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郁嘴巴微张,什么话也吐不出来。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凝滞,长而密的眼睫低垂下去,白皙的面庞变得绯红。
超级,超级,喜欢他?
太阳穴突突直跳,头像是要裂开一样疼,脖子上的伤疤又开始发痒,一阵烈过一阵的灼痛感蔓延开来。
燕之郁捂住脖颈,眼前的景象晃动重叠。灯光变得刺眼。
又是这样。
自从在病房里醒来后,这种情况就反复发作。疤痕总会奇痒无比,严重的时候,他甚至会控制不住地抓挠,直到鲜血淋漓,痒痛才会暂时平息。
嘈杂的声音在脑海里嗡嗡作响,像是溺水一样。
“燕之郁,我喜欢你。”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燕之郁,我最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你。”
脖子很痛,仿佛有利器刺入一般,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他的额角渗出冷汗,呼吸变得急促,鲜血流尽后濒死的感觉涌上来,只能拼命用手攥紧桌沿,强撑着不让自己晕厥过去。
“燕之郁?!”
对面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一只柔软的手,紧紧握住他。
视线重新聚焦。
近在咫尺的脸庞带着担忧,温润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很熟悉的感觉。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
何妙观扶着他站起来。
“我马上带你去医务室。”
校医替他量过血压和血糖后道:“血糖有点低。让他在这里躺一会,休息一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以后要注意规律饮食,别太累,压力别太大。”
校医说罢,指指靠里的病床。
午休的铃声在校园里回荡起来。
何妙观拉上病床周围的白色隔帘。小小的空间顿时变得私密,只有他们两人。
燕之郁躺在床单上,面色依旧苍白。颈侧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痒,让他又想抬手去抓。
何妙观眼疾手快,再度抓住他的手。掌心包裹住他的手腕,燕之郁微微一颤。
“我帮你涂一点碘酒消毒,能止痒。”
何妙观找到棉签和碘伏,小心地蘸取了一些,凑近他。燕之郁想要偏头避开,却被轻轻扶住下颌:“别动。”
脖子上传来湿润的感觉。痒意终于消退下去。
何妙观把沾过碘酒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重新坐在一旁。
燕之郁再次开口,问道:“妙观,你以前也是延河附中的学生么?还是……我们是在医院见过?”
“呃……不是。”何妙观摇摇头,“我们是在上辈子见过。”
“……”
燕之郁微微一愣,轻叹一声,无奈道:“我是真的失忆,不是在开玩笑。医生说,我这样可能是创伤后应激,也可能是别的……”
“这样啊。”何妙观抬起手,拂开他额前的发丝,“可我说的都是实话。”
女孩的指尖抚摸着他的脸庞,缓缓滑过他的太阳穴,沿着颧骨轮廓一路游移,最终停留在喉结上。
燕之郁呼吸微滞。明知道这样子不对的,但身体一动不动。
脖子的皮肤薄而敏感,轻轻摸一下就很痒,他咬住唇。
“真的,燕之郁,我们上辈子……是夫妻。”
“什么……?”他瞪大眼眸。
何妙观看着他呆愣的模样,觉得可爱,心中泛起微妙的情绪。
没关系,虽然他不记得,但自己会慢慢地把所有事情告诉他,带着他恢复记忆。
所有的记忆,不论是痛苦的还是甜蜜的,他都必须慢慢地想起来。
然后问他,他自杀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为什么只留下那么短短的两句话?
何妙观想不明白,胸口闷闷的,眼角也开始湿润,忍不住俯下身,缓慢地靠在他的身上,胳膊缠绕着他的脖子,侧脸靠在他的胸前,听到“扑通扑通”有力的心跳后,整个人才感到心安。
燕之郁浑身僵硬,被突如其来的亲密弄得手足无措。
“何同学,你,你还好吗?”
“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吗?”何妙观轻声说,“你明明说,等你死后,你不会喝孟婆汤,会永远记得我的。”
他身体紧绷着,很不自然地握紧拳:“孟婆汤什么都是假的,是封建迷信……”
“不是的,都是真的。”何妙观很笃定地说,“燕之郁,你会一点点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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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自习的课间,燕之郁取回数学试卷,摊在桌上。鲜红的分数“115”刺眼地躺在右上角。
他对着正确答案,眉头紧锁,一题题订正着。
“那个……”旁边传来轻柔的声音。
何妙观凑过来,“这一题,你换一个方法,用空间向量建系,会快很多的。要我教你吗?”
“好……谢谢。”
“你看,这里,以D为原点,DA、DC、DD1分别为x、y、z轴建立空间直角坐标系……” 何妙观拿起笔,在图上标注,“然后标出这条异面直线的方向向量,再用向量夹角公式求余弦值……哦,要取绝对值……”
笔尖刷刷地在草稿纸上划动着。
燕之郁不知不觉,想起医务室里荒诞的对话,耳根开始发热。
很快,何妙观放下笔,抬起眸:“这题答案是不是选C,14?”
燕之郁收回飘忽的思绪,核对答案:“对,是C。”
他将解题过程工工整整地抄写到试卷的订正区。
何妙观看着最上方鲜红的“115”,感到不忍目睹,问道:“话说,你有想过找家教吗?”
燕之郁笔尖一顿,低声道:“还在找。”
“要不,你请我当家教吧?”何妙观立刻道,“我数学很好的,拿过省一。价格也好商量,包教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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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抵达顶层后,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视野开阔的大平层。
落地窗外,城市的繁华景观尽收眼底。明亮的阳光下,不远处蜿蜒的河流泛着浅金色的波光。
玄关处的鞋柜上,摆着一副相框。
何妙观端详着照片。
照片里的男孩大概十一二岁,穿着小学校服,站在樱花树下,笑容灿烂。虽然容貌青涩,稚气未脱,但漂亮的桃花眼和精致的五官轮廓,已经能看出日后惊艳的模样。
“要喝点什么吗?”燕之郁打开冰箱,“柠檬汽水,橙汁,可乐?”
“柠檬汽水。”何妙观直起身,走进客厅。
燕之郁的房间收拾得很整洁,书架上排列着各类教材和课外读物,床头柜上放着心理学的书籍,还有一些药瓶。都是精神类的药物。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
天色渐沉,天空布满红霞,城市的灯火一点点亮起来。
燕之郁拿起手机,问道:“今天阿姨不在,我们点外卖吧。妙观,晚上想吃点什么?”
“哇,你要留我吃饭啊?”何妙观挑眉道。
“嗯……”燕之郁耳根微红,声音低下去,“现在正好是饭点吧。而且,你教我这么久,请你吃顿饭是应该的。”他把手机递过来,“你想吃什么菜系的?”
何妙观接过手机,没有立刻看屏幕,目光依旧落在他的脸上。
暖色的灯光下,少年眉眼艳丽。低垂的睫羽漆黑浓密,微张的唇瓣泛着柔软的光泽,何妙观看着看着,忍不住倾身过去,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唔!”
燕之郁猛地向后一缩,整张脸瞬间红透。
他捂住被亲到的地方,愣道:“你、你、你……怎么能这样?”
“燕之郁,我们上辈子就是夫妻啊。”何妙观像没事人一样坐回原位,单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他,“夫妻之间,什么没做过,你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
“可是……”燕之郁张张嘴,想要反驳。
他对从病床上醒来之前的生活毫无印象,根本无从辩起。
难道……何妙观的意思是,在他昏迷之前,他们在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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