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旖儿分给温娇娇在后院的那间厢房意外地环境还不错。门外一颗老槐树在夜里沙沙作响,树影摇曳。

李桥回到客卧时已经很晚了,远远地就见屋门大开着没有关,应该是在等她回来。厢房内设有一张榆木架子床,层层叠叠的纱帐垂落在地面上。

屋内只点了一盏烛灯,因为没关门,夜风长驱直入,昏黄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忽闪个不停。

她往屋里看去,就见温娇娇正侧坐在窗边的一张贵妃塌上,呆呆地仰头看着月亮。

“今晚的月亮又不圆,有什么好看的?”

温娇娇眼圈红红地回过头来,见是李桥从刘旖儿那里回来了,愈发觉得委屈,揽住她的腰把脑袋轻轻靠在她的小腹上,带着糯糯的鼻音道:

“有时残月是比满月好看的。”

李桥摸了摸他耳边柔软光滑的发丝,自上而下这么看他,只能看到头顶一个小小的发旋和泛红的耳朵尖,像个受了伤的小动物。

“你这是感时花溅泪,再说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温娇娇用脑袋蹭了蹭她,“可我还是很难过。”

李桥笑着蹲下身来仰头看他,“难过什么?和我说说。”

温娇娇依言转过身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手指紧张地握成拳放在膝盖上深吸了一口气道:

“他叫你桥桥。”

李桥还以为他要控诉她什么,合着就是这么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无奈道:“就只有这?”

看李桥完全不当回事的样子,温娇娇觉得更憋屈了,宋六娘喊他娇娇时李桥是怎么对他的,怎么现在他介意起来,李桥却一副觉得他无理取闹的样子。

“那我不要叫你姑姑了,我也要叫你桥桥。”

他果然还是很介意刘旖儿说的话,他夹在李桥和刘旖儿之间完全就像个小孩子,偏偏李桥还要他喊自己姑姑,他们又没有什么亲,在外人眼里岂不是更不像一对夫妻了?

李桥“扑哧”一声笑出来,“桥桥娇娇,听着像两只狗的名,你确定?”

温娇娇被她气笑了,眼里还含着泪呢不轻不重地锤了李桥一拳,“我正经和你说呢......”

“你说。”李桥眼中带着笑意看他,若是玩笑还好,现在她真的不逗自己了,他反倒不知该怎么说了。

“你......”

一抹绯红染上温娇娇的双颊,他强迫自己的目光没有躲闪地对上李桥的,叹了口气道:

“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和我真正地行夫妻之实?”

李桥没有回答,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他,似乎是打算看他还能说点什么。反正最想问的已经问了,温娇娇索性都一口气问掉:

“那位主簿大人,他明明名不正言不顺,他却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宋六娘说他与你有来往已经许多年,从他还在山鸡村时就已经时常宿在你家过夜,他从清河回来也会先去找你...你...并非恪守礼教清心寡欲之人,那为何对我、唯独对我行君子之礼?你......”

他越说声音越小,越说头低得越低,李桥扯住他的领口向下一拽,用嘴堵住了他后面将说未说的话。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除了烛芯劈里啪啦燃烧的声音,还有一丝暧昧不清的唇舌纠缠之声。李桥的吻向来都是毫无章法一味地攻城掠池,带着不容反抗的侵略性,兴致起了还会像兽类一般去撕咬。嘴唇的疼痛伴随着窒息感亲得温娇娇晕头转向,她随心所欲地开始又毫无道理地停下,一把松开温娇娇喘着气笑问道:

“君子之礼也包括这个吗?”

温娇娇迷茫地看着她,舔了舔嘴唇才反应过来她是接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摇了摇头还想说点什么,李桥却打断他道:

“我只是觉得,你和他不一样,别想太多。”

“不一样?”温娇娇不明白,“有什么不一样?”

李桥起身去拿剪刀剪了烛芯,又铺好了床铺,背着身没有看他道:“等你真正死心塌地跟我了以后,自然水到渠成。”

这话像是一根针扎进了温娇娇的心口,他顿时生出熟悉的恐惧,对啊,他一直害怕李桥,也一直打算着能逃离山鸡村。可就因为宋六娘的一句话莫名其妙让他有了执念,固执地非要证明李桥究竟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刘旖儿的出现更是令他不安,生怕李桥不要他而选择刘旖儿。

他晕头转向凭借着本能跟着李桥来到了清河,都没有想到过,这趟清河之行明明是他逃走的绝佳机会。

可他现在为什么一点都不想逃了呢?

“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去采买。”李桥打了个哈欠先爬到了床上,已经躺好闭上眼准备睡觉了。

温娇娇摸了摸嘴唇上还残留的余温,这女人永远是这个样子,只管放火不管灭,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他起身背对李桥从袖中掏出了宋六娘给他的油纸包打开,紫红色的小药丸被他攥在手里多日已经有些碎了,他将药丸碾得更碎,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李桥。

不管他日后能不能逃跑,他只想追随当下的愿望。

“姑姑,先别睡。”

李桥刚起了睡意,被叫醒后有些不耐烦地撑起身子,“怎么了?”

屋内的烛火更暗了些,温娇娇散了头发,衣服也松松垮垮地,眉目乖顺而温和,唯有那一双唇瓣因为刚刚激烈的吻而殷红。大晚上地穿着一身白衣坐在床沿上,身后的影子拖得老长,漂亮得像个为情而死的艳鬼。

“我叫这府里的下人温了一壶热酒,喝了会睡得更香甜些。”

“有把睡着的人喊醒再喝助眠酒的吗?”李桥没什么好气,她体质一沾枕头就睡,一睡就到天亮,还用得着喝这个?

