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荣佩兰侧头不看那个面上带了些讨好的男人。

“你不用说什么了,我是不会同意宽儿去秋闱的。”

过往的伤痛两人都没有再提及。

不过都是皇权下的牺牲品而已。

纪韫璋急流勇退,在所有人的错愕中递交了辞呈。

最高兴的莫过于陈相爷一党,他已经熬走了所有的对手,内阁之中也只剩下一个一条腿已经迈进棺材里的庄克兴。

现在仗也打完了,军权集中,靳少毅,秦安江等新秀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治国还是需要靠文臣,以后陛下亲近的还是文臣。

纪韫璋的行径在陈相一党的眼中,不过是识时务。

而识时务的纪郡王还在哄孕妻。

“宽儿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吗?自小便对四书五经没有兴趣,水文杂记倒是涉猎不少。”

“天下读书人都一样,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无不想下场一较高下。”

荣佩兰垂着眼,那么一個污浊的地方,既然已经离了,她就不想再走回头路了。

“糖葫芦哟~~”

纪韫璋的视线一下就被吸引过了。

他女儿喜欢糖葫芦他早就在他娘来的家书里知道了。

娘不让她吃太多,但是每每看女儿渴求的小眼神,他就会忍不住心软。

荣佩兰拉住想要下车的纪韫璋,“还吃,你会害了岁儿,一个小姑娘日后一口烂牙如何嫁人?”

“嫁什么嫁,我养!”

纪韫璋的思绪被拉偏了,他一想到好不容易娇养长大的姑娘要被别人带走,就忍不住要跳脚了。

荣佩兰看着他夸张的动作瞬间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手一松,将他的袖子一甩,撇过头去不理他。

纪韫璋换了位置坐到了她的对面。

“宽儿也快长大了,没几年,他或选择游历,或选择做夫子,亦或想学个手艺活儿。”

“不论他想做什么,都是他想做的,不是我们强加给他的。”

“虽然我同宽儿接触满打满算不过两年不到,但他是个心思通透的孩子,就算我们不说,他也知晓我们的抉择。”

“你应该信宽儿的,而不是一直将他圈在身侧。”

荣佩兰还是没有回头,就这样定定的望着窗外。

金彭府不算大,人远远没有燕京那么多。

街上的叫卖也更为自由,没有像燕京那样分了许多行市。

虽然她没有回应,但是纪韫璋知道,他已经说动她了。

两人从粮库回到家中,眼尖的小岁安第一个发现。

挣扎着从海棠的身上下来了。

两眼放光得迈着小短腿儿直接冲到阿爹的面前,小嘴只差没流出哈喇子了。

“葫芦,葫芦!”

纪韫璋背负在身后的双手拿了出来。

两手空空,双手一摊,直接将皮球踢给孩子她娘,“亲娘不允许阿爹买糖葫芦。”

小妞立刻撅起小嘴,侧过身子,小眼睛还时不时瞟一瞟阿爹和娘亲。

“岁岁生气。”

荣佩兰气笑了,黑脸都让她唱,好人让他做了。

戏都开锣了,就得唱。

“昨天你吃了两个糖葫芦,今日不能吃了。”

小岁安转头看了看娘亲的脸色,小脚丫踩着小步子挪到阿爹的身边。

“阿爹,葫芦,岁岁要葫芦~”

纪韫璋觉得自己成亲后被娘子拿捏,有了孩子又被女儿拿捏。

小丫头一撒娇,他就忍不住投降。

像变戏法一样,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小岁安小鼻子灵的很,立刻欢呼起来,“葫芦~”

荣佩兰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纪韫璋神秘一笑,“你猜。”

打开油纸包,里面几块糕点。

小岁安立刻不满意了,撅着小嘴嘟囔着“坏爹爹。”

纪韫璋举着粉嘟嘟糕点蹲在女儿的面前,“岁儿,你闻闻,和糖葫芦一样的味道。”

说着他把糕点凑到了岁安的小鼻子旁。

岁安的小鼻子皱了皱,小小咬了一口。

尝到味道后,她的小脸立刻阴转晴亮了起来。

立刻抱着阿爹的脸吧唧一口,拿着糕点就跑去还没有醒的哥哥。

看着女儿雀跃的小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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