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误入问心境

“师妹，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怎么能够伤害同门呢？！”

“你为什么要害小师妹？她明明与你无冤无仇。往日我以为你只是不爱交际，所以才独来独往，没想到心肠如此歹毒……”

“你的天资已经不适合待在这里了，趁现在还来得及，把还魂草给如月，然后你就离开吧。”

禾不渡还没有恢复自己的意识，耳边先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这噼里啪啦的话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像是蚊子一样在身边嗡嗡叫着，烦不胜烦。

此刻她觉得耳边应该有一只尖嘴猴腮的猴子说“烦死人了！”才对。

等禾不渡逐渐恢复了意识，艰难地睁开眼睛，才发现有什么从自己脸上流下来。

禾不渡疑惑地伸手摸了摸眼睛，又抬头看了看天。

哦，原来是下雨啊，吓死人了，还以为自己流眼泪了。

要是因为这种场景流眼泪，那也太难看太怯懦了。

禾不渡刚刚醒来，还没有理清楚状态，却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像散架了一般，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提得起力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背地里偷偷去帮农民伯伯犁了几里地。

她低头先看了看自己的状况。

此刻的自己格外狼狈，大雨倾盆而下，雨声嘈杂，毫不客气的把她淋成了落汤鸡。

而他在狂风暴雨之中摔落在地面上，仿佛跌落到了泥里，雪白的宗门服饰沾了地面的泥，也变得格格不入。

禾不渡只感觉仿佛被榨干了所有的灵力，提不起任何力气，松松垮垮的，只有自己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株植物。

禾不渡对着植物瞧了半天，原谅她的才疏学浅，但是她对着脑子里的《修真界100种不能碰的毒草药》和《修真界1000种必备灵丹妙药》对了几遍，也没有认出来这个植物是什么。

听他们说，好像是还魂草？

可自己怎么没听过。

她张了张唇，还没有开口，便感受嘴唇十分干裂，喉咙也像是被烧了炭一般，传来火辣辣的疼。

如果用一句网上的形象形容，那大概就是——喉咙和含着刀片一样。

于是禾不渡强行压下想怼人的欲望，心底把风照泉骂了百八十遍。

他那黑匣子是正经东西吗？

怎么一碰就给自己带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眼前看到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天问宗，问道台。

自己刚离开不久。

其实从她意识模糊听到这些话时，就在心里做了准备，但看着面前围着她的众弟子，以及领头的几个熟人，还是情不自禁地溢出了些许嘲讽的笑声。

站在她面前的几人分别是她的恋爱脑大师姐，冷漠无情的二师兄，蠢得令人发指的三师弟，和那个魔修伪装的林如月。

但眼前的同门可没有先前对她的友善，更不像是自己出关后就随地大小演的状态，而是回到了更前面，到了几人基本没有交情的那段时间——不，他们甚至比那段时间更无情。

他们看自己的表情只有厌恶、嘲弄与唾弃，仿佛自己是个多碍眼的人一般。

可叶既白转头安慰林如月的语言，又是那么地温柔动人。

在禾不渡准备和他们拼了的时候，这时她脑子里的系统匆忙上线，终于做了点正事：

【宿主你别担心，这些都是假的！你误入了问心境，这是问心境对你的考验，你千万不要想不开黑化！】

系统仿佛很害怕禾不渡在问心境中和她师尊一样一念成魔，这极不利于它的凤傲天大业，于是赶紧去说服禾不渡。

【宿主，你现在深呼吸——对，你在脑子里想这些都是傻叉。你真正的师门不是这样的，他们团结友爱、活泼有趣、十分生动……嗯，没错。】

系统说到后面，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尴尬。

而禾不渡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

她当然知道这是假的，要是连这些都看不出来，她也别修仙了，直接打道回府去种地吧。

她下意识抹了抹自己的脸，毫无意外地抹出了血，也不知道在她过来之前这身体是遭受了什么，怎么惨得像是马上就要以另一种方式“飞升”了。

禾不渡眼神冷漠平静地在面前的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没有半点对同门的友善，也没有往日的嬉闹，看他们的眼神如同在看死人。

系统见禾不渡这样，终于久违地感觉到了有些害怕。

它还想要酝酿一下说辞，禾不渡却在心底默默询问系统：

“这是小说原来的剧情吗？”

如果她没有绑定了系统，没有按照系统的凤凰天规划进行改变，她就会面对这些剧情吗？

没有遇到系统，她真的会在被挖灵丹、剜灵脉，被逐出师门之后反复遭受虐待，最后惨死在另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这个结局，我一点都不喜欢。”

禾不渡抿唇，笑了。

以前她凤傲天的杀气腾腾是装的，但这次是货真价实地动了杀意。

她之前对系统所说的这种结局没有半分的代入感，甚至对小说剧情也产生了怀疑。

因为她身边围绕着是不正常、跳脱抽象、蹦蹦跳跳的师门大家，一切都不相同，导致系统给她描述的内容对她来说毫无实感。

她甚至都怀疑是系统为了逼迫自己做凤傲天任务所杜撰出来的。

系统见禾不渡冷静下来，没有要和他们拼了的样子，连忙道：

【不过宿主你不用担心，就像是蝴蝶效应一样，我的到来改变了你，而你的师门也都因为各种意外被改变了，现实里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对你的。】

禾不渡想了想杀夫证道改修无情道，但对自己却保留温柔的秦云澜；对自己双眼放光仿佛是看偶像，结果却因为“仙剑”被诈骗后痛心疾首的叶既白；以及满嘴土味情话，却没有将借钱的自己轰出去的风照泉，轻轻笑了起来。

“你这个小说是不是忽略了很多关键的信息？按照原剧情来说，他们是见到林如月后就发狠了、忘情了，直接对我这个废柴下手。但根据我在现实里的结论，他们是被林如月趁虚而入，被下了蛊才会变得那么无情吧？”

看到小说的那一刻，禾不渡就产生了很大的疑问。

是的啦，她是和师门的关系不太好，但也没有到拔刀相向、反目为仇，把她迫害至死的地步吧？

什么仇、什么怨啊？

但是抓住林如月的那一刻，禾不渡就明白了一切。

林如月出身魔族，又极其擅长蛊术，在小说里应该是大家被她得手控制了，所以才会对自己毫不留情。

这件事情你说的通了，但她心底又产生了另一个疑问。

何必呢？何苦来哉？

她在绑定系统之前，甚至是一个停在筑基境的废柴修士。

如果说以前的她是个天之骄子，灵丹灵脉还有利用价值，但已经化身废物的她到底有什么价值？

甚至能让对方大动干戈，同化整个宗门，唯独放过了她，就是为了欣赏她这种狼狈的模样吗？

如果要对付正道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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