心。”
“如果真有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向大小姐汇报,并申请报销。”
他故意用了一种略带玩笑又恭敬的语气,试图冲淡那份过于明显的悸动。
如月遥听完,没什么表示,只是又瞥了一眼他的胳膊,然后重新转回头看向窗外,仿佛刚才那段对话只是一个小插曲。
但忍足抱着那个还残留着她体温和淡淡雪松香气的腰靠,只觉得左肘那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早已被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彻底覆盖了。
真好。
他想。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入东京都内,最终在忍足家门前缓缓停下。
“到忍足先生家了。”司机低声提醒,并下车为忍足打开车门。
忍足下了车,晚风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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