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月说得太清楚了,棠梨一点疑问都产生不了。

他要她今晚睡在他寝殿里,在他的床上,和他一起。

。。。。

不是,这对吗?

这是师父徒弟该做的事情吗?

要是没有这层关系倒也……呸!什么也,没有也!根本就没有这种如果。

棠梨的为难和错愕显而易见,长空月凝着她,一点点弯下腰来。

月色下珠光生韵,他眉若远山,眉下那双桃花眼微幽暗地开合,像只开一瞬的幽昙,带着珍贵而稀有的美丽。

白日里尚存的几丝威严在夜晚荡然无存,他靠近之后流露出来的琉璃易碎之感,让棠梨甚至都不敢用力呼吸。

仿佛她呼吸重一点都能将师尊打碎。

他好看得像尊神像,神圣又易碎。

“你在想什么?”

头顶被人重重按下来,他的手宽大而有力,也冷得让人颤抖。

棠梨瞳孔缓缓收缩,目光落在他如画的脸庞上,听着那令她无地自容的话。

“依书上所言,你的功法大约与入睡有关,你若自己睡,何时才能参透?”

“你睡在这里,夜里我会看着你。”他很慢地问她,“你想到哪儿去了?”

疑问落下,长眉一挑,眼尾轻扫,那个神色,叫棠梨险些扛不住。

羞耻。

太羞耻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想到哪去了?

她自己也想问问自己到底都想到哪儿去了。

尹棠梨,你做了尹志平还不算,你还想做杨过啊!

一人分饰两角是吧!

过分!

棠梨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扭头往床榻走去。

走到一半又停下来,低着头不知在犹豫什么。

长空月以为她可能是介意睡他的床,刚要开口安抚,便见她又转过身来,依旧低着头不看他,说话声却很清晰。

“师尊,你的手好冷,你身体还好吗?”

长空月一怔,半晌没有回答。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棠梨没得到回答,扫去之前的尴尬,鼓起勇气又问了一次:“是沐浴过后穿得太单薄了吗?师尊的手到现在都没暖过来,修为高不是可以用灵力调节身体吗?应该不会得风寒吧?”

她问得寻常又认真,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担心很可笑。

从来没人担心过长空月的身体。

也许有过,但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得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修为到他的境界,除却走火入魔或是中了毒,很难受什么伤。

担心他手冷,担心他会不会风寒,实在是多此一举。

长空月教过七个徒弟,没一个像棠梨这样想这么多。

或许这就是男弟子和女弟子的区别?

女弟子就是格外爱操心一些?

长空月沉默不语,看见棠梨慢慢走回来,停在他面前,从他给她的乾坤戒里翻出来一样东西。

“这是六师兄给的暖玉,我之前摆弄了一下,握在手里确实会发热。”

棠梨把淡粉色的暖玉递过来,说:“我便借花献佛,送给师尊暖手。”

六师兄……是花镜缘。

花镜缘修的无情道是最特别的一个。

他反其道而行,既要无情,便以情入道,试遍世界真情,方得大道无情。

他对谁都好,一视同仁,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一种无情。

万花丛中过之人,给女孩子准备起礼物来,自然得心应手,相得益彰。

这块淡粉色的暖玉很适合棠梨,躺在她白皙的手心里闪着温润的光泽。

哪怕没碰到,长空月也能感受到它的温度。

它的颜色有点像她眼角的那颗痣。

长空月看了一会儿,终于不再沉默了。

但他说话之前,做了一件让棠梨始料未及的事情。

他忽然抬起手,使劲拧了拧她的脸。

棠梨毫无防备,错愕地站在那里被捏来捏去,脸都捏疼捏红了长空月才停手。

“现在不冷了。”

像是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那骨节分明过分修长的手缓缓朝下,将她掌心的暖玉丢回了她的乾坤戒,而后慢慢合上她的手掌。

