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步月背着漆黑的夜色双手揣兜,埋头目不斜视地从酩酊大醉,七躺八仰地倒在路边,瞧不出生机的人身上大步跨过,溅起坑里点点水花。

顿利普撩起眼皮饶有趣味,放大了声音叫住她,靠在小小的柜台上放松地抽着烟,隔着淡淡烟雾和细细雨丝,目光揶揄。

没来得及回应顿利普,我脑子里全是刚刚的画面......

沙利这个畜生终于被自己作死了,可惜了那个便利店无人继承。唔,我猜明天那个地方就要被洗劫一空,毕竟这种事可遇不可求。

要不是我良心未泯,想放克莱一条活路,不然我可能会直接把克莱干掉,卷钱跑路。

来这19载,至今可以算是身无分文。不是我不行,是这里该死的制度。

注册公司需要至少二等星民,成为二等星民需要上千万的注册费和一等星民的担保,确保你不是洗白身份并且政府可以随时联系的到你。

首先,我一穷二白,上哪去找千万的资产。别说我可以走黑,我一直走的靠脑子路线,暗杀之类的肉搏不太行而且实在太累。

其次,找人担保相当于给自己找了个靠山的同时,你也要为他们卖命,受他们摆布。

啧,算了,思来想去还是当个屌丝比较快活。

靠着这张和先前有几分神似,但因为alpha身份更加立体的脸,当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其实我也不介意。

!!!!

腿上的触感让我回神,搞毛啊,一下走神的功夫,腿上就扒上了一直枯瘦的手。

可恶,小心翼翼这么久,就是不想洗裤子,现在还是脏了。

流浪汉扯着眼前人的裤脚像是握住了遥不可及的梦。灯影瞳瞳,霓虹灯的闪烁已经不甚清楚,现实的寒气似乎也逐渐远去。

已经分不清现实与否,幻境里是肆意的扭动和魅力四射又近在咫尺的omago,

喃喃开口:“奥~~~......金澈西~~,今天是你入我的梦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恶心,这是吸了多少啊,麻蛋,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再说话,眼睛瞎了就去找顿利普,让他给你安双四手义眼。」

「还有,金澈西知道你这么侮辱他吗?」

恶寒地迅速抽出腿,一脚往墙边踹开这个双眼痴痴、浑身恶臭的死变态,本来心情就烦,你还要凑上来挨踹。

墙角传来闷闷的撞击,夹杂一声微不可闻的痛呼,不过马上又没了声响,掩盖在了趁着混乱夜色的细碎暧昧声响和靡靡的电子音之中。

顺着声音,三步做两步踏进顿利普的店面。扫扫头上挂上的水珠,忍不住吐槽。

“你也太抠了,明明你这黑店也赚了不少钱,非得开在这北部吗,连路灯都是坏的。北边全是游手好闲的惯犯,别哪天这店就换主人了。”

“嘿,别像只没素质的狗崽子一样在我的店里四处甩水。”

嫌弃地抬手扫开迎面飞来的水珠,听着江步月的轻嘲,顿利普悠悠站起身,抬颚示意街上的人。

不屑轻嗤:“还有......你懂什么。就凭我什么都敢治,也什么都能治,他们都不会对我下手,不然他们就只能在这里发烂发臭,然后像路边的垃圾一样被随意铲进清理车,扔进焚烧场。”

不远处的地下拳场隐隐溢出喝彩,疯子在章示暴力美学,看客在一掷千金。总有破破烂烂的人黯然退场,和一夜破产的的人绝望自缢。

一时失语,瞎说什么大实话。抖干净了衣服上的水,才拎过一边的凳子坐下,

撩起眼皮问顿利普:“叫我干什么?”

夹着燃了一半的香烟,毫不在意地揩过溅在金属柜上的水渍,从柜台上探过大半个身体,顿利普粗砾的声音满是调笑,

“哟,这就开始摆上上流社会那套了。无事唠唠嗑而已,你可别跟他们待久了就学坏。”

什么玩意儿?无语冷凝,“......老头,你是不是太闲了,没事找事。”

重新落座,抖着长长的怠尽的烟灰,顿利普的语气带着长者的谆谆:“这才对嘛,还是这样才有鲜活气才像个人。”

「这话说的,你是有多讨厌他们」

探究地瞟一眼顿利普消瘦的脸。真是令人好奇,这么一个知识分子怎么会沦落到这里,教育可是屁民消费不起的奢侈品......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逐渐转大,如鼓点敲击在耳边,配合着影影绰绰的街道。

