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一根根划过造物的小腿,造物张口像要对他讲话,他着意去嗅,空气中没有鱼味,那他不是贝壳里的软肉。
他还没有听过造物说话,毕竟它们还没有一只活得比蚊子更长,就算没有及时死的,也要被他挖出来放进盐里淹死,他可不想看到一个长着一张蛤蟆脸的女人整天赤裸着身子又流着口水在敲玻璃,他把她从墙上撬下来,扔进海盐堆里。女人发出像曼德拉草一样刺耳的尖叫,几分钟后彻底融化掉。现在他心动了,这个男人最好别太快死。“你要不要穿衣服?”他问。
衣柜里有几件妈妈的男朋友留下来的衣服,他拿来给男人穿,是帮他穿。好滑稽,小女孩摆弄芭比娃娃差不多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了。他从未有过地小心翼翼,怕把他的胳膊扭断,还没好好玩过就坏掉实在有点太可惜,他又不懂要怎样才能再造出一模一样的来。他还没在任何一间白色房间里待这么久过,几乎要生出雪盲症。系纽扣的时候他故意凑他很近,嗅不到一丝气味,像是一块冰,或者干脆是一块空气。他毫无犹豫地去咬他的嘴唇,果不其然那男人不是人,否则他怎么不懂得要回应。
没意思。许加宁站在一旁从上到下打量他,脑子里想着他此时藏匿于衣服下方的纯白色的,仿佛沾不上一丝灰尘的皮肤——他突发奇想,这家伙可以拿来当性启蒙的sex doll,虽然可能要冒一点风险但也值得,反正他之前也没少处理过这些造物的尸体。“你能走吗?”他要把男人带到自己的房间去。
他也不知道带男人回来之后他要怎样,总不能是要为他的暑假作业当家庭教师。他在书桌前算函数,男人坐在他身后的床上吹空调。他不担心有人回来会发现家里多出一个人,因为他的房间没人能进。他在里面,他的妈妈和她的男朋友们在外面。
只有一次,他不当心误闯了她的浴室,在里面发现一朵软糖一样的经血,它不会融化掉,就漂在浴缸里,漂成一尾金鱼。他站在一旁看很久,想他自己也来自于这团血,鬼使神差地用手指去碰,那触感和女孩脱落的粉红色眼球好像。
所以她是血,这个男人也是血。可是一团血不应该会自己调空调的温度,不应该自顾自地从冰箱里拿冰淇淋来吃,更不应该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名字——严,栩,安。许加宁感到怕了,一团血怎么还可以有名字。
范世朝喊他出门玩滑板,他扔下作业本逃出去。他不敢说他惹了个麻烦,造物不懂得人伦纲常,说不定他一回去就会被抹脖子。他不怕死,离死越远的时候对死越是有种浪漫的想象,可是不能死得太窝囊。范世朝叫了五个女孩来看他们表演,他心神不安地想着严栩安,从滑板公园换去街机厅的时候他临阵脱逃,说要回家。路过五金店买一把锤子拿在手里,起码能起一点威慑作用。
他是在楼下看到严栩安的,他保证他出门之前锁了门,区区门锁必然关不住造物,他可以把自己变成水从窗根下流出去,再在外面重新长成一个人形。可造物还是造物,他怕阳光,下午三四点正盛的太阳把他脆弱的皮肤烤得发烫。许加宁在心中大呼不好,他还没有好好用过他,怎能就让他变成一颗巨大的烤扇贝。他迅速推他回房间,空调十八度,够把他的温度降下来。
“严栩安。”他一字一字地念作业纸上的字,“谁给你取的名字?”
“我不知道。”造物无辜地摇头。他是什么天才,短短几小时已经学会讲人话。许加宁不知道要拿他怎样,莫名其妙学起教婴儿讲话认器官的大人,握住他的手指问:“这是什么?”
他不等人回答,急于展示他在补习班恶补的语言:这是finger。
他拨弄过严栩安初生的五官:这就叫fingering,你知道吗,弹琴也是同一个词。然后这里,他捏住他的鼻尖:nose。他的手指往下,中指和无名指分别抵住他的上下唇:ku-chi-bi-ru。要不是这个单词他都要忘了他还上过三个月的日语课。他的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他的上衣里面,掌心覆住他的胸口。他压不下恶作剧得逞的得意笑意:这叫什么?chi-ku-bi。
他毫不怀疑造物听不懂这种以谐音取胜的低级笑话,不妨碍他自顾自笑得喘不上气。当他把头埋在他的肚腹努力调整呼吸的时候,感到造物一只手拽着他的头发,用不大不小的,但足够把他的头拉到后仰的力度逼迫他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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