他握住了她的手。

那手确实不太冷了,有了些温度,不像之前和冰块一样。

棠梨呼吸凝滞了片刻,注视着长空月放开她的手,她胡乱点点头,回身走向他的床榻,老老实实爬了上去。

既然要在这里睡,她肯定睡床啊。

师尊说看着她睡,那就是他不用睡,他那个修为几天不睡觉没事的,不用矫情。

放着舒服柔软的床榻不睡,非要去打地铺或者睡椅子,那也不是棠梨的风格。

她没想过为这是谁的床而别扭,但真的躺下之后,还是被侵入鼻息的陌生气息而生理性绷紧了身体。

字面上理解的“这是他的床”,和真切感受到这个事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床榻上满是长空月的气息。

躺在他的床上,就像是被他的人紧紧包裹,半点挣扎的缝隙都没给她留。

棠梨突然觉得睡椅子其实也蛮好的。

可在她起身之前,长空月已经在她身边坐下了。

他就坐在床榻的边缘,挺拔的脊背在夜色里修长俊美。

只是一个侧影都很好看,像画一样。

棠梨撑起的半个身子梗在那里,不好挪动了。

“时辰不早了。”长空月开口说,“睡吧。”

“……”

确实不早了,就算是没穿书之前棠梨也很少熬夜,十一点之前总会睡觉。

今天一天都过得很刺激,她这人沾到了床,下意识就开始疲惫犯困。

于是她的身体又重新跌回了被子里。

有一个点很奇怪,长空月作为师尊,住在主殿,但他的床还没有棠梨偏殿里那张大。

床上的被褥很舒适,但也不像是她住的那里精致得过分。

就好像他的用具并不与祖师的标准相符,更贴近于他个人的喜好。

一个朴素的人,住着朴素的寝殿,用心教导着他的弟子。

棠梨缩在被子里,悄悄解开了长发的扎带。

扎着头发睡觉好不舒服,散开人才能放松。

可以的话,真想再拿梳子通一通。

不过……今晚先算了。

将扎带放到枕头里侧,棠梨又开始在被子里鼓捣。

长空月坐在旁边耐心等了半天,才等到她消停下来。

只见她磨磨蹭蹭地从被子里拿出来外袍叠好,和扎带放在了一起。

总不能穿着在外衣睡师尊的被褥,怪不干净的。

棠梨是觉得外衣上床不卫生才这么做,在她的认知里面,里面还穿着好几层呢,光纱衣里衣和亵衣就三层了,实在称不上“单薄”。

长空月之前都真空了,他不也没觉得怎么样吗?

那棠梨也放开了一点。

“师尊,那我先睡了。”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说起睡觉,就由衷地打了个哈欠。

“师尊要是困了也不必顾着我的修炼,您也去睡。”

至于她睡在这里,他去哪里睡,这就不用她操心了。

寂灭峰很大很大,找张床还不简单吗?

他是这里的主人,这样的事不用她操心。

棠梨闭上眼睛,进入睡眠状态之前,她最后说了句:“师尊晚安。”

稍顿,很低地补充了一句:“……谢谢。”

谢谢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棠梨说完就紧闭双眼,安心地睡了。

有人在身边虽然不太习惯,但确实就和之前说得一样,今天过得实在太刺激,她精神高度亢奋到此刻,躺在舒服的床榻上,闻着某种宜神静气的冷香,莫名其妙得很好睡。

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呼吸匀称起来,栗色的发丝铺满了枕头和被褥。

她被长空月的气息紧紧包裹的同时,属于她的体温和气息也在蔓延他的领域。

长空月熄灭了寝殿里的夜明珠。

光线瞬间变得更暗,只有月光依稀落下的微薄银色。

他转过身来,缓缓附身,一点点靠近睡着的棠梨。

幽深的桃花眼在黑暗中浮动着难解的神色,他愈发逼近她的脸庞,看她枕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散着长发,只穿着……里衣。

白皙的手再次变得冰冷,长空月探出手落在她的发间,一点一点轻抚她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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