一闪而过的车影照的人脸忽明忽暗,藏匿了一切心思浮转,看不真切。小店内一时间突然没了声响。

顿利普侧头沉默地凝着指尖的香烟袅袅,看着它在热意中寸寸变短,在流逝中转为虚无和灰烬,融入市落入缸。

长吁一声,享受着此刻的闹中静谧,

“你是在躲……”

“你不抽烟还点它干……”

两个人的话不期然撞在一起,顿利普愣一下,肩膀一耸一耸桀桀地笑。

无语,这人笑点好低,哪里值得他笑了。偶尔聪明的我也会不理解这个老头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真是奇奇怪怪。

“说真的,外面都在传,温家好事将近,江步月这个贪图人家美色和庞大家产的下等星民靠着张小白脸和油嘴滑舌,即将嫁入豪门。”

观察着江步月面上的表情,顿利普左眼眶里的义眼五颜六色,光彩不断闪烁,一手点着桌面,一边漫不经心地调侃,

“督长家的孩子还真是被你吃的死死的....不过顾见白哪里你没事吧,别哪天翻车了。”

嗯???!!

「你要说这话我可不乐意听了,什么叫小白脸即将嫁入豪门。我堂堂一个Alpha,如果嫁入豪门那一定是真爱所致,不顾世俗对我的不理解。

怎么能是贪图美色和家产呢,那些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至于顾见白,高低他不在。再说了,我可是不断给他创造机会过的」

“他们就是嫉妒我,瞎传的谣言,我什么时候要和他结婚了。我说我其实是流落在外的首都贵族的孩子,你怎么不相信。”

冷漠地回刺,抽过顿利普指间将尽的烟头狠狠在烟灰缸里搽过。

现在的我就像是太监逛春楼,心有余而力不足。有时候软饭也不好吃啊,还嫁入豪门呢。

顾见白可能还要点脸不会太出格,顶多和温迎绝交。但是,春涧可不一定了,他连小三都做的理直气壮,要不是我足够冷漠让他患得患失、没有底气,他早和温迎单挑干上了。

怎么可能让我吃上这口热乎的软饭。

别说为什么不吃春涧的软饭,要骗他自己和温迎谈恋爱。

春涧的道德感,和法律观念极低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多危险啊,我都不敢深究他身后是那个组织或家族........妥妥的反派。

只是怎么都甩不掉他,

至于温迎,谈恋爱可拉倒吧。别看传闻这么暧昧,但是我们两其实也就拉了个小手。温迎是没什么脑子很好骗,但他爹不是啊。

我才不想挑战他那个督长爹的耐心。

所以现在,温迎不知道春涧的存在,还开开心心把我当成他的舔狗,对他爱而不得;不被爱的春涧阴暗、扭曲、打滚...却不敢对温迎这个‘正宫’出手;顾见白这三个月不在,也不知道春涧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我的生活维持着岌岌可危又微妙的平衡。

看着猩红的火光堙灭融入毫无暖意的暮色里,我眼睛一闪,这家伙心情不错嘛,状似不经意开口。

“唉,听温迎讲,教会在天河星又建了一个教堂,现在给当地人免费发送生活物资补助,还无偿给他们定期做身体检查。”

停顿一会,抬头笑着看向顿利普面无表情的脸,试图拱火,

“天河星离我们可不远,不少人都想偷渡到天河星去。你不担心吗,你出诊一次,漫天要价,都抵得上那里的四星拳击手打两场进阶赛的酬劳了。这样一来,怕是更没什么人想找你看病了。”

侧过身,顿利普面向江步月的无机质义眼看不出任何端倪和情绪。

淡定的让我心寒。

「可恶,顿利普向来老奸巨猾,在这里混的如鱼得水,他绝对知道很多消息,本来还想试探一下他的来头....真是警惕到毫无破绽」

“.......都是亡命之徒,阴沟里的老鼠,还敢凑到他们面前去,自己找死还救他们干什么。江步月,那可不是检查,那是人口普查。”

“还有,教会的检查那是治病吗,一丘之貉,别出来就不是原装货了。”

顿利普的话里话外都是对教会的不屑,但这种轻蔑.......轻蔑的太普通,就像是同行打擂台,对对家的贬低和看不起。

难道我猜错了,不是教会的原因?

