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楼筠心中窝火,裴卿还嫌这火不够旺一样,拼命往里边添柴:“臣以后有消息不会再瞒殿下,但也请殿下以后莫要再这般逗弄臣了。”
“呵,”楼筠怒极反笑,莫要再这般逗弄臣了?
哪般?
盯着退开后,恭顺行礼向自己谏言的裴卿,楼筠终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怒火。
解了手腕上的发带,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将青年的双手困住,打上死结,顺着剩余的长度,拉着人靠近。
一边动作一边问:“哪般逗弄你?”
举着青年被捆起来的双手,在人眼前示意。
“这般?”
带着人行至墙角,将人按在墙上。
“这般?”
将青年垂在额前的发丝饶在指尖。
“还是这般?”
楼筠肆意地发着脾气,逼着裴卿和自己对视。
“帝师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孤对你的心意?”
瞳孔里倒映着对方的身影,楼筠突然卸了气。
松了手,算了。
看到裴卿那双充满惊惧的眼睛,她突然什么都不想做下去了。
逼问也好,表明心意也好,都没了必要。
裴卿在怕她,明明说好,第一次喜欢人,要好好待他的,才多久,她就忍不住发脾气了。
眼前猩红一片,楼筠突然打了下墙面,大步退开。
该死,又来了。
心里的暴虐无法压制,楼筠遮着半张面,拇指和无名指死死摁着太阳穴。
狠狠咬下舌尖,勉强维持着神志。
上一世的疯心病果然也跟着来了。
她有时觉得裴卿是引她发作的引子,不然为何她每次在这人面前就特别容易犯病。
前几次还压了下来,这次倒好,直接发作了。
“殿下!殿下!”
这些步步紧逼的人变成了裴卿,楼筠想都没想就像外边闪去。
鬼踱步?
裴卿看着女人踏着鬼步以飞快的速度消失,来不及惊讶,施展着轻功也追了下去。
两人你追我赶,一前一后往远离京城的地方跑去。
裴卿越是跟着,就越是心惊,以他的功夫竟隐隐有跟不上的迹象。
他原以为之前他挣不开楼筠是因为他不敢用力的缘故,现在看来,也许他本身就挣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奔至一片竹林,楼筠终于停了下来,朝后面追上来的人冷冷吐出一句:“滚远点。”
以指为刃,楼筠借着内气为劲,将竹身横切成两半,拆了竹子为剑,就这样在竹林里与竹斗了起来。
裴卿远远站在竹间,看着楼筠在竹林里施招,目不转睛,面露惊叹,手握在腰间的鞭柄上,蠢蠢欲动。
这样境界的对手,此生难遇。
楼筠发泄了半天,察觉到那个差点气死她的人还没走。
踏空而行,压着竹节跃到了裴卿身前。
被削尖的竹尖指着青年的脖颈,楼筠双眼的血红并未褪去,身后飘舞的发丝衬的女人像阴间逃出,勾人性命的妖魔。
“打吗?”
竹尖点在皮肤上,只差一毫就能刺进去取人性命。
裴卿不躲也不闪,抽出腰间的银鞭,语气里第一次带着凌然的战意。
“打。”
一问一答之间,两人顷刻出招,手下皆是毫不留情。
这一战两人足足打了半天,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最后还是裴卿不敌。
鞭子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扬起一片尘灰。
青年单膝跪在地上,用手背抹去唇角流出的鲜血,认输道:“是在下输了。”
楼筠眼底的猩红在看到青年唇边的那一抹鲜血时,刹那间退了下去。
拎着竹节,一步步朝如同羽落凡间般的裴卿走去。
裴卿早就打的没力气了,楼筠她,还没醒吗?
这一战打的酣畅淋漓,他身上也无一处可动了,要是楼筠还没恢复神志,他现在这样也只能被她取走性命了。
“哈...”从喉咙里发出近似气音的一声笑,他作为大衍帝师,也不是没想过自己的葬身之处。
或死在两党相斗之间,或死在为国杀敌的战场上,又或死在帝王猜忌之下。
倒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死在还未有什么建树之前。
裴卿突然仰头,将身体最脆弱的部分展示在楼筠眼前。
如同献祭般闭眼,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像一颗石子落入水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楼筠伸出手,虚虚掐在青年的颈间,用着上位者的语气质问道:“帝师现在知道孤的心意了吗?”
裴卿突然笑了,笑得好看极了,原本清冷疏离的眸子睁开,被天边的彩霞染上了暖意。
少了几分仙气,多了不少人气。
“不知,要殿下亲自说。”
倒真有不怕死的?
楼筠掐人的手收紧,微微用了点劲。
气管被人掐在手里,裴卿喘不上气,止不住干咳着。
“真想去见阎王了?”
楼筠暴怒地情绪才刚压下去,无法那么快就平复心情,稍微一点火星都能将她迅速点燃。
“咳咳...没有...咳咳咳。”
青年面部通红,楼筠还是没能下得去手,俯身,盯着裴卿的双眼,一字一顿道:“孤、喜、欢、你。”
随后松开手,在青年软下身子向地面倒去的时候,跟着矮身将人抱进怀里。
裴卿的脑袋软软地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缓过来后,还嫌刚刚不够吓人般,回道:“我是方外之人。”
楼筠懒得理怀中这个油盐不进的人,将人打横抱起,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就是剃发当了和尚,也得给孤从庙里走出来还俗。”
裴卿乖顺地靠在女人身上,问道:“要是不呢?”
“那孤就掀了那寺庙,将帝师从庙里绑出来,把刀架在主持的脖子上,让他放你还俗。”
预料到怀里的人还要反驳,补充道:“若是还不行,就用庙里的僧人做胁,帝师定会乖乖还俗。”
裴卿哭笑不得,指尖攥着楼筠的衣领,小声指责道:“暴君行径。”
楼筠满不在乎地颠了颠怀里的人,以示警告。
哪又如何?她已然做了一世暴君了,再做一世也无甚关系。
青年累极了,倒在女人的怀里,阖眼安睡。
他今天经历的太多了,也接收太多了,也许在梦中他能将这些思绪整理清晰。
恍然间,裴卿梦到了他十五六岁的事情,少年人的身体发育的很快,他原本以为他不会有常人男子会经历的事情。
但那一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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