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影愣了一秒,扑哧一下笑了。
她也学着顾凛予指手表的样儿,随意地敲了敲手机上的时间,坦然道:“四点半了,顶多还剩一节自习课,这叫早退,不叫翘课。”
真是歪理儿一堆。
顾凛予淡嗤轻笑:“行。”
再没犹豫,他微侧过身,抬手带起的热风拂过少女泛红的脸颊。
姜影眼睫微颤了几下,顾凛予的手就握住副驾的安全带,快速替她插入孔中。
车疾速而去。
姜影没问顾凛予会带她去哪里。
任由车快速地往前开。
原来人真的会很矛盾。
明知这场叛逆是不可为而为之,姜影也放纵地留下了。
明明她以前从不这样逆骨,从前的姜影,听话、乖巧、被捧着长大的全家的小宝贝儿。
可自从经历了姜铭河的事故之后,痛苦、煎熬、崩溃等等负面的情绪疯狂吞噬掉她。
渐渐,姜影变得淡漠、冷血、乖张、叛逆。
她也曾经历一夜长大的绝望。
所以她似乎可以理解顾凛予一定意义上的顽劣和放肆。
顾凛予察觉到了姜影的沉默,下意识地侧眸看她,只见眸色被夕阳照得温暖的少女,此刻静静地看着窗外。
“跟我走,又不怕被人说闲话了?”
顾凛予蓦然开口,话里有对她的揶揄。
他好像心情又变好了。
明明半小时前还暴戾万分。
姜影没有转头,只在短暂的静默后轻轻弯了下唇:“你说的好像我现在不走,待在学校就不被人说闲话了。”
顾凛予轻挑眉梢,“你和别人讲话也这种态度?”
姜影侧头,理直气壮的,“什么态度?”
顾凛予被顶了下,一时还难以描述她现在给他的感觉。
第一次见面,他看出她是在装,逞强。
第二次见面,他看出她是真的拒人千里。
那接下来每次呢?
似有若无的交集,他们关系好像越变越熟,可明明他们不算是一路人。
顾凛予没说话。
姜影也没上赶着多说什么,只是今天突如其来的出气,她是真的意外。
“姚卉芝,你明明可以不那么做的,为什么?”
他明明可以用自己的身份避嫌,选择视若无睹她昨晚的遭遇。
但他还是出手了,闹得轰轰烈烈,连自己都无端卷了进去,甚至还挨了顾柏青那极重的一巴掌。
姜影是见过顾柏青的。
当年顾氏针对姜铭河事故做出的紧急发布会,她亲眼看着电视里西装革履,从容不迫的顾柏青悲痛地朝记者撒谎,透露是姜铭河自己的失误导致的性命垂危,和顾氏的车以及后援没有一点儿问题。
并表示已经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对受害家属进行了慰问,并给予了一大笔资金的补偿。
可那笔钱,姜影从没见过。
后来,还是苏美卿死乞白赖地去讨要,顾家才给出了那笔远高于法院裁定十万元慰问金的一百万金额。
从头到尾,顾氏这对夫妇都撵他们一家像撵狗一样,至今都没人真的去看过姜铭河,他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
姜影不是黑白不分的人。
她知道这件事和顾凛予是没关系的。
所以她恨顾家,也不过是恨顾柏青和白岑虞。
此刻她的问题——
姚卉芝,你明明可以不那么做的,为什么?
顾凛予握在方向盘上的骨节微微用力,指尖发白。
但他口吻,还是惯常的云淡风轻:“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么?”
红灯路口停,顾凛予侧头。
他眸底的戏谑让姜影恍惚,仿佛他治姚卉芝,就因为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姜影没忍住,笑了:“那我也可以当恶人的。”
他不是一定要上演这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你不行。”
顾凛予慵懒地摆了下手指,“你还不够了解他们的路数,斗不过他们。”
“......”
姜影怔松,脑海闪现白岑虞第一次找她谈判时给她那一沓厚厚的现金。
白岑虞当时所说:“这里面是两万块,换你按我说的接近顾凛予,做好了,我会源源不断给你资金支持,别让我失望。”
但第一笔两万块,姜影就没收。
她不吃嗟来之食。
可后来,白岑虞用姜铭河的生命安危威胁姜影时,姜影第一时间害怕地还是答应了。她现在还不够强大,不足以靠自己去保护姜铭河,只能受人裹挟。
才有了那句“如果我愿意,你能给我什么”和“好啊,以次收费”。
此刻,姜影盯着顾凛予的侧脸,毫无预兆地喊他:“顾凛予。”
“怎么?”
“第一次,对不起。”
姜影的嗓音够轻够柔,满含歉意,顾凛予心里竟有了一瞬间发软的错觉。
他用笑压制这股怪异的情绪,勾唇,玩味道:“第一次?哪个第一次对不起我?”
这话说得暧昧又戏谑,姜影脸猛地一红,他真是个混蛋。
她没理他。
顾凛予自知无趣,痞笑着妥协:“行了,第一次?”
他像是勉强在回想,但深究不出她第一次见面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你对不起我什么?”
“反正就是对不起。”
也许从刚开始就是错的,但姜影没细说。
顾凛予也没多问。
两人都心知肚明,那层紧紧封存的窗户纸,是他们关系好与坏的临界。
此刻好的氛围让他们两个谁都不想戳破。
但总有人得开口继续接下这个话题。
顾凛予:“那天也多亏是你,不然坐我副驾的就是姚卉芝了。”
“......”
姜影被他无奈的语气逗笑,“就算没有姚卉芝,你不也还有很多女朋友吗?”
“......”
刚说完,姜影就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顾凛予的表情变得颇具深意。
他挑衅的眼神抛来,咬字一个一个变清晰:“我不也还有很多女朋友吗?”
“......”
姜影尴尬地笑了下,“不是吗?”
她摊手,“大家都这么说你,风流少爷,身边的女生每周都能换一个,你换女朋友就跟换衣服一样,没重样儿的。”
顾凛予嗤笑:“那我的衣服可比这个多多了。”
“......”
姜影好奇,“她们都喜欢你什么?”
顾凛予:“?”
“哦不是,”
姜影意识到自己这个表述好像不太对,赶紧转换说法,心虚点头,“你人好,也有钱,她们是该喜欢你。”
顾凛予冷嗤:“肤浅。”
但很快,顾凛予突然问:“今天白岑虞说,顾家对不起你,什么意思?”
姜影微愣。
顾凛予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他们之间有事,且是瞒着他查不到的那些。
姜影没说话,放平的手渐渐蜷缩起来,一切都被顾凛予目睹。
他原以为从姜影嘴里问不出什么。
可她呼吸微促,忽然开口问他:“你和他们关系都很差吗?”
起码在今天之前,她只知道他和白岑虞关系不好。
而他是顾柏青唯一的儿子,也是顾家未来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和顾柏青没道理感情不好。
但今天的纷争,顾凛予似乎和顾柏青关系更差,而白岑虞是他们中间阴毒的枢纽。
“一个踩着女人上位的白眼狼儿,一个心狠阴毒的小三。”
顾凛予一手搭在窗边,撑着头,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冷漠地看着前路,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些。
他浑身的戾气和煞意都弥漫散开,“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害死人还不偿命,都该下地狱。”
姜影意外他会这么说。
一如她在办公室外听到的那些——
“顾凛予!你少在那边自作聪明,你要真聪明不至于在国外闯祸了还要你妈去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妈就是被你搞死......”
而顾凛予也是突然从国外转学进风阳的。
那些虚无缥缈的有关于他的传闻,难道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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