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帮表兄考察慕晚品性的打算,听人禀报那慕晚已进宫拜见淑妃,就特地来淑妃宫中瞧瞧,正好他今日无朝,有这空闲。

走进清宁宫凝香殿内,却见当先接驾的人里,不止淑妃,丽妃也在,再目光扫向两位妃子身后,见跪着的一地宫女里,有个不是宫中装束的紫衣女子,应就是谢疏临一心求娶的绣商慕晚。

因慕晚似其他宫女垂首跪地接驾,皇帝看不到她面容,就见她前襟衣裳湿着,云髻散摇,乌湿的发间沾着茶叶,低垂着的侧脸弧度,在透窗日光下滢着一重朦胧的水光,像是被人当面泼茶过。

皇帝哪想到会一进来就看到这等情形,微皱起眉头,问:“怎么回事?谁泼的茶?”

殿中无人言语,一众宫人仍将头垂得极低,徐丽妃身子颤了颤,咬着唇不说话,而谢淑妃虽也垂首沉默,低着的目光却悄无声息地朝徐丽妃瞥了一丝。

皇帝见状,心里就猜到了七八分,他也知道徐丽妃仗着和太皇太后的关系,素日在后宫是有几分骄横之气。

“丽妃”,皇帝直接点名问道,“是你做的吗?”

“……是……是臣妾”,在场人证太多,徐丽妃不敢欺君,但紧接着就为自己辩解道,“因为那个商妇对臣妾出言不逊,顶撞臣妾,讥讽臣妾,臣妾一时不忿,才这样……”

皇帝问:“她顶撞讥讽你什么了?”

徐丽妃却没法说,总不能将她有意羞辱谢淑妃的那些话,都说出来,陛下平时就总偏袒谢淑妃,她要都说出来,相当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徐丽妃就想将这事糊弄过去,反正慕晚只是个卑贱的商妇而已,被泼杯茶算什么,只要这事不牵扯到谢淑妃身上,就是件芝麻大的小事。

“臣妾说不出口,都是些难听的话,说了有污圣听。”徐丽妃不仅想将泼茶的事混过去,还想将陛下从谢淑妃宫中带走,她以为陛下是为谢淑妃而来,当然要搅了谢淑妃伴驾的好事。

在搅和谢淑妃伴驾的机会、努力为自己邀宠这事上,徐丽妃一贯是见缝插针。她虽有个丽妃的名头,但其实入宫三年,从没真正侍寝过,幸而这事宫中没人知晓,不然她早成为众人的笑柄了,也没脸在谢淑妃面前盛气凌人。

想要压过谢淑妃,甚至成为皇后,唯有母凭子贵,唯有婉转承恩。回回见到陛下,徐丽妃都会使劲浑身解数邀宠,这时也是,嗓音甜腻地道:“陛下别为这等小事分神了,外面春光正好,还是同臣妾一起去碧云亭赏花吧。”

边娇声说着,徐丽妃边柔柔地牵住皇帝衣袖,身体也要柔软地靠近前去时,却被突来的劲风振得后仰,陛下在她牵他衣袖的瞬间,猛地甩袖将她拂开,就像是……被什么脏东西沾到了。

拂袖的迅疾力道,让徐丽妃差点后仰跌倒,众目睽睽之下,徐丽妃登时脸色涨红,只觉颜面大失。而陛下还在继续打她的脸,在拂开她后,丝毫不理会她说的赏花事,而是冷声道:“你不肯说,那朕就让她来说。”

皇帝径走到那跪着的慕晚身前,说道:“起来回话,说说你有无‘顶撞讥讽’丽妃?又‘讥讽’了她什么?”

当殿外通报皇上驾到时,慕晚与殿中宫女一起跪地接驾,而后,当晟朝的皇帝走进凝香殿中,她就像忽然坠入了一场迷恍的幽梦里,她低着头所听到的皇帝说话嗓音,似曾相识,似来自千里之外的天水城外渡月山,来自山脚别院的幽暗密室,来自那男子切齿的咒骂声与似乎痛苦的呻|吟。

慕晚神思混乱浑噩,如一团棉花被皇帝的声音撕得粉碎,根本听不到徐丽妃在说什么,只是每当皇帝的说话声响起,她心中就像有惊雷声骤然滚过,轰隆隆炸得她心神骇碎。

当皇帝的脚步走到她身前,当皇帝令她起身回话时,慕晚心内犹在设法安慰自己,劝说自己镇定,想只是声音相似而已,天下人千千万,其中嗓音相似者何其之多,她不必多想。

却没法安慰到自己,惊疑骇惧如惊涛骇浪在心中暗暗奔腾。当遵命起身时,慕晚实在无法按捺住心中的惊疑,偷偷违背了面圣规矩,微微抬眼,悄悄望向皇帝的面庞。

皇帝原正等着这慕晚回话,却见她在奉命起身后,忽地身子一晃,就似断线风筝软软向旁倒去,像是突然之间晕倒了。

皇帝就在她身前,就下意识伸手去扶,及时抓握住她的手腕,没叫她重重地晕摔在地上。身体的晃动,使得慕晚本就湿松的发髻散垂了下来,万千青丝飘扬着遮住了皇帝的目光,皇帝仍没看清慕晚的面容,只是依稀见她脸色似乎惨白。

谢淑妃快步近前,赶忙扶住慕晚另半边身子,命宫人将昏过去的慕晚扶送到偏殿榻上。谢淑妃虽并不想慕晚成为她的嫂嫂,但念着慕晚今日为她解围的好意,担心慕晚的身体,向皇帝请示道:“陛下,臣妾想让太医来瞧瞧慕晚,看她这是怎么了。”

皇帝当然答允,遂有宫人立即去传太医,另两三名宫女齐将昏迷的慕晚抱送往偏殿。徐丽妃看着慕晚被宫女抱送出殿,心里又是焦灼又是恼恨,想这慕晚定是在装晕,甚至怀疑是谢淑妃授意慕晚装可怜,她二人是在联手坑害她。

“陛下,臣妾真就只是泼了她一杯茶,并没做其他事……”徐丽妃以己度人,以为谢淑妃要用慕晚“昏倒”的事做文章,往她身上泼脏水,连忙大声为自己辩解。

但皇帝径斥断了她的话,“你还是不知悔改!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底下人若真错事,就按规矩惩处,泼茶算什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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