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园春·警路荣光
忆昔甲子,警梦初萌,入所铿锵。自基层起步,治安奋志,内勤历练,户籍奔忙。案卷盈箧,簿籍盈案,岁月峥嵘斗志昂。
经寒暑,看警徽闪耀,护一方康。九三党帜高扬,担使命、初心永不忘。又巡防特警,风云际会,副职履任,锐气轩昂。卌载勤耕,千般磨砺,警路荣光意气长。今朝里,晋四级高警,再谱新章。
第一章:梦想启航 踏入警校之门
一:踏入理想之门
在时光长河的幽谧回廊中,梦想宛如熠熠星辰,照亮我前行的漫漫征途。自儿时起,一颗炽热的种子便在我心底悄然种下——当一名警察。那身代表法律的警服,于我而言,绝非仅仅是衣物的装裹,它是对正义的无尽向往。
1982年,高考的硝烟悄然散去,填报志愿的时刻如同一场决定命运的庄严仪式般来临。我凝视着志愿表,目光坚定而决绝,毫不犹豫地在第一志愿栏郑重地填上了省人民警察学校。那一刻,仿佛有一道璀璨的光芒穿透纸页,照亮了我通往梦想彼岸的唯一航道,我仿佛已然看到自己身着警服,英姿飒爽地穿梭在正义的战场。
当年秋天,宛如一位温婉的画师,用金色的画笔勾勒出世间最绚烂的画卷。金色的阳光如梦幻的丝线,轻柔地编织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温暖而神秘的薄纱。秋风带着丝丝凉意,宛如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撩动着我的发丝,也撩拨着我内心深处那根对梦想充满渴望的琴弦。这是一个满溢着希望与憧憬的季节,就在九月,我收到了省人民警察学校入学通知书。我怀揣着对警察职业的无限向往,即将拖着简单却承载着厚重梦想的行李,脚步坚定而又略带紧张地踏入了警校的大门。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如同擂动的战鼓,在胸腔中回荡。一股无形的力量,似汹涌的潮水,从心底奔涌而出,推动着我迈向这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新征程。我深知,一段镌刻着忠诚与梦想的两年华章,就此在时光的长卷中缓缓奏响。
1982年的秋风,带着中原大地特有的麦秸气息,卷着几分尚未褪尽的暑热,从绿皮火车的窗缝里钻进来。那风算不上柔和,带着点棱角,刮在脸颊上微微发痒,却让人清醒。我怀里紧紧揣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上面"省人民警察学校"那几个烫金的红色印章,粗糙的纸面把指腹磨得有些发疼,可我丝毫没察觉——心里的那份紧张与激动,早已盖过了这点微不足道的不适。
对面座位上,一位大爷正抽着旱烟,烟袋锅里的火星在火车的颠簸中明明灭灭,散发出呛人的烟草味。他看我一直紧绷着身子,便磕了磕烟袋锅,烟灰簌簌落在我的蓝布裤上,留下几个灰白的印记。"后生,这是去省城上学?"大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乡音,像砂纸磨过木头,"看你这紧张样,是头回出远门吧?"
我赶紧摇摇头,把信封往怀里又揣了揣,像是怕被人抢走似的。其实我哪是不紧张?昨晚几乎一夜没睡,枕头底下压着的那件的确良白衬衫,是娘攒了三个月布票才扯来的新布料,连夜缝好的,领口被她用米汤浆得笔挺,此刻正和那份录取通知书一起,安安静静地躺在我脚边的帆布包里。那帆布包也是娘的手艺,针脚细密,边角还用旧布打了补丁,说是能更结实些。
火车驶过一座大桥时,车厢顶上的广播突然响起《东方红》的旋律,激昂的乐曲在略显嘈杂的车厢里回荡。我扒着布满灰尘的窗户往外看,浑浊的河水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粼粼金鳞,像无数条鲤鱼在水面跳跃。这场景让我忽然想起十岁那年,也是这样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村东头的河湾里淹死了个孩子,是派出所的张警官第一个跳下去捞的尸体。那时候张警官穿着一身"上白下蓝"的警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轮廓,胸前的警徽在夕阳下亮得晃眼,像一颗不会熄灭的星。
"长大了也想当警察?"当时张警官蹲在河边烤衣服,看见缩在柳树后的我,便笑着问。他递过来半块烤红薯,烫得我双手直搓,却舍不得放下。"当警察可得正直,得能打,还得认字。"张警官用粗糙的手指在自己的警徽上轻轻敲了敲,眼神严肃起来,"不然啊,咋保护老百姓?"
