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不与遣年华
新年的喜悦持续了半月有余，尽管已经结束，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许多人还回味无穷，依旧讨论着那些天的欢喜，可事实却告诉他们已经要重新踏上新的征途。
一月后，玄机堂大会。
每年到开春的时候，宗门都会宣布今年下山历练的项目。
往常里外门和内门分的不是很清，除了不睡在一起，其他的几乎每天都在一块。
而历练亦是。
之前的历练无非就是捉捉精怪，救救人，再按照数目进行排名，最后记在年度考核里，但分值不是很高，所以弟子们也是随缘，不刻意地去制造巧合，基本上就是碰到了就捉，需要救的人就去救。
而今年却有所不同。
会开完后便布置下去了分组的事宜，而内门的五人，在最后被单独留了下来。
清真看着他们五人认真道:“今年的历练你们五人一组，除了必要的历练路线，我还要另外给你们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很危险，接与不接，你们自己来定，我充分尊重你们的选择。”
璟文作为最年长的，往日里大的决定都是由他来做，而此刻他看了眼他们的反应，皆无惧色，抿了抿唇，抬眼问道，“师父，您且说说是何任务。”
清真踱步，缓缓说着，“近两年江州金陵一带持续有仙门的弟子失踪，大到而立，小到弱冠，大大小小的仙门皆加强了戒备，且合力调查其原因，后来……人是寻到了，但寻到的皆是尸体，身上皆有被捆绑的痕迹，脸颊两侧凹陷，瘦骨嶙峋，修为尽无，精气尽失，后推测怀疑是邪修拿人炼煞。”
“本来此事我不想插手，这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干？与我的弟子们何干？又与我逍遥宗何干？”
“可后来我想明白了，修行，靠的是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追求的是顺其自然，可邪修以煞修炼，手段残暴十恶不赦，若是此法盛行，那该有多少人失去生命？又有多少人会投机取巧拿此法进步，又会残害多少个家庭？若我坐视不理，又有何脸面授予技艺和诗书啊！你们也终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住风吹日晒啊！”
“所以，我们不能，更不许，此类人和方法的盛行，必须遏制和消灭。”
“可此行危险重重，我不能违本心去欺骗你们，遂以实情告之，去不去，做不做，皆由你们自己而定。”
五人听后齐齐跪下，“弟子谨遵师命！”
清真一愣，慢慢扶他们起来，“可对方是何实力是何目的我们一概不知，你们若掺和便是将自己的命送出了一半这上天，这样……你们当真还愿意？”
璟文伸手行礼，“师父之教诲弟子一日不敢忘，寻正道，行正义，斩妖邪，安天下，弟子只遵心中之道，万死，而不悔。”
四人齐齐躬身出声：“万死，而不悔！”
“……”
*
内门的院庭交错躺着五个人，他们有的侧身，有的闭目，有的看着蓝天放空，但皆心事重重。
岁晚见气氛沉闷，忍不住开口道：“我们明日便要下山了，今日何不吃些好的？”
慕回举手附和，“我也正有此意，都起来都起来，我们只是去下山了又不是要死了，都这般沉闷做什么。”
几个人在慕回的扒拉下逐渐站起身。
璟文突然对着他们躬身，“师弟师门，此行甚是危险，我虽是你们的师兄，但亦是你们的兄长，若是……”
予安扶他起身，莞尔一笑，“师兄，我是自愿的，我入门的时间最短，可仅仅月余的相处便让我感受到了我未曾感受到的温暖，我想和你们一起，和师兄一起，和师姐一起，斩妖除魔，护天下安宁，就如师兄方才在堂内所说，虽万死，而不悔。”
慕回伸出手背横于他们之间，“我也一样，前路漫漫，可只要我们在一起，我相信前途风光定是好看！”
岁晚的手搭上他的，“我也一样，都说了我是宗门的天才，天才的字典里没有退缩，只有干！”
予安的手顺势搭上，笑着看着面前的人。
云初漫不经心地道：“师弟师妹都不怕，我还怕什么！管他魑魅魍魉，我必一网打尽！”
璟文的眼里荡着泪水，搭上这最后一力，“云程发轫，万里可期。”
五个人的手齐齐向下用力，迎着这夕阳的余晖，诉说着他们对前程的美好期盼和祝愿。
正意浓时，云初突然叹了口气。
予安问道：“师兄何故叹气？”
忽的，他抬起头，看着他们突然眼睛亮了一个度，“你说我们吃什么好？”
气氛在短暂的下跌之后一下子达到了高潮。
岁晚率先举手：“我想吃涮羊肉！”
“哪来的羊肉！我最多只能打到野兔。”
“那就兔肉！我不挑！”
“我还想吃桂花糕鲜花饼五仁莲子粥！”
“你想吃的还挺多！自己弄去！”
“哈哈哈哈！”
“……”
顿时，欢声笑语一片，方才的沉闷也好，对前方的路的害怕也好，在此刻荡然无存。
也许少年便是这般。
会惧怕未知，但不会畏葸不前。
会木槿昔年，但不会乐不思蜀。
跌宕歌词，纵横书卷。
不与遣年华。
少年自当扶摇上，揽星衔月逐日光。
*
翌日一早，迎着初日，他们便踏上了这万里征途。
走之前，清真和云隐都来送别。
清真理着璟文的衣服，叮嘱道:“璟文，你是他们几个中最年长也是最稳重的，务必要看着他们，万不可激进，一定要将自己的生命放于首位，知晓了吗？”
璟文伸手行礼，“是，师父，我一定会照顾好师弟师妹的。”
清真点头，扫视他们，最后目光又落在予安身上，“此次下山正好也有机会寻你的记忆，寻到了更好，若是寻不到也切莫伤怀。”
予安躬身行礼，“是，师父，弟子知晓了。”
清真又看向乖乖站成一排的三人，表情一变，苦口婆心道：“你们三个我最不放心，阿回还好，可架不住你们两个胡闹，此次下山不可较以往，一定要听璟文的话，不可胡闹，知道了吗？”
三个人齐齐躬身，“是，弟子谨记。”
清真还要开口，云隐就把他拉到了一边，“行了行了，你再叨叨一会儿他们便不用走了，时候不早了，让他们启程吧。”
几个人御剑而上，回头招手，“师父！师长！等我们回来！”
清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着他们挥手，还喊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目光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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