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重逢
林若华双手提起裙摆，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太子面前，因为跑得太急，差点绊倒，停下来时还在微微喘气。
她仰起头，目光急切地在对方脸上寻找，嘴唇动了动，想问什么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万一是巧合呢？
万一是她认错人了呢？
太子看着她这副欲言又止、既期待又害怕失望的模样。
他眼底的笑意更浓，还故意朝她眨了眨眼，略带调侃道：“你知道陈永仁和黄志诚，为什么要选在天台见面吗？”
如果换做其他人，会好奇陈永仁和黄志诚到底是谁。
可林若华知道，陈永仁和黄志诚是《无间道》里的人物。
这句话瞬间打消了林若华所有的疑虑。
是他！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她眼圈一红，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哽咽：“前辈，真的是你。”
在剧组时，前辈就一直很照顾她。
不仅抽空陪她私下对戏，给她传授自己演戏的经验，还在她迷茫时笑着鼓励她。
前辈对她来说，既是朋友，也是老师。
她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甚至在片场受伤时都不会掉眼泪。
可这一刻，积压了数日的恐惧、孤独和委屈，都化作了眼中的湿意。
看着她微红的眼圈，萧长离的语气愈发温柔：“在这里不用叫我前辈，叫我长离吧。”
“我明白，万一不小心在别人面前说漏了嘴，那就麻烦了。”林若华连忙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水，连连点头，“长离，你也叫我若华就行。”
“好，若华。”萧长离很自然地念出这个名字，眼神格外柔和，“无论你叫什么，始终都是你，一直都是你。”
激动的心情稍微平复，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
林若华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常，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长离，你为什么会穿越？是不是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天。
那天拍摄很顺利，早上就拍完了太子萧长离劫持林若华，与男主萧玄鹤对峙的戏。
下午拍明月公主万念俱灰，与小将军告别后，纵身跃下悬崖。
何导演说，同一个布景，同一批演员，安排在一起，连着拍方便。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晚上就能顺利收工，等着吃杀青宴了。
她中午的时候的确看到过对方匆匆离开的背影。
难道是那个时间点出了事？
萧长离闻言，表情未变，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
他语气平静，带着淡淡的无奈：“我下午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应该是死了。”
果然如此。
这个答案让林若华心底一沉。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证实，还是让她感到难过。
“那你呢？”萧长离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回林若华身上，目光关切，“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吗？”
林若华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道：“我在拍最后那场跳崖戏的时候出事了。威亚好像突然断了，也不知道剧组的安保措施是怎么做的，不过应该买了保险吧。”
林若华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她现在无亲无故，也不知道赔偿金和她的房子会落在哪个远房亲戚头上，希望那个人能善待她的房子吧。
林若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没注意到当她说出“威亚断了。”这四个字时，萧长离的手骤然握紧，眼中的戾气几乎要化为实质，与平日里温柔的形象完全不同。
待她抬起头，萧长离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温和。
他沉吟片刻，问道：“说起来，你对这个世界过去的十六年，有记忆吗？”
林若华茫然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一睁眼就已经到了林家，成了十六岁的林家大小姐，如果不是熟知剧本，我恐怕就要假装失忆了。”
她忽然从萧长离的话里明白了什么，睁大双眼，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说……”
萧长离面露苦笑，带着三分无奈与自嘲：“没错，我有记忆，有完整的十八年的记忆。”
他扶着自己的额头，声音有些飘忽不定：“从蹒跚学步到读书习武，从幼时在宫中和母后的艰难生活，到长大后与萧玄鹤的明争暗斗，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有记忆，有感情，我就是萧长离，在这个世界里真实地生活了十八年。直到坠崖那日，我才突然觉醒了现实里的记忆，明白之前所有的行为，都像是被无形中的线，牵引着按照早已设定好的剧本在出演。”
萧长离手往下移，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声音中带着疲惫：“对你来说，我们只有七天没见面。但对我而言，我们已经整整分别了十八年。到底是周庄梦蝶还是梦蝶周庄。或者，我们之前生活的世界才是虚假的。”
林若华听出他话里的迷茫和痛苦，不免有些心疼。
萧长离之前过得不算好，机关算尽、步步为营，最后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那种无力感足以吞噬一个人。
见他迟迟沉溺在消极的情绪中，林若华上前一步，轻轻拉下他遮眼的手，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四目相对，林若华的目光清澈又坚定，就像是黑夜里明亮的星辰。
她注视着萧长离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了，这里不仅仅是剧中的世界，我们把它理解成平行时空。我们之前所在的世界是真实的，这里也是真实的，两个世界都是真的。你再也不用担心被剧本操控。重要的是，我们都活下来了。既然活下来了，命运就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一切都会不一样。”
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
林若华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快让我看一下。”
说罢，她就要拉着萧长离仔细检查，眼神里满是担忧。
萧长离看着林若华紧张兮兮的样子，失笑道：“我真的没事，我都站在这里跟你说了这么久的话。”
林若华发现萧长离并未撒谎，皱着的眉头才放下来：“原来真的没事。”
萧长离解释道：“早年我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过一颗药王谷流传下来的神药，据说是开山祖师倾尽心力炼制而成，世间仅存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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