这句话像一颗饱满的种子,悄无声息地落在我心里,一埋就是八年。高考成绩出来那天,班主任拿着我的成绩单直叹气:"你这分数,上个重点大学没问题,去警校可惜了。"我没说话,只是在填报志愿的表格上,一笔一划地写下"省人民警察学校"几个字,笔尖几乎要把纸戳透。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是旁人眼中光鲜的前程,而是能像张警官那样,成为一个能保护别人的人。
火车到站的广播声突然响起,"开往省城的146次列车即将进站,请乘客们带好行李,准备下车。"我跟着拥挤的人潮往外挤,帆布包的带子勒得肩膀生疼,可我紧紧抓着包带,生怕里面的衬衫和通知书被挤坏。出站口的水泥柱上,贴着一张醒目的红纸,上面用遒劲的毛笔字写着"省警校新生接待处",旁边站着个穿警服的年轻人,帽檐下的眼睛笑成了月牙,透着一股亲和。
"是来省警校报到的新生吧?"年轻人主动接过我的帆布包,手指在包上轻轻捏了捏,像是在掂量重量,"我叫赵建国,是80级的,你们的学长。"他的警服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却洗得发白透亮,看得出是个仔细人,"跟我来,校车就在那边等着呢。"
校车里已经坐了七八个新生,每个人都穿着崭新的衣服,脸上带着和我相似的局促与好奇。赵建国挨个点名,当点到"李阳"时,最后排一个壮实的男生"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太急,军绿色的挎包从肩上滑下来,露出里面印着"劳动最光荣"五个字的搪瓷缸子。
"到!"李阳的声音洪亮得震得车窗嗡嗡响,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俺叫李阳,从商丘来的。"他的裤脚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从田埂上赶来,"俺爹说了,当警察就得像武松,能打坏人,保护好人。"
车厢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我旁边的女生捂着嘴偷笑,辫子上的红绸带随着笑声轻轻晃动。她转过头,露出两颗小巧的小虎牙,显得格外活泼:"我叫林晓燕,是省城本地的。"她指了指自己书包上别着的塑料蝴蝶,蝴蝶翅膀上的亮片闪着光,"我妈是医院的护士,总说警察和医生一样,都是救人的,就是一个救身体,一个救急难。"
校车驶过护城河时,林晓燕突然指着岸边的垂柳说:"那片柳树后面,就是我们学校的后门,听说翻墙出去能买到特别甜的糖炒栗子。"她突然压低声音,像说什么秘密似的,"不过学长说,被教官抓住了,可是要罚站军姿的,一站就是一小时。"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隐约看见一片整齐的营房,晾晒场上的晾衣绳上挂满了蓝白色的警服,在秋风中轻轻摆动,像一面面小小的旗帜,宣告着这里的纪律与庄严。赵建国这时突然站起身,指着窗外一栋红砖红瓦的楼房说:"那是教学楼,三楼最东头是射击教室,里面有□□,等你们军训结束,就能摸到真枪了。"
男生们顿时兴奋起来,李阳搓着厚实的手掌,眼睛发亮地问:"能实弹射击不?俺在家用弹弓打鸟,百发百中!"
