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京都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江溱安静地坐在书案前,回想起今天楚怀答应之后,自己紧跟着便提出要在今晚去见二哥。

她原本以为楚怀会犹豫一些,毕竟如今江家接连出事,不仅朝臣,就连民间都对江家讳莫如深,却没料到楚怀没有半分犹豫地同意了。

正想着,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猫叫声,江溱神色一凛,披起一旁的夜行衣快步走出房门。

蹲在屋檐上的即墨还没行动,一旁的楚怀看到门口刚有动静便轻踏屋檐飞身而下,瞬息间便到了江溱的面前。

楚怀眸色很深,在黑夜中融着,还藏着旁人看不透的情绪在里面。

“冒犯了。”说罢,楚怀抬手揽住江溱纤细的腰肢,借着力道跃上屋檐,几个瞬息间便带着江溱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巷子里,无青正坐在马车上等待着。

看到三人来了,无青将手中的缰绳交给即墨翻身下了马。

“行事小心。”楚怀松开揽着江溱的手,有点不自然地侧身向无青嘱托着。无青嘿嘿一笑:“那是自然,我最惜命啦!”离开前还向一旁的江溱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马车内,两人相对无言。江溱嗅着身上残留的书墨香味,偷偷看向楚怀。

楚怀眼下的乌青在烛火的映照下分外显眼,虽然神色冷峻,脸上却带着疲态,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又想起白天提出将猫叫定为约定信号的时候楚怀有些抗拒的神色,心下浮现出些愧疚来。

“在看什么?”楚怀忽然开口,看向江溱。

偷瞄被发现江溱也不闪躲,仍然直勾勾的看着楚怀,也不说话。楚怀看着江溱的眼睛,很漂亮,带着对自己的探究和戒备。

这样的眼神,渐渐与记忆中的样子重合,楚怀眉眼逐渐柔和起来。江溱收回目光,觉得刚刚那抹愧疚已经荡然无存了。

马车渐渐停下,楚怀率先下了马车,曲起一只胳膊给江溱搀扶。江溱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抓着走下来。

不远处的黑暗里,早已经有一个人提着油灯等候着,看到来人忙提起油灯迎上前带路。

监狱里到处透着令人不适的潮湿,虽然比起锦衣卫那边要少些血腥气,却还是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臭味。

三人不断往前走着,带路的人终于停在了最末尾的那一间房门口,压低声音对两人说:“时间不多,尽快说完。”

楚怀点头表示明白,带路人打开锁后便悄悄离开了。

房内的江放早醒了,此时正警惕地打量着楚怀和穿着夜行衣的神秘人。

江溱抬手解开夜行衣,眼眶发红地看着江放。瘦了,成熟了,面前这个身上带着些阴郁和压抑气息的身影好像无法和不久前那个爽朗俐落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江放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之前受刑时的伤还没有好全,一时腿软地往前扑去。

江溱冲上去接住江放,兄妹两个人在这狼狈的境遇下对视着,江放忽然笑出了声,紧接着,江溱也笑了起来。

楚怀害怕出事没敢走得太远,听着两人的笑声嘴角也勾起一抹笑容。

江溱抹了抹眼角,扶着江放坐下,心疼的看着江放身上的伤疤,江放握住江溱颤抖的手捏了捏:“二哥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江溱摇着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砸。江放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将江溱揽在怀里,一只手抚着江溱的头发:“小鱼儿不要哭,等哥哥出去了给小鱼儿买最爱吃的南瓜糕,好不好?”

江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用力地点着头。这些天强硬撑着的灵魂,在看到江放的那一刻终于得到了短暂的解脱。它像一头困兽一样在温暖熟悉的臂弯中无力地呜咽着。

江溱平复着心情,江放抬手帮她拭去眼角残留的泪水,警惕地看了看不远处楚怀的背影,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江溱看了看楚怀,眼神有些不自在:“他帮了我。”

江放眯了眯眼没再深究下去:“如今朝堂上必定人人自危,怎会有人愿意站出来为江家说话,你在外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不论如何,保全自己最重要。

“我知道。二哥,爹和大哥的事情你有头绪吗?”

江放诡异的沉默了一下,神色痛苦地看着江溱:“阿吟,爹竟然都猜到了......”

看着江溱愕然的神色,江放苦涩地笑了笑:“我这条命是爹和大哥舍命保下来的。”

......

江放移交刑部前夜

江承灼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在那晚到了江放独自关押的地方,自顾自地坐在江放身旁,心疼地看着江放身上还在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

江放也看着江承灼,接连不断的摧残在眼前的男人身上留下了很深的烙印,头发中的白色越来越多,身体里透漏着一股将要腐朽的感觉。

江承灼突然开口:“很快了。”

江放有些不明所以地开口问:“什么很快了?爹,你怎么......”

“江放,什么都不要问。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一字一句地记在心里。”江承灼打断江放的话,神色忽然凝重起来,“明后两日你大抵就要离开这里去往刑部。”

“虽然刑部没有锦衣卫这样心狠手辣,可到底是天家手里的人,总归有些手段。在那里,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记住,是除了你阿娘和小鱼之外的任何人。”

说到最后一句,江承灼脸上浮现出一抹亲切的笑容,紧接着这抹笑便又被凝重所取代。

沉默了许久,江放一肚子的问题快要憋疯了,江承灼终于再次开口:“如果有人给你一袋银针的话,好好收起来......这意味着,我和你大哥已经在诏狱中遇害了。”

江放猛地站起身来,张着嘴巴看着面前淡定的江承灼,好像刚刚那些话并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样:“什么意思?爹,你们为什么会遇害?什么银针......”

江承灼也站起身来,他受的刑罚最重,行动起来极为缓慢:“爹清楚你们的性子,知道就算我让你们不要寻仇你们也会固执地调查真相。所以爹劝告你们一句话,在你们没有足够的筹码和底气之前,千万千万不要贸然深究江家的事情。”

说罢,江承灼没等江放说话,挪着步子向外面走去,临近门口又回过身说道:“不要相信任何人,江放你记住了,是任何人!”江承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江放面上尽是湿润,牙关被咬的发酸,看着江承灼远去的背影。

后来的每一天,江放每每想起这个晚上,都在不断地后悔着为什么当时没有张开尚稚嫩的臂膀,留给那个男人最后一个属于儿子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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