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上演“眉目传情”“惺惺相惜”之际,知府衙门的冰窖外,褚停云正竭力压制胃里的翻滚,和一阵阵随时能涌上的恶心。

“您还好吧?”闻兰生还在一边假意关切。

难怪不阻拦他见陆岑的尸体,分明是等着他笑话。问题在他还不能生气,谁让他自己的请求呢?所以,即便面如菜色,褚停云仍维持着笑容。

“没事。不过看来闻知府还是尽快把案子了结,不然再多的冰似乎也不够。”

“谁说不是呢?幸好陆府愿意无偿提供冰块,不然最热的三个月怕是尸体早保不住了。”嚼了两下含着的姜片,闻兰生决定还是吐了。

褚停云正接过陌尘递来的茶水,闻言迟疑了一下,“这里所有的冰都是陆伯煊给的?”

仵作还在一旁等着问话,见闻知府正漱口,遂接话道:“是陆府大公子,陆姜让人送来的。说是陆公希望陆岑的尸首能保存完好直至下葬。”

垂眸抿了口茶掩去眼底的意外。喝了半盏后,褚停云好似缓过来些,对闻兰生道:“时候不早了,今日麻烦闻知府了。”

“常郡王客气。”闻兰生搁下茶盏准备相送,却远远看见一个身影跑进府衙。

是自家府上的老管事,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喊着:“主君,主君,不好了。”

闻兰生顿时板起了面孔,呵斥道:“放肆,没看见有贵客在此?成何体统。”

老管事这才像是看见了一旁的玄色锦袍,慌忙躬身行礼。

“罢了,”褚停云虚扶了一把,客气道,“闻知府留步。”转身朝门口走去。

“慌慌张张,究竟出了何事?”显然,闻兰生还是了解自家的老仆。

“是大姑娘……”

“慕柳?她怎么了?”

“大姑娘突然说不愿与陆家结亲了,”老管事揪着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会正在房里哭呢,摆的物件也差不多都砸了。”

闻兰生眉头一皱,“什么时候的事?”

“中午从陆府回来后。”他说得很轻。

不过陌尘的耳朵好使着,出了衙门就将老管事的话告诉了褚停云。

褚停云略一沉吟,“去近水楼。”

陌尘从不质疑自家主子的决定,哪怕现在已快申时,季寒与陆姜还在不在都是未知。他只是听命地拉起缰绳,直奔近水楼。

在见到一男一女一同走出酒楼廊檐时,还是不免惊讶,马车不过才停了一盏茶的功夫。

而自家主子像是早算到一般,等候在马车旁,冲那边喊了声:“师妹。”下一刻,满面笑容地朝她走去。

“陆郎君,抱歉,有事耽搁了,”睁眼说瞎话大概指的就是褚停云,转头又问季寒,“也让师妹久等了。师妹可有好好代我招待陆郎君?”

“一共八百文,还是掌柜看在陆郎君是熟客的份上。说好这顿你请,师兄还不赶紧把钱给人家?”

背对陆姜,所以他看不见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她眼里的狡黠,却清清楚楚地看见褚停云一手小心挡在她身侧,像是担心来往的人撞到她。

还有眼里毫不掩饰地宠溺,“我这不是来了?谁让你出门着急忙慌地银子都没拿。”说着,微笑着看下陌尘,“去把账结了。”

与不容忽视的挑衅。冷眼看着他身后的侍卫回了声“是”径直朝酒楼内走去,陆姜踏下台阶。

“常郡王这是何意?”

差不多身高的俩人,直视对方,一方隐隐不悦,一方不以为意。

不以为意的那方甚至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低头问这一幕的始作俑者:“你没同他说吗?”

“当然提了。只不过,陆郎君似乎没别我的话当回事。”故作无奈地叹气,季寒转身微微侧头望向陆姜,“我都说了,这顿饭算我们的,陆郎君偏要客气。幸好师兄赶上了,不然我还想着一会回去还得派人过来送钱。”

她的确说过这话,是在掌柜来结账的时候。但陆姜以为她碍于男女单独相会,怕被误会所以故意那么一说,掌柜当然没有理会她。毕竟以她的穿着打扮也不像付得起这顿饭钱的人,而且同桌的可是陆府大公子,即将成为虔州知府女婿的人。

现下,扫了一眼一脸茫然无辜的男人,一抹不屑浮现在陆姜的唇畔。

“季寒,”他唤了她一声,无视四周好奇的视线,“三日后,还在这里,希望到时能听到你带来的好消息。”

说完越过他们上了等候的马车,连告辞都省了。

一个比一个目中无人。季寒腹诽着摇头,转身映入眼帘的是狐疑地目光——她扯出个天真灿烂的笑容,柔柔道了声:“师兄,回去了。”

却在坐上马车帘子落下的刹那,倏而变了脸色。

“他想让我做妾。”

褚停云愣住了,方要反对只听得季寒又道:“白氏的死与他无关。”

突然跳转的话题令褚停云一时不知该问哪桩。默了默,“陆岑很有可能是死于鹤顶红,”他决定另起话头,“陆姜和陆伯煊都有嫌疑。”

“你都查到了什么?”

果然,方才还咬牙切齿的人立马转了态度,虽面色依然不悦,但眼里更多的是对他所查结果的期待。

“咳咳,”褚停云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道,“陆姜说陆伯煊希望衙门能将陆岑的尸体完好保存,直至下葬。”

秀眉微蹙,季寒想到了一件事。褚停云注意着她的神情,抢先在她询问前先一步说道:“仵作没有剖尸勘验。”

她“啊”了声,顿时明了,遂问道:“尸首目前什么情况?”

“冰块足够多,所以保存尚好。”思及陆岑尸首目前的样子褚停云还能描述,只是,回忆起刚步入冰窖中闻到的味道仍有些恶心,“冰窖中似乎不久前堆放过臭鱼烂虾,一股腥味。我故意将那说成尸体腐烂的味道,闻兰生没有解释。”

他也没有揭穿尸体腐烂和臭鱼烂虾的味道还是有差别的。只是令人遗憾的是,“那味道实在太恶心了,”褚停云挠了挠额角,“我没待太久就出来了。”

听到此,季寒点点头,“尸首表面可有发现?”

褚停云掀帘看了眼街道又放下,“与仵作的勘验记录一致,腹部中刀,”然后从袖袋中摸出件东西,“不过,我找到了这个。”

是半截折断的翡翠簪子。

“在哪找到的?”季寒接过,车舆中光线暗,但触感温润。

“掉在尸体下方冰缝中。”

要不是他实在恶心得弯腰,或许还不会发现摆放冰块夹缝中的断簪。猛烈的咳嗽自是引来闻兰生的同情,却也给了他趁机藏起的机会。

“陆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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