赵建国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从容:"别急,有你们打的时候。不过先说好,枪口绝对不能对人,这是铁规矩,谁也不能破。"他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语气也重了几分,"记住,你们手里的不是玩具,是能保护人的武器,必须心存敬畏。"
客运大巴的引擎在柏油路上发出最后一声沉闷的轰鸣,缓缓停在了省人民警察学校的门口。我正盯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发呆,校服的领口被汗水浸得发皱,手里的录取通知书边角已经卷成了波浪形,可封面上的警徽却在晨光里亮得刺眼——那是我用三年晚自习的灯光,一道道题、一页页书,一点点焐热的梦想啊。
"河南省人民警察学校到了!"司机师傅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车厢里瞬间像炸开了锅。前排两个女生的行李箱轱辘不小心撞在一起,发出"哐当"的脆响,那声音在我听来,像极了此刻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我攥着录取通知书的手心沁出细汗,指腹反复摩挲着"刑侦系"三个字,直到听见有人说"快看门口",才猛地抬起头。
校门口的梧桐树影里,站着两排穿藏蓝色作训服的学长学姐。男生们身姿笔挺,像一棵棵挺拔的白杨;女生们眼神清亮,透着一股干练。他们肩上的学员肩章在阳光下闪着光,那光芒里,有期待,也有审视。一个高个学长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时,我注意到他的作训服袖口磨出了毛边,却洗得发白透亮,连衣角都熨烫得整整齐齐。"新生报到处在那边的红帐篷,"他说话时下巴微微抬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挺拔与自信,"我是学生会的赵阳,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时,路边宣传栏里的照片猛地撞进眼里。最上面那张是暴雨中的队列训练,学员们的作训服全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像一个个深色的剪影,可每个人的脊背都挺得像标枪,没有一个人弯腰,没有一个人退缩。旁边一张是射击训练,一个女生趴在地上瞄准,枪托稳稳地抵着肩窝,脸上沾着草屑,眼神却比枪口还稳,透着一股专注与坚定。我忽然想起高中班主任在毕业册上给我写的话:"有些路看着光怪陆离,走下去才知是星辰大海。"那一刻,脚步竟有些发飘,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踩在云端。
报到处的红帐篷下,一个戴眼镜的女老师正在核对名单。她的指甲修剪得极短,握着钢笔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周明森?"她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录取通知书给我。"我慌忙递过去,看着她在表格上认真地打了个勾,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里,我听见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像要跳出胸腔。
"去那边领物资,"她朝西边的绿帐篷扬了扬下巴,语气简洁而干练,"作训服按尺码领,别穿大了,队列训练不合身,会吃苦头的。"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在我汗湿的校服上,眼神似乎柔和了些,忽然放缓了语气:"进去换身衣服吧,从今天起,这警服就是你的皮肤,要爱惜,更要对得起。"
二、作训服的温度
绿帐篷里弥漫着棉布和樟脑混合的味道,那是一种属于新布料和储存的气息,带着点生硬,却又让人莫名安心。负责发物资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教官,左眉骨上有道浅浅的疤痕,像条细小的蚯蚓,后来听学长说,他以前是特警,这道疤是执行任务时留下的勋章。
他扔过来一套作训服时,布料带着刚拆封的硬挺,砸在我怀里发出"噗"的闷响。"身高一米七零?"他没抬头,手里的登记本翻得飞快,纸页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穿170/92的,武装带要调紧点,晃荡着像什么样子,没个纪律性。"
我抱着衣服退到角落,指尖刚触到作训服的铜纽扣,就像被烫了似的缩了回来。布料比想象中粗糙,贴在胳膊上能感觉到细密的纹路,可不知怎的,竟比高中时那件一百多块钱买的运动服还让人觉得踏实。旁边一个女生正对着临时支起的镜子比划警帽,帽檐压得太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别那么戴,"教官的声音突然在帐篷里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警帽是戴给别人看的,要让人家一眼就瞧见你的眼睛——清亮,正直!这才是警察该有的样子!"
那女生吓得一哆嗦,慌忙把帽檐往上抬了抬,脸颊微微泛红。我看着她镜中的样子,心里也突然升起一股冲动,想试试这身衣服穿在身上是什么感觉。警帽的硬檐磕在额头上,有点疼,可视线穿过帽檐望出去,好像连阳光都变得不一样了——更亮,更有力量。远处的篮球场上传来拍球声,几个穿着作训服的学长正在打比赛,跑动时,腰间的武装带"哐当哐当"作响,那声音竟比运动鞋摩擦地面的声音还让人提神,透着一股纪律的节奏。
