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梧悠正靠在墙边打盹儿,这一顿折腾下来,她早就累坏了。

出门在外,她总能感觉到阵阵不安,不知是上一世给她带来的恐惧亦或是什么,因此她闭上眼睛后并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况且前几日出门时她的眼睛本就不太明朗,如今又被这寒风吹了几日,情况更甚了。

听到有动静,她很快地睁开了双眼。

视野模糊不清,火堆照出的人影与真人重叠,她已全然分不清谁是影子谁是真人。

可这一睁,竟让她生出了恐惧的念头来。

她咬紧牙关,喉咙干涩,说不出一句话。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她这双眼睛貌似又快要看不见了……

可她依旧面色冷静地坐在那儿,连坐得离她最近的萧尧都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自那男子醒来后,沐梧悠再没有同先前那般热情了,甚至对他主动打招呼都不曾有过。

在萧尧与那男子交谈中,她默默地扶着墙边,借着微薄的视线退了这场子。

侍从们见到王妃,私下里论了论:“王妃这是要去哪儿?”

不知道沐梧悠是真没听到,还是说装作没有听到,只是一味地朝着原来走过来的路离开了。

侍从也不觉得奇怪,没有当回事,可能以为她是想看看周围有没有出口吧。

……

直到萧尧找了过来,形似很着急的模样:“你们的王妃呢?”

侍从们指着原来的那条路,迷茫地说道:“往那边走了。”

“她离开了多久了?”

侍从脱口而出:“约莫小半个时辰前出去的,话说也该回来了,王爷要不再等等?”

萧尧点点头,又坐了回去。

那男子坐在他身边观着他的举动,问道:“王爷这么着急,想必那人是王妃吧?”

萧尧摆过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足为奇。”

男子想了想,还是选择将实情诉说了出来:“不过我观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可是以前生过什么病?”

他以前是医馆的学徒,普通人察觉不到的病态他是一眼就能瞧出来的,沐梧悠嫁过来的这十来天里,脸色比以往好了不少,不过在那男子眼中,后天不足仅靠十来天是不可能立即恢复的。

“她是庶女,母家不受看待,生病也是常有的,可来了王府,我瞧着这气色比以前却是好了不少。”

“我常年行医,虽比不得我家师父,这几年倒也学了些皮毛,无论是身疾亦或是心疾,都有法子试上一试,王妃表面上看起来无病无灾,却有肝气郁结之症,王爷可曾想过这一方面。”

肝气郁结,他还真未想过。

初次相识,只晓她勇毅可嘉,是个惜命的主儿,今未发觉,她竟有心疾。

萧尧凝视良久,眼神抓不住一丝物件,只问道:“世人说郁结之症是有寻死的念头,而她日日将活着二字挂于嘴角,你可有看错?”

那男子摇头一笑,用手撑着自己疲倦的身子坐正了些,乃道。

“将才王妃于侧小憩,可见并未深眠,途中醒来次数不下十余次,且常现胸闷心慌之症,她初次言语,我观其舌苔薄黄而带有齿痕,便以郁病诊之。”

他行医少说也有四年整,郁症算是个很常见的疾病,他是绝不会看错的。

闻其言,萧尧暗暗生出一种恐慌之感来,再又许久不见沐梧悠归来,难免慌了神。

他抓住看守的一位侍从,力道十分重,疾色询问道:“期间王妃可有回来过?”

距离沐梧悠离开已有半个时辰,眼看着天就要落幕了,再找不到人恐要出事。

侍从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险些摔在地上,他急忙回道:“王妃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

还未回来,她会去哪儿?

不知不觉中,萧尧脑中浮现出了许多画面,他心底的不安更重了几分。

没等侍从说完,萧尧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沐梧悠最后消失的那条小道内。

他循着侍从指的道一路寻了出去,却始终不见人影。

外头凛冽的寒风逐渐肆意横行,似要将人活生生地吞入腹中,萧尧行走在外头,身上的衣服张牙舞爪地伸向北面,貌似有意撇下他各自离去。

寻了许久,他差点儿都要放弃了,忽又闻见十米外的角落处传来了阵阵哭声。

那声音显然是因为哭得久了刻意忍着,显得有些力竭了。

他循着声找了过去,那身影蜷缩在角落,并未发觉前方还站着人,只顾着抱头哭泣。

这一刻,他焦急的心终于得以平息了下来。

冷风吹得眼前的少女双颊通红,萧尧本想伸手扶她起身,因着风大天寒,原本眼睛不好的她彻底睁不开双眼,只觉着触碰他的手与那凶猛的野兽无异。

她双脚害怕地往里退了退,胳膊肘也顺带着缩了回去。

“你这畜牲,欺我弱小无依,竟想一口吞我下腹!”萧尧再次碰她,她又挣扎了一会儿,不过她最后还是选择不抵抗了,抬手往身前碰了碰,正好触到了萧尧衣领上的那一截狼毫。

“也罢,命该如此,这万里冰封的,看来你也是饿了许久,若能吃我换你长命,也不算个亏本的买卖,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若应了我,我就将我这身子赠予你,如何?”

她大概是疯了,如今自身难保,居然还在同一野兽谈条件。

不过死前还能有些价值,也算是死得其所。

萧尧望着她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故意压低了声音,心疼道:“什么条件?”

声音,她貌似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

可这念头转瞬即逝,她毅然驳回了自己的想法,可能在寒风中待久了出现了幻听,这方圆几里的,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更别提人声了!

不过回想起来,反正都是要死了的人,什么稀奇事见不着,说不定这声音正是那猛兽传出来的呢?

她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启唇言道。

“我要你护一人之命,保他北地无虞,顺利归京。”

萧尧缩回了原本伸出的手,原来她也有在乎的人,只是不知那个人是谁?

他问道:“保谁?”

沐梧悠铮铮言道:“大荣功臣,南安王府,吾夫萧尧。”

萧尧?

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说出去怎么也无人相信,那个曾在沐府受尽欺凌的小女孩儿唯一在乎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他心中的那根梁柱似被什么坚硬物什摧折了般,令他一刻间讶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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