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虽然着急,却没失去理智——他打上门之前先文绉绉地写了封信,主旨无外乎是“小妹顽劣,还望刘知寨见谅”云云,用词恳切而文明,令明镜很怀疑是宋江代笔。

刘高收到信后嚷着牙疼走进屋,连早饭也没出来吃。

——这都是明镜一大早打着哈欠,从上门送饭的女使口中听到的消息。

昨夜她们一直在商量逃跑计划,知画开始还强撑眼皮坐着,熬到后半夜实在熬不住,歪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

直到天色微微发白,花宝燕才挨着知画胡乱睡下,留明镜一个人对着拥挤的小床发呆。

或许可以打个地铺?但被褥都被她们枕在脑袋下面,连条毯子也拽不出来。

算了算了,好不容易都睡了,何必再把人折腾起来。

她和衣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想着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没睡着,睁眼时觉得脑子里混浆浆一片,正茫然环顾,却遇上女使提着食盒进来。

一番打听过后,她悟了:想必刘高是把闯入寨中的人错认成了花荣,这才费尽心机设伏捉拿,现在发现捉到的是花荣妹子,顿觉骑虎难下。

花宝燕最多被判个持械私闯民宅的罪名,按大宋律该打四十板子,可打她不仅对刘高没好处,还会让他正式和花荣撕破脸。

与花荣硬碰硬?借刘高八百个胆子也不敢。他又没真的抓住花荣什么把柄,一旦黄信走后,再没人能挟制这个武知寨。

放了花宝燕?折腾一大圈没捞到实惠不说,青州那边也不好交代——毕竟是他先传信说花荣窝藏反贼,如今贼人却在哪里?

于是刘高决定摆烂。

人扣在府里,花荣留给黄信应付,他自己先收拾好金银细软,实在不行带着浑家,跑路去青州找知府哭诉,使钱换个新差事算了。

正当他捂着腮帮子吩咐夫人打点东西之际,就见下人进来,递过来一封明镜的手写信。

看完信后他脸上蓦地漾出几分喜色,牙也不疼了,只一叠声嚷道:“快请黄都监过来相见。”

刘高游说黄信的同时,明镜正提笔给崔娘子写信。

据花宝燕所说,花荣此人虽然傲,却极听两个人的话,其一是宋江,其二是她嫂嫂崔娴。

她们没法直接联系宋江,就决定请崔娴帮忙劝劝花荣,让明镜带花宝燕去青州,将一切情况上奏慕容知府。

纵然花荣想救花宝燕,却顾及着家室和宋江的安危,不敢轻举妄动,明镜的提议无疑是个折中的办法。

信里明镜指天画地向崔娴保证,自己肯定会照顾好花宝燕,到了青州也绝不会让堂兄处罚她。

知画在旁观摩良久,忍不住小声道:“娘子,你刚才给刘知府的信里不是这么说的……”

明明说的是感念刘高近来的照顾,决定请黄信护送她时顺便押送花宝燕,到青州请堂兄判花荣个以下犯上之罪,严惩花家一干人等。

明镜叹气道:“不这么说怎么能放咱们走?”

怕刘高不信,她还咬咬牙,在信中编了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上元吉日,元宵佳节,年轻贵女对俊美知寨一见钟情,处处回护,然而知寨已有家室,其心匪石,贵女百般求爱不成,决心化身恶毒女配。

好一场爱而不得,好一出情天恨海,人狠起来连自己的谣都敢造,一造谣就忘情了发狠了没命了。

看过信的花宝燕目瞪口呆:“你……你不会……”

明镜赶紧摇头否认三连:“我不会我不是我真的没有,我对你哥没想法,只是比较擅长狗血酸涩暗恋be情感文的写作。”

毕竟她当同人女时就爱吃这一口。

很快刘高就来对明镜表达感激之情:虽然他未必相信明镜的话,但左右花宝燕都是个烫手山芋,如今能甩脱就算好事。

至于在路上有没有什么变故——那是黄信的职责,总赖不到他身上。

明镜顺势请他把手中信件送到花府,还着重展示一番对花荣和崔氏的痛恨,说在清风镇不好动手,到了青州一定会严惩花宝燕,让花荣也尝到失去挚爱和尊严的痛楚。

许是她由爱生恨的表演太有张力,刘高听完后震撼半晌,眼含“最毒妇人心”五个大字,爽快地答应了。

很快花府那边传来消息,崔娴回信说花荣同意了,叮嘱她们一路小心。

虽然黄信对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并不知情,却也没有异议:他堂堂“镇三山”,押解一个没有武器的小姑娘还不是顺手的事儿?

于是五天后,一支由三个女人、二十六个男人、一台小轿和一辆拉行李的木板车组成的队伍出发,前往青州。

明镜又坐上晃晃悠悠的轿子,期间多次提出自己可以下去步行而未果,最后绝望地叹了口气,强忍着恶心观察地形,知画跟在轿边,按着吩咐留意花宝燕的情况。

不久一行人便出了清风镇,白日赶路,晚上借宿在酒旗人家,两日后已近青州地界。

第三日天空中成块乌云堆叠,眼见便有一场大雪。

众人整理了行装出门,黄信提剑走在最前头,时不时回身吆喝众军士:“加紧些脚步,翻过这座山就到青州了,到时知府和本官重重有赏!”

因着明镜从中说和的缘故,花宝燕并没有戴枷,只被没收了所有弓箭暗器,夹在一堆儿兵士中间沉默地行走。

黄信常打量她的举动,神情间皆是警惕,但对明镜这个知府亲眷却不太设防,所以当听到明镜喊“停轿”时,他第一反应便是抬手止住众人:“慕容娘子有何吩咐?”

“我腹中有些不适,想下轿歇息片刻。”

黄信抬眼环顾,但见四周枯木环绕,怪石险峻,不禁皱眉:“再走上一两个时辰,下了山后休息如何?”

明镜虚弱道:“并非有意麻烦都监,实在是难受……”

这些娇滴滴的小娘子们可真难伺候,黄信心中暗骂,却也无奈,只得吩咐落轿,轿子犹在晃动,明镜便冲下来,对着路边大吐特吐。

看她狼狈,众军士多在身后窃笑,黄信也面露鄙夷之色。

知画忙上前给明镜递了手帕擦嘴:“娘子可还好?”

明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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