我小心翼翼地把警服套在身上,布料挺括得像块钢板,领口蹭得脖子有些发痒。我对着仓库里那面有些斑驳的穿衣镜转了一圈,看见镜中的自己肩膀不自觉地挺直了,眼神也亮了许多,突然就想起了张警官当年在河边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哎,你看我!"李阳穿着警服在镜子前兴奋地比划着,袖子长了一大截,都快盖住手掌了,他却毫不在意,还得意地挺胸抬头,"俺爹要是看见俺穿这身衣服,肯定得说'这小子像个警察了'。"他学着电影里警察的样子敬礼,手却举到了脑门上,引得周围一阵笑。
林晓燕和几个女生站在另一排镜子前,她的警服裤脚太长,卷了两圈,露出里面绣着小花的袜子,显得有些俏皮。"你看这料子,比我过年穿的新衣服还好呢。"她轻轻拽着衣角,手指拂过布料,"就是太硬了,有点扎得慌,估计得穿几次才能软和。"
我走过去,帮她把卷起来的裤脚仔细掖好:"新布都这样,多穿穿,洗几次就软了。"我指了指她领口的铜扣,"这个要天天擦,保持光亮,听学长说,检查卫生的时候,这可是重点。"
"302宿舍在三楼左转,"宿管阿姨的声音把我从对新衣服的打量中拽回神,她手里的钥匙串叮当作响,像一串流动的音符,"你们宿舍一共五个人,都是刑侦系的,巧得很,还都是咱们本省的。"爬上三楼时,302宿舍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男生的笑闹声,隔着门板都能感觉到那份年轻的活力。推开门的瞬间,三个脑袋同时转过来,动作整齐得像被按下暂停键的动画,眼神里满是好奇。
靠窗下铺的男生正对着镜子扯领带,他的作训服领口系得歪歪扭扭,像条拧巴的蛇。"新同学?"他猛地转过身,动作太急,警帽滑到了后脑勺,露出一张带着雀斑的脸,显得有些稚气,"我叫林晓,洛阳来的!"说话间,他脚下的拖鞋"啪嗒"掉了一只,露出沾着泥的脚后跟——后来才知道,他为了赶最早一班车,凌晨四点就从家出发,一路颠簸,鞋跟都磨平了。
上铺的男生推了推黑框眼镜,手里还捧着本厚厚的《刑法学》,书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我是赵磊,"他扶了扶眼镜腿,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阳光,显得文质彬彬,"从周口来的,以后请多指教。"他说话时,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书页被吹得翻了两页,露出里面红蓝相间的批注,像一片微型的星空,看得出是个用功的人。
另一个下铺的男生正蹲在地上整理球鞋,听见动静,猛地站起来,后脑勺"咚"地一声撞在床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嘶——"他龇牙咧嘴地揉着头,脸上却带着笑,"我叫王超,安阳的,刚才试了下昨天学的擒拿动作,差点把床板踹塌了。"他的作训服袖口沾着灰,膝盖处甚至磨出了白印,显然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试试身手了。
我把行李箱放在空着的上铺,刚要爬上去,林晓突然喊:"哎,上铺不好铺被子,我跟你换!"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把自己的警帽扔到上铺,抱着被褥就往我的下铺钻。"我小学就开始睡上铺,练就了飞檐走壁的本事,"他拍着胸脯保证,结果爬梯子时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屁股墩,逗得我们四个直笑。笑声中,陌生感渐渐消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拉近彼此的距离。
我刚把床单铺开,林晓突然"哎呀"一声——他的武装带扣不小心蹭掉了一小块墙皮,碎屑落在我的枕头上。"对不起对不起!"他手忙脚乱地去擦,结果慌乱中带倒了自己的脸盆,水洒了半地,溅湿了王超的球鞋。李阳从上铺跳下来,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别动,我看看。"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纸巾蘸着水擦地板,动作轻柔得像在处理什么重要证物,生怕弄出更大的麻烦。
赵磊放下手里的书,从抽屉里摸出一卷透明胶:"粘一下吧,查寝的时候看到墙皮掉了,会扣分的。"他的语气平淡,却已经撕好一小段胶带递过来,眼神里没有丝毫责备。我看着他们四个围着那点墙皮忙活,心里突然觉得,这方小小的宿舍,虽然简陋,却像个刚搭起骨架的家,充满了温暖的气息。
下午整理内务时,我的被子总也叠不成教官要求的"豆腐块"。棉絮在被罩里东躲西藏,边角松垮得像只软塌塌的面包,怎么捏都捏不出棱角。王超路过时停下脚步,看了看我手里的被子,突然伸手按住被角:"把空气捏出去,先把被子压平。"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肥皂的清香,"你看,先折三分之一,手指贴着边缘压出印子,就像画直线一样,得用力。"
林晓凑过来围观,结果光顾着看我,自己的被子"哗啦"一声塌了半边,引得我们都笑。赵磊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我爷爷是老警察,他说叠被子练的是耐心,跟勘察现场一样,急不得,得一点一点来,讲究的是细节。"阳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他的镜片上跳跃,像撒了把碎金,让他的话多了几分分量。
当我的被子终于有了点"豆腐块"的棱角时,窗外的梧桐叶正好落了三片,慢悠悠地飘落在窗台上。林晓举着借来的相机要拍照留念,赵磊突然说
:"别拍了,集合哨快响了。"果然,他的话音刚落,操场方向就传来尖锐的哨声,像一道急促的命令,刺破了宿舍里的轻松氛围。我们五个几乎是同时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服,抓起警帽就往楼下冲,楼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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