手掌压着衬衫若有所思,来都来了,既然开了这个口,我高低要再试试其他的可能。

「顿利普是这里的枢纽,联通了太多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相互捏着把柄才是最稳定的关系」

「再者,白马星我翻遍了都没找到颂乐翊这牲口........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离开这里。无论春涧、温迎还是其它的,都是定时炸弹。是从顿利普入手?还是从顾见白入手?还是温迎?」

“好吧好吧,但是最近街上有点不太太平啊,你觉不觉得。那群巡警现在一天溜两回,监狱都要塞不下了吧。”

夸张地比划一下监狱的热闹程度,敲敲柜面,引回顿利普的注意:“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说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摩挲着空落落的指尖,顿利普斜睨一眼嬉皮笑脸的江步月,蓦的板起脸失去了耐心和闲情逸致,拍拍手,不客气地开口赶人,

“你还套上我的话了,我这里情报可都是收费的,去去去,不看病不买东西就赶紧走,别打扰我做生意。”

「真是小气,阴晴古怪的老头,本来还想打听一下克莱的情况,眼见着雨势转小,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江硕该睡了。」

撇撇嘴起身顺了顶防雨帽扣在头上冲进潮湿黏腻的巷子和疾行的车子擦肩而过。

顺势起身,顿利普孤自站在屋内絮絮叨叨:“不识货,这里头可是加了好东西......”

收拾烟缸里的残骸,手里渐渐又没了动作,捏着瓷边,顿利普望着自己的左手逐渐出神。

啧,那家伙还真是难杀又疯,被后面的那个人操控,一个个都没脑子一样被他驯服。

他们都是诱导剂吸多了没脑子吗,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了……

所以站在教会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直到耳边听不见脚踩水洼的声音,江步月已经走远,顿利普才霍然回神,一扫空落落的街道,扔开手里的物件匆匆关门休店,疾步走到店后的手术室。

神色不明地拿过锁在柜子里的铁皮小罐子,掂量掂量手中的分量后,不安跳动的心又重新落回原处。

「……真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有这一天,还以为可以在这里养老来着。」

自嘲一笑,重新放好罐子,掏出一个灰扑扑的光脑,眼里带上了一丝狠厉,

:我们该走了。

:月亮照金山。

“砰砰砰!”

门外传来急促又慌乱的敲击声。顿利普沉默着回头看一眼大门方向,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收回目光,不予理会。

看着对面一条条的显示已读,利落把光脑抛进废液池,冷眼看着光脑被腐蚀殆尽,再看不出一点端倪,才快步走去开门。

久久未开门,克莱几竟陷入绝望,见屋内微弱光线骤然刺入眼瞳,喜极而泣。

“我要离开这里的航票!”瘦弱的手死死箍住顿利普的小臂,克莱大大的眼睛盈满泪水:“我知道你有途径,要最快的票!”

关上门,轻而易举地挣开一个女o的手,顿利普耷拉着眼皮,丝毫不为她的急迫所动,坐上江步月拉出来的椅子:“可以,原因,酬劳。”

“......原因,一定要原因吗?”

激动的语气像是被冷水破灭,克莱迟疑地收回手,警惕地望向顿利普,理智回笼。

在这里,谁都不可信,她一个身揣巨款的弱流,赌不起顿利普会不会起歹心。

“不然呢,万一你惹了些不该惹的人,我送你走了,那不是给自己招麻烦么。”

垂眸不经意观察了一番克莱这幅打扮,虽然味道很淡了,但对于常在‘河边’走的人来说,还是让人捕捉到了不同寻常.......和江步月身上重合了的味道。

顿利普没有发话,静静地等着警惕的客人权衡利弊。

克莱捏紧了身侧的口袋,咬唇思索......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死了赔沙利一条命。

“......”

“我杀了沙利,偷了他的身份证明。”

闻言倒是意外又不意外地挑眉,顿利普真心实意地夸奖:“真是聪明的孩子……50万星币。”

克莱伸进口袋的手猛的一顿,不可置信地抬头50万!!!哪有这么多!!!

看见她震惊的样子,顿利普解释:“你既然打算用沙利的身份活下去,那沙利肯定不能死,死的只能是克莱,我还得让你手里的身份证明合法存在.......自然贵一些。”

“你会帮我变成alpha?”一错不错地看着顿利普的眼睛,克莱眼底亮起一丝光。

“首先,现在并没有omega变alpha的手术。你想合理变成沙利,只能是切掉腺体假装变成一个‘残疾’了的alpha。再然后,这是另外的价钱。”

把眼前人灰败的脸色纳入眼底。顿利普残忍地告诉克莱:“50万只保证你手里的身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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