她揉了揉眼睛,才看到温娇娇拿了两小盏温酒,“怎么?要把合卺酒补上?”

温娇娇笑了笑,“只是你我各一杯而已。”

李桥低头看了看他递给自己的酒盏,眉尾微不可察地一挑道,“但我想和你喝一次交杯。”

温娇娇没想到她临时起意,只能愣愣点头,“......好。”

说着便拿酒杯去挽她的手臂,李桥却咋咋呼呼打断道:“唉等等,你到底会不会喝合卺酒啊,手不是这样拿酒杯的。”

温娇娇无辜地眨眨眼,他有没成过婚,当然不如李桥会了,但为了哄她喝下去只能把酒杯给她,又依照她说的做。先挽了手臂再接过李桥塞给他的酒杯,终于调整好了姿势看她一口饮尽这杯下了料的合卺酒。

温热而辛辣的酒液顺着嗓子滑过喉头流进腹中,连带着胸腔都跟着火辣辣地,烧得心口发痛。温娇娇被呛得直咳嗽,脖子都发了红,被李桥笑话道:“就这个酒量也来和我喝?”

“这下可以睡觉了吧?”李桥又打了个哈欠。

温娇娇扯住她,“还不能睡!”

“又怎么了...?”

温娇娇咽了咽口水,嘴里是驱散不去的酒气,回味还有些发涩发苦。他的确不会喝酒,在青楼时只偷喝过一次就发现自己是一杯倒,但酒壮怂人胆,他今晚太需要喝一杯壮壮胆了。

现在只需要等李桥身上的药性发出来。

揣在怀里这么久的药终于下在了对的人身上,温娇娇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下去,顿时觉得身上十分轻松,甚至都有些轻飘飘了,心情也格外地好。

“我现在还不想睡,我想和你说说话。”温娇娇拉着李桥的手晃了晃。

“好吧。”李桥将被子盖在他腿上,伸手玩弄着他胸前的一缕长发,“想说什么就说吧。”

温娇娇又咽了咽口水,嘴里的酒味似乎淡了些,“姑姑......以前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两情相悦,最好再互为知己,欣赏彼此的才情,拜服对方的品格,钟爱其一行一动......总之,是要触摸到这个人的灵魂,能与之神交,才算是真正的喜欢。”

李桥将他的发丝系成一个蝴蝶结,又因为太过顺滑松手便自己散开,她觉得好玩,压根没认真听他在嘟囔什么,顺着他道:“嗯,然后呢?”

大概是酒力强劲,温娇娇现在就有些发昏了,借着昏暗烛光看着李桥垂眸拨弄自己头发的样子,只觉得极美,生动极了,想靠近她一些。

他嘿嘿笑了笑,凑到李桥身边把自己的头发从她手里抽出来,把自己的手放进去让她握着,嘴里含混不清道:

“现在......现在我发现,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其实很简单。”

李桥好声好气地由着他,“怎么个简单法呀?”

温娇娇靠在她身上,用脸颊蹭了蹭她露出的脖子,觉得李桥身上凉凉地很舒服,贴得与她更近了。

“很简单...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亲亲她,想摸摸她......”

他的手缓缓地顺着李桥的腰腹没入被中,整个身子的重量一点点卸到李桥身上,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低声念道:“想与她交合,日日夜夜都在想...”

李桥抓住他裸露的手腕,发现脉搏跳得飞快,他整个人也发着热,身上越来越烫人。

温娇娇不安地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好热......”

李桥拍开他一直往自己身上放的爪子,抬手抽了他一耳光道:“你个傻小子,到底在酒里下了什么啊?”

此时药性已经发挥出一大半了,温娇娇被李桥抽了一耳光非但没清醒,反而觉得身上更热了,被她抽过的地方火辣辣地,连带着心口的火也烧得更旺。

“姑姑已经知道了吗?对不起...我给姑姑的酒里放了用以温情的迷药。”

李桥简直被气笑了,想再抽他一耳光又怕他爽了,“谁给你的这玩意?”

他身上没钱,不可能是自己买的,只能是有人给他的,李桥都不知道给他药的这人是打算害她还是害温娇娇,未免太损了点!

温娇娇现在有问必答,嘿嘿一笑就招了:“是宋大姐给我的!”

“他爹的,我就知道!”李桥啐了一口骂道,等回到村里她非得治一治宋六娘这个爱掺和别人家房中事的毛病。

“解药呢?”李桥在他身上到处摸索,他既然能随身带着迷药,也该带着解药才是。

已经开始口吃的温娇娇道:“没、没有解药。”

李桥下床去倒了一大杯凉水给他强行灌了下去,但这人已经开始说胡话,念念叨叨地扭来扭去,什么都叫得出来,尾音还打着弯转着圈:“姑姑...李桥...桥桥...”

李桥只能翻身跨坐在他身上,用小腿夹住他乱动的下半身,一手抓着他两只乱摸的爪子一手去拍他的脸:

“我告诉你,刚刚我说要教你喝合卺酒的时候我就给两杯酒换了,那杯下了药的酒是被你喝了!我根本没事!”

温娇娇第一次把酒递给李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那酒杯里的酒抖得都起涟漪了!她当即便觉得有鬼,趁着他发懵的时候就给换了。这傻小子好骗,到现在都还以为是她喝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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